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柏乡之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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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的喊声像一道惊雷，炸得整个晋阳军营都动了起来。赵烈刚冲进大帐，就看见李存勖正站在地图前，手里的三支箭被攥得发白，李嗣源、李存孝、李存信等人围着地图，脸色都沉得能滴出水来。

“梁军五万兵力集结潞州，还跟刘守光勾连，这是想两面夹击我们！” 李存信指着地图上的潞州与幽州，声音发紧，“我们分兵后，晋阳只剩两万兵力，要是梁军真打过来，根本守不住！”

“守不住就打出去！” 李存孝猛地一拍案几，长槊在地上顿出个坑，“梁军刚吃了潞州的亏，士气肯定不高，我带骑兵去迎敌，保管把他们的狗头都砍下来！”

“你疯了？” 李存信瞪着他，“梁军五万，你只有三万骑兵，要是被他们缠住，幽州的刘守光再趁机来攻，我们就真完了！”

“我看你是怕了！” 李存孝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疤，“上次潞州解围，你躲在后面不敢上，这次还想当缩头乌龟？”

“你说谁是缩头乌龟？” 李存信也急了，伸手就要拔腰间的刀，李嗣源赶紧拦住两人，转头对李存勖说：“晋王，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得赶紧想办法。梁军虽多，但长途奔袭，粮草肯定跟不上；刘守光刚称帝，未必真心跟梁军联手，说不定只是想坐收渔利。我们不如先集中兵力，先打退梁军，再回头对付刘守光。”

李存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赵烈身上：“赵烈，你刚从外面回来，有没有发现梁军的动向？”

赵烈赶紧上前，指着地图上潞州通往晋阳的官道：“回晋王，我刚才在营外看见，梁军的斥候在官道附近游荡，看他们的马蹄印，应该是轻骑兵，而且携带的粮草不多，估计是想速战速决。另外，我听流民说，梁军这次带了‘黑云长剑都’—— 就是朱温的精锐步兵，个个穿黑甲、持长剑，战斗力很强。”

“黑云长剑都？” 李存勖皱起眉，他早听说过这支部队，当年朱温就是靠这支部队打败黄巢，后来更是凭着他们横扫中原，“看来朱温是下了血本，想一举拿下晋阳。”

“管他什么黑云白云，只要敢来，我就敢斩！” 李存孝握着长槊，眼里闪着狠劲，“晋王，给我一万骑兵，我去官道设伏，先杀杀他们的锐气！”

“不行。” 赵烈突然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他定了定神，继续说：“梁军知道我们熟悉地形，肯定会防备设伏。而且‘黑云长剑都’擅长结阵，骑兵冲阵根本没用，反而会吃亏。不如我们退到柏乡，那里地势平坦，适合骑兵展开，还能依托漳河布防，进可攻，退可守。”

帐里静了静，李嗣源眼前一亮：“柏乡确实是好地方！漳河在侧，梁军要是来攻，只能从正面过来，我们可以在两岸布置弓箭手，再让骑兵绕到侧翼，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李存勖也点了点头，拿起笔在地图上圈出柏乡：“好！就按你们说的办！存孝，你带两万骑兵，先去柏乡熟悉地形，在漳河两岸布置弓箭手；存信，你带一万步兵，加固柏乡的营寨，准备滚石和擂木；嗣源，你跟我留在晋阳，处理后续军务，等梁军动了，我们再率军去柏乡汇合；赵烈，你跟着存孝，帮他勘察地形，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是！” 众人齐声应道，李存孝虽然还是想正面硬刚，但看到李存勖的决心，也没再反驳，只是狠狠瞪了李存信一眼，转身出了营帐。

赵烈跟着李存孝出了大营，只见骑兵们已经在营外集结，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枪，战马喷着白气，眼神里透着杀气。李存孝翻身上马，手里的长槊一指前方：“出发！去柏乡！”

两万骑兵像一股黑色的洪流，朝着柏乡的方向奔去。赵烈骑着李进忠给他的那匹棕色战马，跟在李存孝身后，手里握着 “青釭剑”，剑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回头望了一眼晋阳，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守住柏乡，不让梁军踏入晋阳一步。

行军途中，李存孝忽然放慢了马速，对赵烈说：“你小子，刚才在大帐里说的话，有点意思。不过，你要是敢在战场上拖后腿，我可饶不了你。”

赵烈赶紧点头：“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会拖后腿。” 他知道李存孝性子直，说一不二，只要自己拿出真本事，这位猛将肯定会认可他。

走了大概三个时辰，终于到了柏乡。赵烈跟着李存孝，沿着漳河勘察地形。柏乡位于漳河中游，地势平坦，官道从 town 中穿过，是晋阳通往潞州的必经之路。漳河两岸的堤坝很高，适合布置弓箭手； town 外有一片开阔地，正好适合骑兵展开。

“就在这里布防。” 李存孝指着漳河两岸，“你带一千人，在西岸布置弓箭手，再挖些陷马坑，上面铺上干草，别让梁军发现。我带剩下的人，在东岸扎营，准备迎战。”

赵烈赶紧应了，带着一千士兵，在西岸忙碌起来。士兵们拿着铁锹，挖着陷马坑，坑深三尺，里面还埋了尖木；弓箭手们则在堤坝上搭起箭楼，手里的弓箭上弦，随时准备射击。赵烈则拿着地图，在岸边来回走动，时不时调整陷马坑的位置，确保能困住梁军的骑兵。

夕阳西下时，布置终于完成。赵烈站在堤坝上，看着漳河的流水，心里忽然想起爹藏的那卷兵书，里面说 “地形者，兵之助也”，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 只要利用好柏乡的地形，就算梁军有五万兵力，也未必能打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赵烈赶紧爬上箭楼，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梁军的斥候骑着马，朝着柏乡的方向奔来。他赶紧对身边的弓箭手说：“都准备好了，等他们靠近，就放箭！”

弓箭手们纷纷拉弓上弦，箭尖对准了梁军斥候。眼看梁军斥候就要靠近陷马坑，赵烈突然大喊：“放箭！”

几十支箭像雨点一样射向梁军斥候，有的射中了战马，有的射中了士兵，梁军斥候顿时慌了神，转身就要跑。可没跑几步，就听见 “扑通” 一声，几匹战马掉进了陷马坑，士兵们从马背上摔下来，被坑里的尖木刺穿了身体，惨叫声传遍了整个漳河。

剩下的梁军斥候吓得魂飞魄散，赶紧骑着马，朝着潞州的方向跑。赵烈没让人去追，只是对着身边的士兵说：“他们肯定会回去报信，梁军明天就会来攻，大家都打起精神，好好休息，明天跟他们拼了！”

士兵们齐声应道，声音里满是决心。赵烈看着士兵们的背影，心里也充满了信心 —— 有这么勇敢的士兵，有这么好的地形，他们一定能打赢这场仗。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马蹄声。赵烈赶紧爬上箭楼，朝着潞州的方向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片，梁军的大军正朝着柏乡奔来，黑色的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旗帜上的 “梁” 字随风飘扬，像一群饿狼，要把柏乡吞掉。

“梁军来了！” 赵烈大喊一声，士兵们赶紧拿起武器，弓箭手们拉弓上弦，盯着越来越近的梁军。

梁军在漳河东岸停了下来，一个身穿黑甲的将领骑着马，出现在阵前，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大声喊道：“河东军的鼠辈，赶紧投降！不然等我们攻过去，把你们一个个都砍了！”

李存孝骑着马，出现在东岸的营前，手里的长槊一指那个将领：“朱温的狗腿子，少在这里叫嚣！有本事就过来，爷爷我正好缺个垫背的！”

那个将领气得脸色通红，大喊一声：“进攻！”

梁军的士兵像潮水一样，朝着漳河冲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手里的武器闪闪发光，嘴里喊着 “杀啊” 的口号，声音震得漳河的流水都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