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艰难抉择（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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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知自己无力回天，更不愿看到这座父亲倾注心血的城池和城中数十万军民，在最后的疯狂抵抗中化为灰烬。

仁德之心与亡国之痛，在他心中激烈交战，几乎将他撕裂。他已六神无主，茫然不知所措。

就在这风雨欲来之际，陈群收到了贾诩通过秘密渠道传来的最后指令：“明日寅时（凌晨三点至五点），举火为号，开南门！”

当夜，魏王宫正殿，灯火通明，却弥漫着死寂。曹操的灵柩依旧停在那里，无声地诉说着霸业的终结。

曹植屏退了所有侍从，只留下陈群和许褚。他身着素服，脸色苍白，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

“陈卿，许将军，”曹植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异常清晰，“孤召二位前来，是为我大魏……为这邺城数十万军民，做最后的决断。”

许褚握紧了刀柄，虎目圆睁：“大王！只要您一声令下，末将愿率虎卫军死守到底！与邺城共存亡！”

他心中尚存一丝对曹植的期望，期望这位“仁王”能展现出最后的血性。

陈群则低头垂目，静待曹植的下文。

曹植缓缓起身，走到曹操灵柩前，深深一拜。

再转身时，眼中已噙满泪水，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父王……儿臣无能，未能守住您留下的基业。

然……儿臣更不能为一己虚名，让这满城生灵，为曹氏陪葬！”

他猛地看向许褚，声音带着哀求般的坚定：“仲康！孤知你忠勇无双！孤也知你心中对孤有疑虑！”

“但孤今日指天发誓，绝未与神州王有任何私约！孤所为者，唯‘仁德’二字！昔日孤礼送张机，是不愿背弃恩义！”

“今日孤欲……开城归降，亦是不忍见邺城化作血海焦土！父王在天之灵，当能理解儿臣之苦衷！”

许褚浑身剧震！曹植的泪水和坦诚，像重锤击碎了他心中的坚冰。

他看着眼前这位仁弱却在此刻展现出惊人担当的年轻君主，看着他那双清澈而痛苦的眼睛。

许褚明白了，曹植没有说谎。他所有的“默契”和“软弱”，皆源于那颗不忍生灵涂炭的仁心！

“大王……”许褚的声音哽咽了，这位铁打的汉子，第一次在曹植面前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他单膝跪地，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末将……明白了！末将……誓死追随大王！无论……大王作何决断！”

忠诚的对象，在这一刻，从虚幻的曹魏基业，回归到了眼前这位真实的、值得他敬佩的“仁王”身上。

陈群心中狂喜，脸上却装出沉痛之色：“大王仁德，感天动地！为苍生计，此乃……圣人之举！臣……附议！”

曹植深吸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又仿佛背负起了更沉重的十字架：“好！陈卿，你……速去准备。明日寅时，开南门！举……白旗！孤……亲率百官，出城……献降！”

每一个字，都如同刀子，插在他的心头。

“臣，遵旨！”陈群强压激动，领命而去，立刻去通知他早已串联好的力量。

许褚则默默起身，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站在了曹植身后。

他不再是为曹魏而战，而是为守护眼前这位做出艰难抉择的仁王，走完这最后一程。

寅时将至，夜色最深沉的时刻。邺城南门，一片死寂中涌动着不安的暗流。

陈群的心腹早已控制了南门守军（其中大半已被策反）。城楼上，三堆巨大的篝火被同时点燃！

火焰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刺眼！这是给城外神州王大军的信号！

沉重的城门，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被缓缓推开！对于城外的大军来说，城池已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