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观测者之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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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是更复杂、更精密的测试。规则层面的压力与张力交替施加，模拟各种极端环境；信息流以不同的频率和编码方式尝试侵入；甚至试图引导他内部的各种矛盾规则进行定向碰撞，以观察其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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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火旺如同一块被放在实验室最精密仪器下的、活着的奇异矿石，承受着各种难以想象的“研究”。他的存在在每一次测试中都被进一步剖析，他的反应被详细记录。痛苦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被当作“物体”对待的屈辱感，以及一种深植于疯狂的、对所有这些“观察者”的憎恨。

他能模糊地感知到那些“观察者”的存在。它们并非实体，而更像是一种……权限，是这张秩序巨网更高层级的管理节点，或者说，是执行“研究”功能的特定程序。它们没有情感，只有绝对的任务导向。

在这无止境的、冰冷的观测中，李火旺那被压缩的核心，也在发生着极其缓慢、却不可逆的变化。极致的压力和环境模拟，像是最残酷的锻打，进一步淬炼着他的本质。那些在之前爆炸中险些彻底碎裂的规则残骸，在这种稳定的（尽管对他而言是酷刑）、持续的观测环境下，竟然开始以一种更诡异的方式……重新织构。

不是向外扩张，而是向内沉淀。

他的核心，那布满噬序之疮的黑色心脏，变得更加深邃，更加内敛。疮口的开合不再剧烈，而是变得缓慢而有力，每一次搏动，都仿佛在吞吐着整个封印空间的规则。其内部那无穷的矛盾，不再表现为激烈的冲突，而是形成了一种动态的、极其不稳定的平衡。一种……活着的悖论平衡。

他不再仅仅是规则的破坏者，而是在这极致的观测与压迫下，被迫进化成了一种更可怕的存在——一个高度浓缩的、稳定的（以其自身混乱的方式）、难以被摧毁的规则异常体。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一次前所未有的、联合了多种测试方式的复杂观测正在进行。

突然，李火旺那缓慢搏动的核心，最中央的一个噬序之疮，无声地张开。

没有能量溢出，没有信息传递。

只有一道纯粹的、冰冷的、带着无尽疯狂的视线，从那疮口中反向射出，穿透了凝固的黑暗，精准地“看”向了某一个施加观测的“源头”！

那一刻，所有的测试瞬间停滞。

施加在李火旺身上的所有观测“视线”，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凝滞。

他……反向观测了观察者。

尽管只是极其短暂的一瞬，尽管立刻就被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下去，那道反向的视线也瞬间崩散。

但意义非凡。

标本，第一次对观察者，投回了属于“自我”的注视。

冰冷的封印空间内，第一次出现了除测试指令外的、来自观察者层面的、细微的意念波动。

“……样本意识活性超出预估……”

“……具备规则级感知反转潜力……”

“……威胁等级重新评估……”

“……建议提升收容权限，启动深度休眠协议……”

李火旺听不到这些，但他能感觉到，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陡然增大了数倍，一种强制性的、旨在让他意识彻底沉寂的力量开始笼罩下来。

在意识再次被拖入深层黑暗的前一刻，他那被压缩到极致的核心深处，一丝微弱的、却带着狰狞笑意的意念，悄然闪过。

看够了么？

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