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地窖密议与钟表玄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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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窖里的空气混杂着霉味与血腥气,昏黄的火柴光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将众人的脸照得忽明忽暗。沈青靠在麻袋堆上,左臂的伤口刚用布条草草包扎过,渗出的血珠顺着手臂往下滴,在地面积成一小滩暗红。他攥着空了的枪套,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目光落在地窖中央的铁盒残影上——那里面装着松本的计划,如今却成了对方手里最锋利的刀。

“光绪二十三年……”林晚秋反复摩挲着老照片边缘的小字,指尖蹭过泛黄的纸页,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静安寺建成的日子,松本肯定早就知道了。他故意让我们找到密码,又在最后抢走铁盒,就是想让我们眼睁睁看着他的计划推进,打心理战。”

苏晓棠蹲在通风口旁,借着微弱的天光检查磁铁——马蹄形的铁块边缘还沾着泥土,吸附着几颗细小的铁屑。她想起机械室里那个日军技师的话,松本在地下三层藏了炸药和密码箱,而密码箱里的东西,恐怕才是这场风波的核心。“不是心理战。”她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地窖的沉寂,“松本要的不是让我们绝望,是让我们‘主动’去钟楼。他抢铁盒的时候,特意说了‘九月初七,钟楼见’,像是在等我们过去。”

“等我们?”小吴皱起眉,他的肩膀在砖窑一战中被弹片划伤,此刻正用手按着伤口,“他手里有炸药,有红外警报,还有那么多特工,难道怕我们坏他的事?”

苏晓棠将磁铁放在地上,又掏出老陈给的铜钥匙——钥匙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是特高课特制的样式,齿痕与钟楼侧门的锁芯完美契合。“他怕的不是我们,是‘钥匙’。”她指尖划过钥匙上的纹路,“赵山河的铁皮盒里有物资清单,提到‘核心部件需从上海调运’,小马说松本的人带了新式武器,再加上技师说的密码箱……这些东西凑在一起,很可能是个需要‘钥匙’启动的装置。而松本以为,我们知道钥匙在哪。”

沈青突然抬起头,伤口的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却依旧语速急促:“你是说,松本抢铁盒,不只是为了地宫图纸,更是为了引我们去钟楼,逼我们交出钥匙?可我们根本不知道钥匙是什么!”

“他以为我们知道。”苏晓棠拿起老照片,指着照片里静安寺匾额下方的暗格——那暗格在烛光下几乎看不见,只有在月光下才能隐约看到一道缝隙,“赵山河和松本都在找静安寺的东西,赵山河死前把照片留给我,说明照片里藏着关键线索。松本见过赵山河,肯定知道他手里有‘钥匙’的线索,所以认定我能解开谜题。”

林晚秋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本子——那是小马牺牲前塞给她的,里面记着物资转运的路线,最后一页却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一个圆形的表盘,指针指向三点十五分,表盘边缘刻着“子丑寅卯”四个字。“这是小马的本子,我之前没注意,这图案会不会和钟楼的钟表有关?”

苏晓棠接过本子,火柴光下,表盘的纹路清晰起来——表盘的中心不是普通的转轴,而是一个小小的铜制锁孔,和老陈给的铜钥匙形状几乎一致。“是机械室的主钟!”她猛地站起来,膝盖撞到麻袋,发出“哗啦”一声响,“钟楼的主钟有三个表盘,分别显示时、分、秒,小马画的应该是主钟的表盘。三点十五分,对应地支就是‘寅时三刻’,而钥匙的纹路,说不定能打开表盘里的机关!”

沈青忍着痛,撑着麻袋站起来:“你的意思是,‘钥匙’藏在主钟的表盘里?松本以为我们知道密码,所以等着我们去打开表盘,他好坐收渔利?”

“不止。”苏晓棠将本子和照片叠在一起,“九月初七是静安寺建成的日子,也是主钟第一次敲响的日子。松本选在那天动手,肯定是因为那天的某个时辰,主钟的齿轮会和地下秘道的机关对齐——比如寅时三刻,这时候打开表盘机关,才能找到真正的钥匙,或者启动他要的装置。”

地窖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日军的叫喊声,吓得众人瞬间噤声。苏晓棠立刻吹灭火柴,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过了约莫一刻钟,她才敢重新点燃火柴,火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凝重。

“不能再等了。”苏晓棠将钥匙和磁铁塞进怀里,“现在是下午四点,距离九月初七还有两天。我们必须今晚就去钟楼,找到主钟里的机关,不然等松本布好局,我们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林晚秋看着受伤的同志,眉头紧锁:“可是他们的伤……地窖里没有药品,再跟着我们奔波,恐怕撑不住。”

“我有办法。”一直沉默的小赵突然开口,他的胳膊被弹片划伤,却依旧眼神坚定,“老城区有个地下诊所,医生是组织的人,叫李大夫。我们可以先把受伤的同志送到那里,让李大夫处理伤口,然后再去钟楼。诊所的后门通着护城河,就算日军搜到那里,我们也能从水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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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棠点头,小赵是老津门人,对城区的路线比谁都熟,他说的地下诊所应该靠谱。“那就这么定。”她将火柴吹灭,“现在天黑得快,我们趁夜色转移,沈青、小吴你们两个受伤轻的,扶着重伤的同志走前面;我和林晚秋断后,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小赵,你带路,尽量走没人的小巷。”

众人分工完毕,小赵先从通风口探出头,确认巷子里没人后,才示意大家依次爬出。地窖外的老巷里弥漫着晚饭的烟火气,远处传来小贩收摊的吆喝声,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却藏着无数双警惕的眼睛——松本的特工肯定还在老城区搜查,稍有不慎就会暴露。

苏晓棠走在最后,手里攥着那把从铁匠铺买的镰刀,刀刃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巷口,确保没有尾巴跟着。走到一个岔路口时,突然看到街角的墙上贴着一张通缉令,上面印着她和林晚秋的侧脸,下面写着“悬赏五十块大洋,捉拿乱党苏某、林某”。

“快走!”苏晓棠拉着林晚秋躲进旁边的柴房,等巡逻的特工走过,才继续跟着小赵往前跑。

地下诊所藏在一家当铺的后院,门是用一块破旧的木板伪装的,上面画着一个十字记号——这是组织内部的联络暗号。小赵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找谁?”

“来修锁的,钥匙断在锁芯里了。”小赵报出暗号。

木板被拉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正是李大夫。他看到众人身上的血迹,立刻让开身子:“快进来,外面不安全!”

诊所里的空间不大,摆着一张手术台和几个药柜,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草药的味道。李大夫熟练地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先给沈青处理伤口——子弹擦过手臂,虽然没伤到骨头,但伤口已经化脓,必须立刻清创。

“忍着点。”李大夫将消毒水倒在伤口上,沈青疼得浑身发抖,却咬着牙没发出一声哼唧。苏晓棠站在旁边,看着李大夫手里的镊子夹出伤口里的碎弹片,心里突然想起小马——如果当时能早点赶到芦苇丛,小马是不是就不会牺牲?

“都处理好了。”李大夫用纱布将沈青的手臂包扎好,又给其他受伤的同志换了药,“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我去弄点吃的。外面风声紧,晚上别出去,我的诊所有暗格,万一日军搜到这里,你们可以躲进去。”

苏晓棠谢过李大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钟楼的钟声在远处响起,一下下敲在人心上,像是在倒计时。她掏出小马的本子,再次看向那个表盘图案——三点十五分,寅时三刻,主钟的表盘,铜钥匙……这些线索在脑海里交织,渐渐形成一个清晰的计划。

“今晚十点,我们去钟楼。”苏晓棠转过身,对众人说,“李大夫说诊所的暗格能藏人,我们留两个同志在这里守着,其他人跟我去机械室。十点是日军换岗的时间,守卫最松懈,而且主钟会在十点准时敲响,钟声能掩盖我们的动静。”

沈青刚想开口,就被苏晓棠拦住:“你留在这里,你的伤需要休息,而且你对机械室不熟,去了反而危险。林晚秋、小赵跟我去,小吴留下协助李大夫,保护受伤的同志。”

沈青知道苏晓棠的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就不会改变,只好点头:“你们小心点,机械室的齿轮很复杂,别被卡住。如果遇到危险,立刻撤退,别硬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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