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邺都兵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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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的晨雾裹着血腥气,贴在赵烈的甲胄上,凝成冰冷的水珠。他刚在关卡上处置完张谦的残余党羽——那十个守乱葬岗的士兵,有八个愿意归顺,剩下两个顽固的,被按在郭崇韬的无字碑前斩了,血溅在碑石上,像给这桩冤案添了道红印。

“指挥使,洛阳来的急报!”周勇策马奔来,马鬃上还沾着沿途的草屑,他递过来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是李将军的亲兵连夜送来的,说……说邺都乱了!”

赵烈的心猛地一沉,撕开火漆——信纸是李嗣源亲笔写的,字迹潦草,还带着墨渍,显然写得仓促:“邺都效节军哗变,焚营杀将,声言要为郭崇韬报仇。陛下命我率军平叛,然存信、周匝在侧掣肘,赐兵皆老弱,恐难支撑。汝若能脱身,速来邺都汇合,迟则恐有不测。”

“效节军叛乱……”赵烈捏紧信纸,指节泛白。他早听过这支军队——本是后梁降兵,归降后唐后被编入禁军,驻守邺都,却因李存勖宠信伶人、克扣军饷,士兵们连冬衣都穿不上,哗变是迟早的事。可李存勖偏派李嗣源去平叛,还只给老弱残兵,明摆着是猜忌这位义兄,想借叛乱除掉他。

“张谦的余部处理得怎么样了?”赵烈转头问周勇,眼神里已没了之前的悲愤,只剩冷厉。

“都绑了,关在成都府衙的大牢里,只等您发落。”周勇压低声音,“不过洛阳又派了使者来,说要您即刻回洛阳‘述职’,还带了三百禁军,说是‘护送’,其实就是来抓您的。”

赵烈冷笑一声——李存信和周匝这是怕他在成都站稳脚跟,想把他骗回洛阳下杀手。“告诉使者,就说我在清理前蜀残余势力,暂时走不开。”他把密信折好塞进怀里,“你带五百亲兵守成都,看好张谦和那些俘虏,我带两百精锐,连夜去邺都找李将军。”

“指挥使,您带的人太少了!”周勇急了,“从成都到邺都,要走半个月,沿途都是李存信的人,万一遇到拦截……”

“人多反而显眼。”赵烈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腰间的“定国”剑,又摸了摸怀里的《武经总要》残卷,“我有这个,还有弟兄们的本事,能过去。记住,守住成都,等我和李将军的消息,别让前蜀的地盘再乱了。”

周勇知道赵烈的性子,一旦决定就不会改,只能点头:“您多加小心,我会派人在沿途设暗哨,给您传信。”

当天夜里,赵烈换上一身轻便的皮甲,带着两百精锐,悄悄出了成都北门。月色下,嘉陵江的水泛着冷光,士兵们都勒住马嚼子,马蹄裹着麻布,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们不敢走官道,只能绕着山林走,避开李存信设下的关卡。

走了三日,到了利州境内,突然听见前方传来马蹄声。赵烈赶紧让士兵们躲进树林,自己爬上树了望——只见一队骑兵,约莫五百人,打着“李”字旗,却不是李嗣源的旗号,而是李存信的亲信将领石敬塘的队伍。

“是石敬塘的人,他怎么会在这儿?”身边的亲兵低声问。石敬塘是李存信的女婿,向来唯李存信马首是瞻,这次来利州,肯定是为了拦截他。

赵烈摸出《武经总要》,翻到“疑兵之计”那一页,眼里闪过一丝主意:“我们只有两百人,硬拼不行,得用计。周虎,你带五十人,在前面的山谷里多插旗帜,再点上十几堆火,假装是主力;周豹,你带五十人,绕到他们后面,放火箭烧他们的粮草;剩下的人跟我,等他们乱了,就冲出去。”

士兵们领命行动,赵烈则握着“定国”剑,趴在树林里,盯着石敬塘的队伍。果然,石敬塘的人看到山谷里的旗帜和火光,以为遇到了赵烈的主力,顿时慌了神,纷纷勒住马。

“谁在那里?出来!”石敬塘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警惕。可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周豹的火箭射中了粮草车,火光冲天。

“不好!有埋伏!”石敬塘的士兵乱作一团,有的去救火,有的往山谷里冲,完全没了章法。赵烈趁机大喊一声:“冲!”两百精锐像猛虎般从树林里冲出来,手里的刀劈向慌乱的敌军。

石敬塘没想到对方人这么少,却这么勇猛,吓得拨转马头就跑。赵烈没去追,只是让人把烧毁的粮草车拖到路边,上面插了块木牌,写着“赵烈过此,奸贼避让”——他要让李存信知道,想拦他,没那么容易。

“指挥使,我们得赶紧走,石敬塘肯定会派人来追。”周虎擦着刀上的血,脸上满是兴奋。这一战,他们以少胜多,只伤了五个弟兄,却杀了石敬塘的一百多人,还烧了粮草,算是出了口恶气。

赵烈点头,带着队伍继续往北走。沿途的景象越来越惨——流民扶老携幼,有的连鞋子都没穿,脚底板磨得血肉模糊;路边的农田大多荒芜,偶尔能看见饿死的尸体,被野狗啃得面目全非。一个老婆婆拉着赵烈的马,哭着哀求:“将军,给点吃的吧,我孙儿快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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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烈心里一酸,让士兵们拿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流民。“老夫人,邺都在打仗,等平了乱,陛下会派官来赈灾的。”他知道这话像安慰,可在这乱世里,能给点希望总比没有好。

老婆婆接过干粮,连连磕头:“谢谢将军,谢谢大唐的将军……”

走了半个月,终于到了邺都附近的魏州。远远就看见邺都城头插着“效节军”的黑色旗帜,城门外火光冲天,喊杀声不绝于耳——李嗣源的军队正围着邺城,却没攻城,显然是处境尴尬。

赵烈刚要带人靠近,就看见一队骑兵从侧面冲过来,为首的是李嗣源的亲兵队长:“赵将军!快跟我来,将军在营后等您,这里危险!”

跟着亲兵队长绕到营后,赵烈终于见到了李嗣源。这位老将军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许多,头发白了大半,甲胄上沾着尘土,手里握着一根马鞭,正望着邺都城的方向,眉头紧锁。

“赵烈,你来了。”李嗣源转过身,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欣慰,却很快又沉了下去,“你不该来的,洛阳那边,存信和周匝已经把‘你通蜀叛唐’的罪名坐实了,陛下下了旨,要抓你回洛阳问罪。”

“将军,我不在乎罪名。”赵烈躬身行礼,语气坚定,“郭监军被冤杀,您又被猜忌,我不来,谁帮您?”

李嗣源叹了口气,把他领进临时的营帐。帐里的案上放着一份军报,是李存勖发来的,上面写着“速平叛乱,若有迟疑,以通敌论罪”。“你看,陛下已经不信任我了。”李嗣源指着军报,声音带着疲惫,“效节军叛乱,是因为军饷被克扣了半年,士兵们连冬衣都穿不上,周匝还把他们的家属抓去当奴婢——这不是叛乱,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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