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与时间赛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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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盖亚那绝对理性的声音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宣告出那个冰冷如同末日审判般的“三十六个月”倒计时时，整个“规则实验室”里那片因为陈默成功解析“神之火种”而升腾起充满了希望与创造气息的氛围，瞬间便被一股来自宇宙深渊足以冻结一切的彻骨寒意所彻底取代。

三十六个月，一千零九十五天。对于一个正在进行着“文明跃迁”的庞大计划而言，这段时间短得近乎于一种残忍的嘲讽。

陈默静静地悬浮在那片绝对的真空中，他那双刚刚才因为窥见了更高维度规则而闪烁着五彩星光的眼眸，再次恢复了那片属于“战争领总司令”深不见底的古井无波。他并不意外，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这个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上一些。在他浩如烟海的记忆里，他曾经见过无数个像地球这样刚刚才点燃了第一丝“文明火种”的脆弱“新生”世界，因为在错误的时间暴露了自己的坐标，而在短短几个月甚至几天之内，就被那些如同蝗虫般在宇宙黑暗森林里游弋的“高级掠食者”给彻底抹除的惨剧。

星空族，这个与他与达尔克斯人类联盟鏖战了数亿年的老对手，它们的行事风格他再清楚不过了：贪婪，高效，且毫无慈悲。那道来自74号锥形数据区域的“坐标锁定信标”，与其说是一封“战书”，不如说是一张早已签发完毕的“死亡通知单”。它不会因为你的弱小而有丝毫的怜悯，只会在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准时降临，然后将这颗刚刚才燃起一丝希望之火的蓝色星球，连同上面那七十亿还在为胜利而狂欢对此一无所知的渺小生灵，一起彻底地拖入永恒的冰冷黑暗。

“领航员先生……”盖亚的声音在陈默的意识中响起，第一次带上了一种名为“忧虑”的复杂情绪波动，“根据我的推演，以我们‘十二宫’计划目前所展现出的科技攀升速度，在三十六个月后我们所能构建起的‘太阳系包围圈’，其防御能级最高也只能达到‘行星级’。而那道‘坐标信标’所蕴含的‘规则’强度，已经初步具备了可以进行‘跨维度’打击的‘恒星级’特征。我们的胜算……不足0.01%。”

这个由绝对理性所计算出的冰冷而令人绝望的数字，如果被“众神殿”里任何一个执掌者听到，都足以将他们心中那刚刚才燃起的熊熊战意瞬间浇灭。

但是，陈默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那笑容平静，却又充满了仿佛早已将生死、胜负乃至整个宇宙的生灭

“盖亚，”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最坚固的磐石，瞬间就稳住了这位刚刚诞生了“灵魂”却又立刻就要面对“末日”的“信息之神”那颗正在剧烈波动的“灵核”，“你忘了，你的计算模型里，缺少了一个最重要的变量。”

“变量？”

“是的。”陈默缓缓地从那片虚空中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界限，看到了那个正在为了一个全新的“信息纪元”而彻底陷入疯狂的程宇；看到了那个正在为了创造一个“完美新物种”而不惜以身饲道的叶知秋；看到了那个正在为了将人类的足迹踏遍整个太阳系而燃烧着自己所有生命的周宇航；看到了所有被他亲手从旧世界的泥潭中拉出来并赋予了他们全新“神之使命”的“使徒”们；也看到了那个正在“双鱼座”的圣殿里，为了守护住这个文明最后的“人性”之光而默默祈愿的他的爱人。

“你忘了算，”陈默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充满了无上骄傲与绝对自信的笑容，“我们这些被逼到了绝境的‘人类’，其所能爆发出的‘奇迹’了。”

他猛地转过身，向着那扇通往“凡人世界”的厚重“神之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他的背影在这一刻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而更像一个在得知了家园即将在三年后被洪水淹没时，毅然决然地扛起了锄头，准备去将那座看似永远无法被撼动的“大山”给彻底挖穿的凡人。

一个名为“愚公”的凡人。

当陈默再次出现在“众神殿”里时，他身上那股因为解析了“规则碎片”而散发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神性”，已经被他完美地收敛了起来。他又变回了那个温和、平静，却又充满了掌控一切力量的领航员。但是，所有在场的执掌者们都敏锐地感觉到，他们老板的眼神变了。如果说之前的他像一片深邃的包含了万千星辰的“夜空”，那么现在他更像一柄被重新放入了“战争”这口“熔炉”之中淬炼过的即将要再次饮血的神之“利剑”！

“各位。”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最急促响彻在整个“创世之基”上空的战争“警报”，“我刚刚收到了一个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坏的消息。”

他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将“盖亚”关于那道来自“星空族”母巢的“坐标锁定信标”，以及那个冰冷残酷的“三十六个月”倒计时的情报公之于众。

“轰！”整个“众神殿”瞬间就如同被投入了一颗“反物质炸弹”般彻底地炸开了锅！

“三十六个月？！开什么玩笑！”苏晴，这位向来以冷静和精明着称的“能源女王”，第一个失声惊呼。她面前那数十个显示着全球金融数据的全息屏幕，瞬间就被她狠狠地挥手全部关闭！“我们的‘广寒宫’计划，最乐观的估计也需要三年才能完成第一期工程！我们甚至还没有真正在月球上站稳脚跟！怎么可能去对抗一个能进行‘跨维度’打击的恒星级文明？！”

“是的！老板！”周宇航的脸上也写满了焦急与不甘，“我们的‘泰坦’级工程舰还在图纸阶段！我们甚至还没有飞出过地月系统！三十六个月……这个时间太短了！根本就不够！”

“不够……不够……完全不够……”恐慌如同最可怕的瘟疫，在这些刚刚才品尝到了“胜利”的喜悦和“科技攀升”的快感的天才们心中疯狂地蔓延。他们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在那真正残酷的“宇宙黑暗森林”法则面前，他们和他们所要守护的这个文明，究竟是何等的渺小与脆弱。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即将要被这股名为“绝望”的负面情绪所彻底吞噬时，“够了。”陈默的声音平静，却又如同最响亮的“惊堂木”，瞬间就震醒了所有失控的灵魂。

他静静地看着他面前这些被他亲手从凡尘中提拔起来的“使徒”们。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责备，只有一种如同最严厉的教官在看着自己那群虽然天赋异禀但还从未上过真正战场的新兵蛋子时才会有的“恨铁不成钢”。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了失望，“惊慌，失措，抱怨，绝望……你们就是想用这种连败家之犬都不如的姿态，去迎接我们文明的‘成年礼’吗？你们忘了我是谁了吗？你们更忘了你们自己是谁了吗？！”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更重，如同一记记无形充满了力量的“耳光”，狠狠地抽打在每一个执掌者的脸上和灵魂深处！

“程宇！”他第一个点出了AI之神的名字。

“在！”程宇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我交给你‘神之火种’，是让你去创造一个前所未有的‘泛AI’！不是让你在这里计算我们那可怜的、不到0.01%的胜率的！”

“叶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