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凯旋暗涌,长安云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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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城头飘扬的唐旗,宣告着这场西征取得了远超预期的辉煌胜利。
国王麹文泰被生擒的消息,如同戈壁上最迅猛的鹰隼,振翅飞越千里沙海,惊动了整个西域诸国,也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携着血火与荣耀,直扑长安城。
在行军大总管侯君集的调度下,唐军主力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胜利后的繁琐事务:肃清城内零星抵抗的残敌,全面接管城防要隘,清点堆积如山的王室府库与军械粮草,张贴安民告示以稳定惶惶人心。
曾经阻断丝路、屡犯天威的高昌国,其疆域被正式纳入大唐版图,设立为西州,纳入帝国边州体系。
然而,在这举军欢庆、大捷的表象之下,权力的暗流与嫉妒的毒焰却在阴影中疯狂滋长、涌动。
侯君集的中军大帐,虽已从城外移至原高昌王宫的一处偏殿,气氛却比战时更加压抑凝重。几位心腹将领与那两位世家出身的行军参军垂手侍立,屏息凝神,连衣甲的轻微摩擦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废物!统统都是没用的废物!”侯君集猛地将手中把玩的一只和田玉镇纸狠狠掼在地上,玉屑四溅。
他脸色铁青,额角血管突突直跳,胸膛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起伏,“数万虎贲,层层布局,竟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杜远抢尽了风头!非但没能借高昌人的刀除了他,反而让他踩着我们的肩膀立下这等不世奇功!你们……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一名崔姓参军喉结滚动,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嗓音干涩地辩解:“大总管息怒……非是末将等不尽心,实是那杜远……手段太过诡异莫测!
南门那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宛若天罚降世!莫说高昌守军魂飞魄散,便是我军许多将士亦心生惶恐,以为是神明助阵,军心为之夺啊……”
“放屁!”侯君集厉声断喝,声震屋瓦,“什么狗屁天罚!定是此子不知从何处习得,或是自行参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妖术秘技!此等人物,心思诡谲,能力莫测,今日能以此术破高昌,他日未必不能以此祸乱朝纲!此子不除,你我日后皆死无葬身之地!”
他喘着粗气,眼中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芒,压低声音道:“立刻动用最快的信使,将此地详情,尤其是杜远那‘妖异’之举,添油加醋,详加描绘,写成密报,火速呈送长安……交给该知道的人!
务必不能让此子借着这份泼天功劳,再得陛下信重,步步高升!要将他这‘功劳’,变成他的催命符!”
“是!下官即刻去办!”那参军浑身一凛,连忙躬身领命。
侯君集又猛地转向一名满脸凶悍之气的嫡系将领,语气森然:“大军不日即将拔营班师。回朝路上,山高水长,‘意外’难免!
给我盯死杜远和他那支该死的跳荡营!若他们‘不幸’遭遇小股悍匪溃兵袭击,或是水土不服突发恶疾,乃至不慎坠崖落水……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末将明白!定会安排得‘天衣无缝’!”那将领眼中凶光一闪,抱拳领命,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与中军大帐那几乎凝成实质的阴郁杀机截然不同,跳荡营被分配到的、位于城南一隅的临时驻地内,却是一片劫后余生的欢腾与扬眉吐气的热烈气氛。
尽管被强行剥夺了参与最后肃清王宫、接收府库的机会,但“破城首功”与“生擒敌酋”这两项最为耀眼、足以载入军史的殊荣,已然如同最耀眼的光环,笼罩在这支曾经被所有人鄙夷、视为弃卒的“炮灰营”头上。
士兵们擦拭着带血的兵刃,互相炫耀着身上的伤痕,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兴奋的笑容。
然而,作为这支队伍的核心与灵魂,杜远却并未被这巨大的胜利冲昏头脑。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侯君集及其背后势力那睚眦必报、不择手段的秉性。
在迅速安排好营区防务、派出秦怀道手下最可靠的队员寸步不离地严密看守麹文泰及其家眷后,他将程处默、尉迟宝琪、秦怀道、刘黑闼等核心骨干,秘密召集到了自己那间陈设简单、戒备森严的临时营帐内。
“兄弟们,”杜远目光扫过每一张因兴奋而泛红的脸庞,声音沉稳而有力,“高昌一战,我们赢了!赢得干净,赢得漂亮!
我们用自己的血汗和智慧,证明了跳荡营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是能撕碎任何强敌的猛虎!这份沉甸甸的功劳,是每一位跳荡营兄弟用命拼杀出来的,我杜远在此立誓,定当竭尽全力,如实向朝廷为每一位有功将士请功,绝不使英雄流血又流泪!”
帐内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着的、激动的声音,众人眼中充满了信任与热切。
“但是,”杜远话锋陡然一转,神色变得无比凝重,仿佛有千钧重担压下,“诸位切莫被胜利蒙蔽了双眼。在我看来,攻破高昌城,或许只是闯过了第一道鬼门关。真正的杀机,更凶险的考验,恐怕才刚刚拉开序幕。”
程处默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远哥,你是担心侯君集那老匹夫贼心不死,还会在背后下黑手?”
“不止是他一人。”杜远沉声道,声音压得更低,“还有他背后盘根错节的关陇世家、山东门阀。我们此番风头太劲,功劳太大,又动用了超越他们认知的手段,已然成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班师回朝这数千里路途,绝不会像看起来那般太平。”
尉迟宝琪闻言,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声响,恨声道:“怕他作甚!咱们现在立下如此大功,乃是凯旋之师,众目睽睽之下,他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火执仗地动手不成?”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杜远缓缓摇头,眼神锐利,“下毒、刺杀、制造意外、散布流言……他们有的是阴损毒辣的手段,足以在不知不觉中置人于死地。更何况,待我们回到长安,那看似庄严的朝堂之上,来自四面八方的明枪暗箭、口诛笔伐,恐怕会比西域的箭雨更加密集,更加致命。”
他目光转向一直沉默肃立的秦怀道,语气斩钉截铁:“怀道!”
“在!”秦怀道踏前一步,身形挺拔如松。
“你的人,从即刻起,取消一切轮休,分为明暗两班,十二个时辰不间断警戒!重点护卫区域:我等核心人员居所、看押麹文泰的囚牢、全军饮食水源取用点!
所有入口之水、之食,必须由我们最可靠的兄弟先行试毒,确认无误后方可分发!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不容有任何闪失!”
“明白!我已调配精锐,三重布防,所有环节皆由我等掌控,绝不给宵小可乘之机!”秦怀道抱拳,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杜远随即看向程处默与尉迟宝琪:“处默,宝琪!”
“远哥吩咐!”两人齐声应道。
“胜利之余,最易骄纵。立刻传令下去,严束部下,尤其是我们跳荡营的兄弟!不得饮酒滋事,不得骚扰平民,不得与友军发生冲突!所有战场缴获,无论金银细软、珠宝玉器,一律登记造册,悉数上交军需官,由朝廷统一处置!
任何人不得私藏一丝一毫!谁若违反,军法无情,绝不姑息!我们要做到秋毫无犯,不留下任何可供人攻讦的把柄!”
“放心吧远哥!规矩我们都懂,定会约束好弟兄们!”程处默与尉迟宝琪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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