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茶馆密谈与酒会迷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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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往旁边一闪,子弹擦着他的胳膊打在墙上,溅起一片白色的墙灰。他借着躲闪的动作,手迅速摸向口袋里的钢笔——那支实心钢铸的钢笔还在,此刻成了他唯一的武器。
“你是谁?为什么要追着我不放?”李少丰压低身体,后背贴着冰冷的墙,眼睛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对方穿着黑色风衣,礼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半张脸,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手里的枪还在对准他。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脚步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的轻响:“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手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李先生,识相的话,就把你从法国带回来的研究资料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他的声音沙哑,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研究资料?李少丰心里一动——对方提到的是研究资料,而不是笔记本,这说明他们可能还不知道笔记本里藏着炸弹。他得趁机套套话,看看能不能找到姐姐的下落:“你们想要的是核物理资料?可我已经把笔记本扔了,现在不在我手里。你们要是真想要,就告诉我我姐姐在哪里,只要你们放了她,我可以重新写一份给你们。”
男人冷笑一声,往前又走了一步,枪举得更稳了:“李先生,别跟我耍花样。我们知道你把笔记本扔了,但那本笔记本已经被我们的人捡走了。至于你姐姐,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自然会放了她。可要是你敢骗我们,你就等着给你姐姐收尸吧!”他的语气里带着威胁,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李少丰的心脏一紧——笔记本果然被他们捡走了!他得想办法拖延时间,再找机会逃跑。他注意到男人的左手一直插在风衣口袋里,右手举着枪,脚步有些虚浮,像是右腿有旧伤。他想起昨天晚上在巷子里追杀他的人里,有一个人也是这样的步态,难道是同一个人?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李少丰故意放慢语速,眼睛在周围扫视着——福安里的巷子很窄,两侧的平房大多关着门,只有最里面的一家门口挂着个“张记裁缝铺”的木牌,门虚掩着,似乎有人在里面。“你们要是真有诚意,就先让我见我姐姐一面,确认她安全。否则,就算你们杀了我,也得不到任何东西。”
男人的眼神闪了一下,似乎在犹豫。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黄包车的铃铛声,还有巡捕的呵斥声:“前面的人让一让!查户口了!”
男人的脸色变了变,他看了看巷口,又看了看李少丰,咬牙说:“算你运气好!明天晚上八点,樱花馆酒会,你自己过来。要是你敢不来,或者带了其他人,你姐姐就死定了!”说完,他转身就往巷子深处跑,很快就消失在拐角处。
李少丰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刚才那几分钟,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知道,刚才的巡捕声救了他,可明天晚上的樱花馆酒会,才是真正的难关——姐姐说那是陷阱,可他又不得不去,否则姐姐就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张记裁缝铺”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灰色短打的老头探出头来,看了看李少丰,又看了看巷子深处,压低声音说:“小伙子,快进来躲躲吧,刚才那个人说不定还在附近等着呢!”
李少丰警惕地看着老头——对方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像是刚在做针线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老头走进了裁缝铺,毕竟现在外面不安全,这里至少能暂时躲一躲。
裁缝铺里很暖和,弥漫着布料和针线的味道。老头关上门,又用门闩拴住,才转过身对李少丰说:“小伙子,你刚才遇到的是日本人的人吧?最近这几天,英租界里不太平,经常有日本人的特务在巷子里转悠,你可得小心点。”他说着,给李少丰倒了杯热水,递了过去,“喝点热水暖暖身子,看你冻得,脸色都白了。”
李少丰接过水杯,暖意从指尖传到心里,他看着老头,心里的警惕少了几分:“谢谢您,老伯。您怎么知道我遇到的是日本人的人?”
老头叹了口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布料,却没有动手裁剪:“我在这里开了三十年裁缝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刚才那个人穿的风衣,是日本特高课的人常穿的款式,还有他的步态,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小伙子,你是不是得罪了日本人?”
李少丰愣了一下——老头竟然这么懂行?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老伯,我姐姐被日本人绑架了,他们要我用我在法国的研究资料换我姐姐。刚才那个人,就是来逼我明天去樱花馆酒会的。”
老头的脸色变了变,手里的布料掉在了桌上:“樱花馆?那是日本人的地盘啊!佐藤一郎那个老狐狸,经常在那里举办酒会,实际上是在拉拢汉奸,收集情报。你要是去了,肯定是羊入虎口!”他看着李少丰,眼神里带着担忧,“小伙子,你可不能去啊!”
“我知道那是陷阱,可我姐姐在他们手里,我不能不去。”李少丰苦笑了一下,“老伯,您知道佐藤一郎吗?您有没有听说过他把人关在哪里?”他抱着一丝希望,说不定老头能知道些线索。
老头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佐藤一郎这个人很狡猾,他的老巢没人知道具体在哪里。不过我听说,他在日租界有个秘密据点,叫‘黑龙会’,里面关着很多反抗日本人的人。你姐姐说不定就在那里。”他顿了顿,又说,“还有,我听说佐藤一郎有个手下,叫龟田,负责看管人质,那个人心狠手辣,你要是遇到他,可得小心点。”
黑龙会?龟田?李少丰把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这是他目前得到的最有用的线索。他看着老头,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您,老伯。要是我能救出我姐姐,一定回来报答您。”
老头摆了摆手:“报答就不用了,现在国难当头,能帮一把是一把。你要是明天真要去樱花馆,可得做好准备。我这里有件东西,或许能帮到你。”他说着,起身走到里屋,过了一会儿,手里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走了出来,“这件风衣是我以前给一个军统的人做的,里面有个暗兜,可以藏手枪或者情报。你穿上它,明天去樱花馆,也能方便点。”
李少丰接过风衣,摸了摸里面的暗兜,确实很隐蔽,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他心里一暖,对着老头深深鞠了一躬:“老伯,谢谢您!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老头笑了笑:“不用客气。你现在受伤了,要是不嫌弃,就先在我这里住一晚,明天再去樱花馆也不迟。我这里有间小偏房,虽然简陋,但能遮风挡雨。”
李少丰点了点头——他现在确实需要一个地方休息,而且还得好好想想明天的计划。他不能就这么贸然去樱花馆,得想办法联系上姐姐提到的那个“老鬼”,说不定对方能帮他。
“那就麻烦老伯了。”李少丰说。
老头带着李少丰走进里屋的小偏房,里面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柜子,很简陋,但很干净。“你先休息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老头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李少丰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他掏出口袋里的樱花吊坠,放在手心,轻轻摩挲着——姐姐说陈默和佐藤一郎是一伙的,那明天陈默肯定会去樱花馆,到时候他该怎么应对?还有那个“老鬼”,他在日租界的老茶馆当伙计,可日租界那么大,他怎么才能找到老茶馆?
就在这时,樱花吊坠突然又开始发烫,李少丰赶紧集中注意力,脑海里传来姐姐的声音:“少丰,老茶馆在日租界的和平路,门口挂着个红色的灯笼,老鬼的左脸上有一道刀疤。你明天去樱花馆之前,可以先去老茶馆找他,他会给你一把钥匙,能打开樱花馆密室的后门。记住,一定要小心陈默,他手里有枪,而且很会伪装。”
和平路,红色灯笼,左脸刀疤!李少丰的眼睛亮了——姐姐的消息太及时了!他现在知道该怎么找老鬼了,而且还有了打开密室后门的钥匙,这样一来,救出姐姐的希望就更大了。
他把樱花吊坠小心翼翼地放回口袋,心里暗暗发誓,明天一定要救出姐姐,还要毁掉笔记本里的炸弹,不让日本人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老头的声音:“小伙子,饭做好了,你出来吃点吧!”
李少丰起身走出偏房,只见桌上摆着两碗粥,还有一碟咸菜和两个馒头。“老伯,谢谢您,让您费心了。”他说。
老头笑了笑:“客气什么,快吃吧,吃完了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
李少丰坐下来,拿起馒头咬了一口,虽然很简单,但他却觉得格外香。他一边吃,一边和老头聊着天,想再多打听点关于佐藤一郎和黑龙会的消息。
“老伯,您知道黑龙会具体在日租界的哪里吗?”李少丰问。
老头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黑龙会很隐蔽,我只听说在日租界的贫民窟附近,具体位置不知道。不过那里守卫很严,到处都是日本人的特务,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他顿了顿,又说,“小伙子,你可别想着去黑龙会,太危险了。明天去樱花馆,能救出你姐姐就赶紧走,别贪心。”
李少丰点了点头——他知道黑龙会危险,可要是明天在樱花馆救不出姐姐,他说不定还得去黑龙会试一试。
吃完晚饭,李少丰回到偏房,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在脑子里规划明天的路线:明天早上先去日租界的和平路,找到老茶馆,拿到钥匙;然后再去樱花馆附近踩点,看看有没有逃跑的路线;晚上八点去樱花馆酒会,趁机找到密室,救出姐姐,拿到笔记本,再想办法毁掉炸弹。
可他心里也清楚,这个计划听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却很难。佐藤一郎那么狡猾,肯定会在樱花馆布下天罗地网,陈默也会在旁边盯着他,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他摸了摸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昨天晚上的危险。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不管有多难,他都必须救出姐姐,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李少丰就起床了。他穿上老头给的黑色风衣,把钢笔别在口袋里,又把樱花吊坠贴身放好,才走出偏房。
老头已经起来了,正在收拾东西。“小伙子,你要走了?”他问。
李少丰点了点头:“谢谢您,老伯。要是我能活着回来,一定来看您。”
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递到李少丰手里:“拿着,路上买些吃的,也方便打车。记住,一定要小心,实在不行就跑,别硬撑。”
李少丰接过钱,心里一暖:“谢谢您,老伯。这份恩情,我不会忘的。”说完,他对着老头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走出了裁缝铺。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天空是灰蒙蒙的,街上行人很少,只有几个早点摊冒着热气。李少丰拦了一辆黄包车,对车夫说:“去日租界和平路。”
黄包车启动了,李少丰靠在车座上,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围——他不知道陈默会不会派人跟踪他,也不知道日本人的特务有没有在附近盯着,只能小心再小心。
很快,黄包车就到了日租界和平路。这里和英租界不一样,到处都是日本旗,街上还有很多穿军装的日本人,眼神凶狠地盯着过往的行人,让人心里发毛。
李少丰付了钱,下了黄包车,沿着和平路慢慢走着,眼睛在两边的店铺里扫视着——他在找门口挂着红色灯笼的老茶馆。
走了大概十分钟,他终于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一家老茶馆,门口挂着个红色的灯笼,上面写着“老茶馆”三个字,看起来很破旧。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风衣,走了进去。
茶馆里很暗,弥漫着一股烟味和茶味。里面坐着几个客人,大多是穿着粗布衣服的老百姓,低着头喝茶,很少说话。柜台后面站着一个伙计,大概四十多岁,左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正是老鬼!
李少丰心里一喜,他慢慢走到柜台前,压低声音说:“请问,有西湖龙井吗?”——这是他临时想的暗号,不知道老鬼能不能听懂。
老鬼抬头看了看李少丰,眼神里带着警惕,他上下打量了李少丰一番,又看了看外面,才压低声音说:“西湖龙井没有,只有碧螺春。要不要来一壶?”
李少丰知道,老鬼听懂了他的暗号,他赶紧说:“好,来一壶碧螺春。另外,我听说您这里有一把能开暗门的钥匙,不知道能不能借我用用?”
老鬼的眼神变了变,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壶茶,倒了一杯,递到李少丰面前:“先喝茶,慢慢说。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跟我来后面。”说完,他转身走进了柜台后面的小房间。
李少丰跟着老鬼走进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很简陋。老鬼关上门,才转身对李少丰说:“你是李少丰吧?李小姐已经跟我说过了。这是钥匙,你拿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递到李少丰手里,“这把钥匙能打开樱花馆密”。李少丰接过那把铜钥匙,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表面时,心脏不由得重重跳了一下。钥匙比他想象中更小,只有拇指盖长短,表面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看起来像是老式钟表里的零件,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它的用途。他小心翼翼地将钥匙塞进风衣内侧的暗兜——那里还藏着那支实心钢铸的钢笔,两件东西隔着布料贴在一起,竟让他生出几分莫名的踏实感。
“这钥匙只能用一次。”老鬼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左手不自觉地按了按腰间——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一把短刀。他的目光扫过李少丰的肩膀,注意到对方风衣下隐约凸起的绷带轮廓,眉头微蹙,“你的伤还没好,今晚去樱花馆太冒险了。佐藤一郎在那里布了至少二十个暗哨,还有三个小队的特高课特务守在后门,连苍蝇都难飞进去。”
李少丰握着钥匙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向老鬼左脸上那道刀疤——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颜色泛着陈旧的褐色,显然是多年前留下的。他想起姐姐在吊坠里提到“老鬼能帮你”,此刻看来,这个人不仅知道佐藤一郎的部署,甚至可能对樱花馆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
“我没有退路。”李少丰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姐姐在他们手里,笔记本也被他们拿走了,里面藏着炸弹——一旦引爆,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得去。”他顿了顿,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追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樱花馆密室的具体位置?还有,佐藤一郎的办公室里有没有什么机关?”
老鬼沉默了片刻,转身从墙角拖出一个破旧的木箱子,打开后里面竟是一张泛黄的图纸。他将图纸铺在桌上,用手指着上面的线条:“这是三年前我给樱花馆修水管时偷偷画的。一楼是宴会厅,二楼是客房,三楼东侧是佐藤一郎的办公室,西侧就是密室。密室有两道门,前门在办公室里,需要佐藤的指纹才能打开;后门在三楼露台,就是你手里钥匙能开的那扇,不过露台下面有电网,晚上八点会通电,你得在七点五十之前爬上去。”
他的手指在图纸上移动,停在一个红点标记处:“这里是通风管道,从宴会厅的吊顶一直通到密室。要是遇到危险,你可以从管道逃出来,但管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爬行,而且里面有监控,每十分钟会扫一次。”老鬼抬头看向李少丰,眼神里带着担忧,“还有,佐藤一郎有个习惯,每天晚上七点半会去宴会厅巡视,八点准时回到办公室。你要救李小姐,必须在七点半到八点之间行动,否则一旦他进了办公室,你就再也没机会了。”
李少丰盯着图纸上的线条,将每个细节都记在脑子里——通风管道的位置、露台电网的通电时间、佐藤一郎的行动规律,这些信息比他预想中更关键。他突然想起陈默昨天说的“八点酒会开始”,心里咯噔一下:陈默故意把时间说错,就是想让他错过最佳行动时机,等他到了樱花馆,佐藤一郎早就回到办公室,到时候他就是瓮中之鳖。
“谢谢你。”李少丰将图纸叠好,塞进风衣口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认识陈默吗?他说自己是军统天津站的情报员。”
老鬼听到“陈默”这个名字时,脸色突然变了,右手猛地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陈默?他根本不是军统的人,是佐藤一郎的走狗!三年前,他出卖了我们在日租界的情报网,害死了七个兄弟,我脸上这道疤就是被他砍的!”他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千万别信他的话,他要是找你,肯定没安好心!”
李少丰的心脏沉到了谷底——姐姐的提醒果然没错,陈默就是个叛徒!他昨天说的行动计划全是假的,接应的人说不定也是特高课的特务,就等着他自投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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