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羊座·归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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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默那句云淡风轻的话语在“奇点科技”这间充满了绝望与汗水气味的办公室里响起时，时间仿佛被施加了一道凝固咒。

程宇和他的团队成员们，就像一群在沙漠中跋涉了数日、即将渴死的旅人，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片真实得近乎虚幻的绿洲。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狂喜，而是极度的震惊与戒备。

“你……你是谁？刚才的事……是你做的？”

开口的是程宇。他的声音嘶哑，因为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和精神消耗，他的大脑甚至有些缺氧。但他依旧强撑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锁定在陈默身上，像一头被逼到绝境、却依旧保持着警惕的孤狼。他身后的几位团队成员，也下意识地站到了他的身旁，摆出了一种戒备的姿态。

陈默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虽然狼狈但眼神中依旧闪烁着不屈光芒的年轻人，心中那份赞许又多了几分。他们不仅仅是技术人员，更像是一群守护着共同理想的战士。

“我是谁不重要。”陈默微笑着，缓步走进了办公室。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天然的、让人无法产生敌意的从容。他身后的单星璇，也鼓起勇气，紧跟着他的脚步，好奇而又紧张地打量着这个充满了“极客”氛围的环境。

“重要的是，”陈默走到那块巨大的显示屏前，屏幕上，之前那片代表着攻击的红色已经荡然无存，只留下一片象征着和平的蓝色，“‘天眼科技’的攻击，确实是我刚刚顺手解决的。”

“顺手……解决？”

这个词，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程宇和他团队成员的心上。

为了对抗这场被他们视为灭顶之灾的网络攻击，他们已经连续奋战了七十二个小时，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心力、智慧和希望。他们动用了所有的备用服务器，写下了数以万行计的防御代码，甚至不惜透支身体，靠着咖啡和功能饮料苦苦支撑。然而，在对方那如同潮水般无穷无尽的攻击面前，他们所有的努力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可现在，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竟然用“顺手”这个词，来形容他化解这场危机的过程？

这已经不是自信，而是近乎于一种神明般的、对他们这些凡人最残酷的蔑视。

“不可能！”那个脾气火爆的青年第一个跳了起来，他叫刘峰，是程宇最得力的干将之一，主攻网络安全。“‘天眼科技’这次动用的是他们最先进的‘深网’攻击集群，背后有军方背景的AI在支持！我们追踪过，他们的攻击源遍布全球上百个国家，每秒钟都在进行动态IP伪装和肉鸡切换！就算是世界最顶级的黑客组织，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他们的攻击停得如此干净！”

刘峰的话，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他们宁愿相信这是“天眼科技”自己的服务器出了史诗级的故障，也不愿相信这是眼前这个神秘男人一人所为。因为如果这是真的，那将彻底颠覆他们引以为傲的整个技术认知体系。

陈默没有与他争辩。事实，永远是比语言更有力的武器。

他看了一眼满脸不信的刘峰，又将目光移回程宇身上，淡淡地说道：“你们不相信，很正常。因为你们的思维，还停留在‘攻防’的层面上。你们在想的是如何加固城墙，如何挖深护城河。而我……”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点在了那块巨大的显示屏上。

“我直接走进了对方的皇宫，拔掉了他们皇帝的氧气管。”

随着他手指的触碰，那块原本显示着他们自己系统状态的屏幕，画面骤然一变。

一幅无比清晰、无比流畅的实时监控画面，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画面中，是一个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巨大的数据中心。一排排整齐的服务器机柜如同沉默的钢铁哨兵，散发着幽蓝色的指示光。几十名穿着印有“天眼科技”LOGO制服的技术人员，正乱作一团，像一群无头苍蝇般在机柜间穿梭、奔跑。

“怎么回事？！主服务器怎么会突然宕机？！”一个看起来像是主管的中年男人，正对着通讯器疯狂地咆哮着，“没有任何警报！没有任何入侵日志！就像……就像它自己突然死了一样！”

“重启失败！硬件自检无法通过！CPU……CPU没有任何响应！”一个技术员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切换到备用服务器！快！”

“不行！备用服务器也……也一样！它们都死了！老大，这太诡异了！就像……就像有人给它们集体念了咒语！”

监控画面的一角，清晰地显示着时间戳和地点坐标——天眼科技，亚洲区总部，核心数据中心。

“奇点科技”的办公室里，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如果说之前陈默的话还只是让他们感到震惊和怀疑，那么眼前这个实时监控画面，则像一道九天惊雷，直接劈在了他们的天灵盖上。

他们所有人都认得那个地方！那是“天眼科技”防卫最森严、保密级别最高的核心数据中心！别说是实时监控画面了，就连一张内部的照片都从未流出过！

而现在，这个被誉为“网络世界禁区”的地方，其内部的混乱与狼狈，正像一场滑稽戏一样，高清无码地在他们面前直播着。

那个脾气火爆的刘峰，此刻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从不信、到震惊、再到恐惧，最后化为了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狂热。他看着陈默的眼神，就像一个原始部落的巫师，第一次看到了现代文明的飞机。

程宇的身体，也在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但他颤抖的原因，不是恐惧，而是极度的兴奋。

作为这个星球上最顶尖的AI天才之一，他比任何人都更能理解，眼前这一幕背后所代表的，是一种怎样恐怖的技术力量。

这不是黑客技术。

黑客技术，无论多么高明，都遵循着数据的逻辑。它需要寻找漏洞，需要绕过防火墙，需要在网络的世界里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迹。

而眼前这个男人所展现的，是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超越了现有技术维度的“神迹”。他就像一个拥有最高权限的“系统管理员”，可以无视任何规则，直接读取和操控这个物理世界最底层的“代码”。

“你……你究竟是谁？”程宇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警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未知力量的敬畏，和一种天才遇到更高层次智慧时本能的、对真理的渴望。

陈默收回手指，屏幕上的监控画面瞬间消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我是来给你一个选择的人。”陈默的目光再次与程宇对视，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欣赏与邀请。

“程宇先生，你的才华和你的坚持，我很欣赏。但是，留在这里，你所面对的，只有死路一条。”他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残酷的现实，“就算没有‘天眼科技’，也会有‘地眼科技’、‘人眼科技’。在这个资本为王的时代，一个没有背景、不懂妥协的理想主义者，最终的结局，只会被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番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程宇内心最痛的地方。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这些年，他为了坚持自己的理想，付出了太多的代价。他失去了合作伙伴，失去了团队，失去了财富，甚至快要失去自己为之奋斗了一切的“奇点”。

他的骄傲，让他不愿承认失败。但现实的残酷，却又让他无力回天。

“你想要什么？”程宇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这个神秘而强大的男人，绝不是来做慈善的。他所展现出的力量，必然有其所图。

“我想要的，很简单。”陈默的嘴角再次勾起那抹温和的笑容，“我想要你的大脑，你的才华，你的理想，以及……你对人工智能未来最纯粹的构想。”

他顿了顿，用一种充满了诱惑力的声音，缓缓说道：

“我想邀请你，加入一个名为‘十二宫’的计划。在这个计划里，你将担任‘白羊座’的执掌者，负责领导整个人工智能与数据中心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