第176章 火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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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符号下方,又渗出半句血意的旁白:“当闪电劈开天平,刻度开始为灵魂称重。”

就在这时,通道里传来报幕木偶扭曲的嗓音,比之前更近了,仿佛就在门外:“第1幕·中场提示——请勿触碰「已归档的演员」,否则将触发「记忆污染」。”

那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带着机械的冰冷,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像冰层下突然裂开的叹息:“规则若遇见不肯低头的名字,也会发出怯场的颤音。”

齐元将纸条和照片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那里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或许能让这些脆弱的纸片多保存一会儿。他又将银质钢笔放回林砚的西装口袋,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他知道他们不能停留,却忍不住在转身前多看了一眼那尊冰雕——即使被冻结成永恒的姿态,林砚的眼神里依旧没有丝毫屈服,反而透着一股近乎执拗的坚定,仿佛在告诉后来者:即使每一次重演都是徒劳,也要在第67幕留下属于自己的证据,因为真相从来不怕重复,怕的是没有人愿意再去追寻,怕的是在冰冷的循环里,丢失了寻找真相的勇气。

齐元低声呢喃:“冰可以封存呐喊,却封存不了呐喊的方向。”

走出审判庭时,冰墙里的嗡鸣声似乎变了调,那些细碎的倾诉声中,夹杂进一丝极轻的钢笔写字声,“沙沙”作响,像是林砚在另一个世界线里,仍在法典上固执地记录着什么,即使知道结局,也不肯停下手中的笔。

温雅握紧手中的时间匕首,发现冰刃上浮现出淡淡的纹路,像是天平的刻度,随着她的心跳微微闪烁。她忽然明白这把匕首不仅能切割时间,还能感知到其他世界线的痕迹——那些闪闪发光的人,即使身处不同的循环,也在用各自的方式对抗着绝望,他们的勇气像星星一样,在无数个平行世界里闪烁,彼此呼应,形成一张跨越时空的网。

她轻声补上一句:“星星从不单独发亮,它们只是用光彼此认领。”

通道尽头的幕布后传来隐约的音乐声,不是剧院应有的交响乐,而是用冰棱敲击冰面的清脆声响,“叮叮当当”,节奏竟与林砚照片背面的字迹笔锋完全一致,轻重缓急间,像是在传递某种密码。

齐元和温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那是其他世界线的玩家在传递信号,就像林砚留下的纸条,就像齐元掌心的槐树叶纹路,就像温雅借取熵值时流出的鲜血,每个世界线的微光都在黑暗中寻找着彼此,试图拼凑出打破循环的完整拼图,即使他们从未真正见过,却能通过这些细微的痕迹,感知到对方的存在。

齐元低声说:“暗号不是文字,是心跳隔着冰层的一次回声。”温雅点头,补上一句:“而回声从不迷路,因为它只追随愿意倾听的人。”

“第1幕还没结束。”齐元的声音里带着新的力量,像是被林砚的执着所感染,他不再去看那些同步的全息影像,而是直视着前方幕布后的光影,眼神坚定,“林砚在第67幕留下了线索,说明循环不是无限的,总有一幕能找到公约数,总有一个世界线,能打破这该死的循环。”

温雅点头,手中的时间匕首在她掌心泛出温暖的光泽,那是借取熵值的灼热与冰刃的寒意达成的微妙平衡,像极了林砚冰雕眼中凝固的光,冰冷却又炽热。

她忽然想起林砚照片上的笑容,想起那句“要永远站在光里”,原来所谓的光,从来不是外界的照耀,而是身处黑暗时,依旧不肯熄灭的内心火焰。

她轻声补充:“火焰若被冻住,就把自己烧成冰里的火种。”

幕布被他们亲手拉开,背后并非预想中的后台,而是一条更长的通道,两侧的冰壁上嵌满了各式各样的物品:医生的听诊器,金属表面刻着细密的刻度,仿佛还残留着听诊时的温度;记者的录音笔,开关处有明显的磨损,像是被无数次按下又弹起;

战士的军徽,冰冷的金属上凝结着暗红的冰晶,像是染过血的荣耀...每一件物品旁都立着一尊冰雕,都是不同世界线的玩家,他们的姿态各异,却都保持着向前的姿势,有的伸手向前,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则握紧拳头,像是一群被冻结在冲锋路上的勇士,即使身体被冰封,灵魂却仍在前行。

而在通道的尽头,又一扇门隐约可见,门楣上的牌匾同样被冰棱覆盖,只能看清最上面的“证”字,笔画苍劲,像是用信念刻下的印记。

报幕木偶的咔嗒声从身后传来,更近了,木质关节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它倒放的嗓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类似困惑的情绪:

“异常...检测到多世界线共鸣...熵值波动异常...”

那声音不再是纯粹的机械音,反而像是有了一丝人类的情绪,或许是这座剧院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无数世界线的微光汇聚,竟让这冰冷的规则产生了动摇。温雅回头,声音轻得像雪落:“当规则开始怀疑规则,裂缝就出现了光。”

齐元和温雅没有回头,他们并肩走向那扇写着“证”字的门,脚步声与冰棱敲击冰面的节奏渐渐重合,形成一种奇异的韵律,像是一首属于抗争者的战歌。

齐元的掌心再次发烫,槐树叶的纹路与林砚照片背面的符号隐隐呼应,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温雅手中的时间匕首冰刃上,天平的刻度越来越清晰,指针微微颤动,指向通道尽头的方向,仿佛在指引着他们前行;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审判庭内,林砚冰雕的眼睛里,那层厚厚的冰壳悄然裂开了一丝缝隙,露出底下尚未完全冻结的瞳孔,瞳孔深处,似乎有一丝微光在闪烁,仿佛在另一个世界线里。

她终于在第67幕的法典中,找到了那处被无数世界线玩家共同标记的疑点,那个能打破所有循环的关键。

绝对零度依旧侵蚀着他们的体温,皮肤下的血液流动越来越缓慢,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时间囚笼的循环仍未打破,但此刻的齐元和温雅却前所未有地坚定。

他们知道这座剧院里藏着无数个平行世界的真相,林砚只是其中之一,或许还有更多闪闪发光的人,在不同的舞台上重复着抗争,有的在实验室里寻找温度的奥秘,有的在图书馆里翻阅古老的卷宗,有的在废墟中寻找曾经的痕迹……

而他们要做的,就是接过彼此手中的接力棒,在自己的世界线里,一步一步地走下去,走到那所谓的“公约数”面前,揭开这座剧院的终极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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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挽救他们想挽救的那个“同谋者”

通道尽头的门缓缓开启,里面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哗啦哗啦”,像是有人在翻阅一本厚重的卷宗,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世界线的故事,一个未完成的抗争。

齐元和温雅握紧彼此的手,掌心的温度在极寒中交融,形成一小片对抗冰封的暖意,这暖意虽然微弱,却足以支撑他们继续前行。他们知道,第1幕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那些来自其他世界线的隐喻,已经像种子一样落在了他们心里,等待着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冲破绝对零度的土壤,开出名为希望的花。

温雅轻声补充:“种子若被冻住,就把春天写进种子里。”齐元握紧她的手,说:“而春天一旦写下,就永远不会被冬天擦掉。”

报幕木偶的关节转动声越来越急促,仿佛在为这偏离轨迹的演出感到不安,木质的身体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冰珠,像是在害怕什么。

而观众席上,0排0号尸体的鼓掌姿势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苍白的手掌间,竟也凝结出与林砚钢笔上相似的符号,那个天平与闪电的结合体,像是在无声地传递着一个跨越世界线的信息:当无数微光汇聚,即使是绝对零度,也终将被点亮,即使是时间的囚笼,也终将被打破。

齐元望向那具尸体,低声说:“连死亡都在为我们鼓掌,我们还怕什么?”温雅回应:“怕只怕掌声太响,惊醒了仍在犹豫的自己。”

齐元和温雅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他们抬起脚步,走进了那扇写着“证”字的门,身后的通道渐渐被冰雾笼罩,但那冰棱敲击冰面的节奏却从未停止,像是无数个世界线的伙伴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在告诉他们:他们并不孤单,这场抗争,从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门内的光芒越来越亮,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却带着一种温暖的力量,仿佛预示着,即使在最黑暗的绝境里,只要信念不灭,希望就永远存在。

齐元最后回头,轻声留下一句:“若世界终将冰封,那就让心在冰里学会发光。”温雅握紧他的手,回应:“而光若足够倔强,连影子都会跟着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