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道心之问，破而后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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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古路之上，万籁俱寂。

叶尘的衣袍在虚无的星风中轻轻拂动，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他的同伴们，都陷入了静止。

每个人的脸上，都交织着截然不同的痛苦。

风清月眉头紧锁，似乎在与某个宿敌进行着无声的对峙；云长老满脸惊恐，仿佛看到了武神殿覆灭的未来；白浅浅则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好似又回到了鬼市那冰冷的囚笼之中。

叶尘的目光，最先落在了秦语妍的身上。

她的俏脸之上，没有了往日的冰冷与英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嫉妒、不甘与委屈的痛苦。她紧紧地握着【天辰神剑】的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双紧闭的凤眸之中，竟有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叶尘心中一痛。

他几乎能猜到，她的心魔是什么。

这个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为他拔剑，为他守护，将所有情感都藏在那冰冷外表之下的女子，她的内心，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敏感和缺乏安全感。

叶尘没有犹豫，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了秦语妍光洁的眉心。

一股温和而又霸道的混沌神念，瞬间涌入了她的识海。

此时的秦语妍，正站在天帝殿的角落，看着那个被无数绝色女子环绕的男人，看着他为这个戴上后冠，为那个披上霞帔，唯独，将她遗忘。

她的心，正被嫉妒的毒蛇，啃噬得千疮百孔。

就在她的手即将握住剑柄，斩断这让她痛苦的一切时。

一道充满了无尽宠溺与坚定意志的声音，响彻在她的整个识海世界！

“傻丫头。”

“这诸天星辰，纵有亿万，可天上的月亮，永远只有一轮。”

“我的帝后，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

这道声音，瞬间斩碎了整个虚幻的世界！

秦语妍娇躯剧震，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上，还残留着幻境中的痛苦与委屈，但当她看到眼前那张近在咫尺、充满了柔情与歉意的脸庞时，所有的不安，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她没有说话，只是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叶尘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

叶尘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将她扶正。

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那个气息最微弱、也最危险的人。

柳曦瑶。

此刻的她，已经不再挣扎。

她静静地躺在那由破碎星辰铺就的古路之上，生机与神魂之火，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

一股浓郁的死气，从她体内弥漫开来。

那是道心彻底崩塌，放弃了一切求生欲望的表现。

“叶尘……”

秦语妍感受到了叶尘的目光，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中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央求。

她虽然嫉妒这个女人，甚至厌恶她。

但她更不想看到，叶尘因为这个女人的死，而背负上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因果与愧疚。

叶尘沉默着，走到了柳曦瑶的身旁。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曾让他恨之入骨，此刻却凄美得让他心脏抽痛的脸庞。

幻境中，她看到了什么？

是自己与语妍的大婚吗？

是自己对她，说出了那句最残忍的“覆水难收”吗？

“小男人，去见见她吧。这对她，是一场道心之劫。对你，又何尝不是？”

风清月的话，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是啊。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今日若不做了断，这个女人，将成为他叶尘此生，最大的心魔！

叶尘深吸一口气，眼中所有的犹豫与挣扎，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决然。

他缓缓蹲下身，伸出手，但这一次，他没有用混沌之力去治愈她的伤势。

而是将那只还沾染着秦语妍泪痕的手，轻轻地，按在了柳曦瑶冰冷的眉心之上。

他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

也没有许下任何虚假的承诺。

他只是用自己那坚如磐石的神魂，将自己从青阳城被退婚的那一刻起，所有的经历，所有的挣扎，所有的不甘，所有的血与泪……

都化作了一道最真实、最残酷、也最庞大的信息洪流，强行地，打入了她那即将崩塌的识海之中！

……

柳曦瑶的意识，正在沉入无边的黑暗。

她放弃了。

她看到了自己最恐惧的未来，听到了那个男人最绝情的答案。

她终于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既然如此，那就毁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