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双莺对峙与胎记迷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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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的那个是谁?”苏晓棠的枪口死死抵住对方的胸口,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晃动,马灯的光在“渔夫”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那颗眼角的痣此刻看起来格外刺眼——这分明是“夜莺”独有的标记,可仓库里的女人也有一模一样的痣,到底谁才是真的?
小李也迅速调转枪口,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后背紧紧贴住苏晓棠的肩膀,形成防御姿态:“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仓库里的课长亲口承认自己是‘夜莺’,还有和晓棠姐姐的合影为证,你凭什么说自己才是真的?”
女人轻笑一声,抬手将头上的假发扯了下来,露出一头齐耳短发,脖颈后的三角形胎记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她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眼神却带着几分嘲讽:“合影?那张照片是二十年前拍的,我和姐姐苏晓梅在上海的梧桐树下,右边那个齐耳短发的女孩,脖子后面是不是有块胎记?”她侧过身,将胎记完全展露在两人面前,“你们看清楚,这可不是画上去的。”
苏晓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仓库里的“夜莺”展示照片时,她确实看到右边女孩的脖颈处有块深色印记,当时只觉得和对方眼角的痣呼应,没细看形状,可眼前女人的胎记,竟和记忆中照片里的轮廓分毫不差。
“不可能……”苏晓棠的声音带着颤抖,“仓库里的人也有眼角的痣,她还能说出姐姐牺牲的细节,甚至知道海燕徽章的刻痕是联络站标记。你又怎么证明自己不是特高课派来的替身?”
“眼角的痣能仿造,牺牲细节能从档案里查到,可这胎记是天生的,谁能仿得出来?”女人向前迈出一步,苏晓棠立刻将枪口往前顶了顶,她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至于海燕徽章,真正的刻痕不仅在翅膀末端,在徽章背面还有个极小的‘梅’字,那是姐姐苏晓梅的名字缩写,只有我和她知道。仓库里的女人拿得出带‘梅’字的徽章吗?”
苏晓棠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徽章,指尖抚过冰凉的金属背面——那里确实有个几乎看不见的“梅”字,是她刚才在岸边等待时无意间摸到的,当时还以为是铸造的瑕疵。这个细节,仓库里的女人从未提起过。
“你叫什么名字?”苏晓棠强压下心中的震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林晚秋。”女人报出名字,眼神里闪过一丝怀念,“当年在上海,姐姐苏晓梅给我取的化名是‘夜莺’,后来她牺牲,我被特高课抓住,这个代号就成了特高课安在我身上的身份标识。仓库里的女人,是特高课专门培养的替身,代号‘假莺’,她的任务就是模仿我,钓出组织里的人。”
小李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话:“那‘假莺’为什么要帮我们逃出来?还说自己是潜伏的同志,甚至和追缉队交火?这根本说不通!”
林晚秋的眼神沉了下去,走到船舷边,望着远处漆黑的水面:“因为‘毒蛇’需要一场‘逃亡戏’。他知道我一直在找机会联系组织,也知道苏晓棠同志会来偷样本,所以故意让‘假莺’演一出‘弃暗投明’的戏码,目的就是让我主动现身——毕竟,只有真正的‘夜莺’,才会在乎样本的安危,才会想救‘假莺’这个‘替身’。”
苏晓棠猛地想起老周提到的内鬼“毒蛇”,心脏骤然一缩:“你知道‘毒蛇’是谁?”
“我怀疑他是特高课课长身边的亲信,甚至可能就是课长本人。”林晚秋转过身,语气凝重起来,“这些年我在特高课潜伏,发现课长总能精准掌握联络站的动向,好几次行动都因为提前暴露而失败。我曾试图追查内鬼的身份,可每次刚有线索就会被掐断,甚至有两次差点被灭口,都是靠着伪造的‘投诚证据’才活下来。”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铜制钥匙,递给苏晓棠:“这是我在特高课档案室偷配的钥匙,能打开课长的私人保险柜。里面有一份加密文件,我怀疑记录着‘毒蛇’的真实身份和特高课的清剿计划。本来想拿到文件后再联系组织,可‘假莺’的出现打乱了我的计划。”
苏晓棠接过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现在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内鬼“毒蛇”潜伏在特高课核心,替身“假莺”被捕成了诱饵,而真正的“夜莺”林晚秋就在眼前,手里还握着追查内鬼的关键线索。
“那‘假莺’明天的公开处决,到底是陷阱还是真的?”小李追问,他至今还没完全消化这一连串的反转。
“半真半假。”林晚秋解释道,“特高课确实想处决‘假莺’——她的利用价值已经耗尽,而且知道太多特高课的秘密。但更重要的是借此设伏,他们算准了组织会派人救‘夜莺’,到时候就能将我们一网打尽。至于‘毒蛇’,他肯定会在现场盯着,既能确认我是否现身,又能趁机清除异己。”
苏晓棠的脑海里飞速运转,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老周带着样本去三号联络点,林晚秋掌握着保险柜钥匙,“假莺”的处决现场藏着内鬼和陷阱,而她手里的样本箱,是根据地急需的研究材料。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是先去救“假莺”引出内鬼,还是先帮林晚秋拿到加密文件,抑或是先确保样本安全送达?
“我们可以分三步走。”苏晓棠突然开口,眼神变得异常坚定,“第一步,小李立刻去三号联络点找老周,告诉他这里的情况,让他务必保护好样本,同时联系组织请求支援,明天在码头外围布置接应人手。第二步,我和林晚秋同志潜入特高课,拿到保险柜里的加密文件,确认‘毒蛇’的身份。第三步,明天处决现场,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引开敌人的注意力,一路趁机查清‘毒蛇’的踪迹,同时想办法确认‘假莺’是否还有利用价值。”
林晚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个计划周密,但潜入特高课难度极大。课长的办公室在三楼,门口有两名卫兵24小时看守,保险柜还装了警报系统,一旦密码错误或者强行开锁,整栋楼都会被封锁。”
“我有办法。”苏晓棠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拧开笔帽,里面不是笔尖,而是一个小小的金属探头,“这是组织给我的微型窃听器探测器,能检测到半径五米内的电子设备。另外,我在仓库里记住了特高课的电路分布图,配电室在一楼西侧,只要切断三楼的电源,警报系统就会暂时失效。”
这是苏晓棠的“金手指”——她天生对电路和机械结构有着惊人的敏感度,潜伏前接受的短期培训中,她仅用三天就掌握了各类警报系统的原理,甚至能徒手改装简单的电子设备。仓库里看到的电路分布图,她只扫了一眼就记在了心里。
林晚秋显然有些意外,随即点了点头:“切断电源需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足够我们打开保险柜。但特高课的电源有备用发电机,一旦断电,五分钟内就会自动恢复,我们必须速战速决。另外,课长的保险柜密码是六位数,我只知道前三位是他的生日,后三位是随机变动的。”
“随机变动也没关系。”苏晓棠从样本箱的夹层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金属盒,打开后里面是几根细如发丝的金属针和一个微型显示屏,“这是组织研发的密码破解器,只要将金属针插入保险柜的密码锁接口,就能通过电流波动分析出正确密码,最多需要三分钟。”
小李看得目瞪口呆:“晓棠同志,你这装备也太全了!早知道有这些,咱们之前也不用那么惊险了。”
“这些都是针对特高课的精密设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苏晓棠收起设备,表情严肃起来,“现在时间紧迫,小李,你立刻出发去三号联络点,记住,路上一定要警惕,‘毒蛇’很可能已经派人盯着我们了。”
小李用力点头,将自己的手枪递给苏晓棠:“我身上还有一把匕首,够用了。你们一定要小心,我明天在码头外围接应你们。”说完,他跳下渔船,消失在岸边的芦苇丛中。
渔船再次启动,林晚秋撑着船桨,朝着特高课方向的码头划去。苏晓棠坐在船舱里,反复研究着林晚秋画的特高课内部结构图,将卫兵换岗的时间、配电室的位置、电梯和楼梯的分布都记在心里。
“你和苏晓梅同志,到底是什么关系?”苏晓棠突然问道。她一直很好奇,林晚秋对姐姐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以“夜莺”为代号,两人的羁绊绝非普通同志那么简单。
林晚秋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柔和了许多:“我是孤儿,是苏晓梅姐姐捡回来的。她教我读书写字,带我加入组织,说我像夜莺一样,虽然弱小却能在黑暗中看清方向。上海联络站被捣毁那天,她把我藏在衣柜里,自己引开了敌人。我亲眼看着她被特高课的人开枪打死,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这些年我活着,就是为了替她报仇,为了找出内鬼,完成她没完成的任务。看到你的时候,我差点以为姐姐回来了——你们的眼睛,太像了。”
苏晓棠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想起照片上姐姐明媚的笑容,眼眶瞬间红了。原来林晚秋和姐姐的感情这么深,难怪她会不惜一切代价潜伏在特高课。
“姐姐要是知道你这么勇敢,一定会很欣慰的。”苏晓棠轻声说,伸手拍了拍林晚秋的肩膀。
两人不再说话,船舱里只剩下船桨划水的声音。约莫一个小时后,渔船靠在了离特高课不远的一处废弃码头。这里杂草丛生,堆满了破旧的木箱,很少有人往来,是绝佳的隐蔽点。
“特高课晚上十点换岗,换岗间隙有两分钟的空当,我们可以趁机从西侧的排水管道钻进去。”林晚秋压低声音,指着不远处的一栋灰色建筑,“排水管道直径约六十厘米,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没有监控,但有不少积水,得小心脚下。”
苏晓棠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就要换岗了。她将窃听器探测器和密码破解器藏在腰间,又把林晚秋给的铜钥匙塞进袜子里,确保行动时不会发出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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