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寻找帮助(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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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沉稳步子混着塑料文件袋的窸窣声。陈默跳下床缩回床底,听见护士说“张站长来了”,浑身的毛瞬间绷紧——是他们站点的张建国,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总穿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服,说话带点口音,为人还算实在,上次有个骑手被客户投诉,还是他去协调的。

张建国推门进来,带着股外面的热空气,还有点烟味。他走到病床边,看着床上昏迷的陈默,叹了口气:“小陈啊,你这是遭的什么罪。”

医生正好进来查房,手里拿着病历夹:“张站长是吧?病人伤口恢复得不错,手肘和膝盖的擦伤已经结痂了,电击造成的皮肤灼伤也处理好了,就是这意识还没醒。”他翻开病历本,笔尖在纸上划了划,“主要是当时水里的电流窜过身体,影响到脑干了,什么时候能醒,真不好说,可能三五天,也可能……更久。”

张建国眉头皱成个疙瘩,手在裤兜里掏了半天,摸出包烟又塞回去:“医生,那……这后续治疗……”

“先住着吧,我开了些营养神经的药,观察观察。”医生合上病历夹,“你昨晚交的的那笔钱,够住一个礼拜,要是还没醒,到时候再商量。”

医生走后,张建国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陈默的脸,自言自语起来:“小陈啊,你说你这孩子,平时闷不吭声的,干活最实在。站点给你们买的意外险是有,但你这情况特殊啊……要是一直不醒,保险能报多少?后续费用怎么办?我这当站长的,也难啊。”

他从口袋里摸出个皱巴巴的信封,塞进沉默床头的抽屉:“这是站点几个兄弟凑的,不多,几百块,先放着。你说咱们送外卖的,谁不是苦命人?风里来雨里去,挣的都是血汗钱,怎么就偏偏你遇上这事儿……”

床底下的陈默听得心头发酸。他知道张建国说的是实话,站点就那么大,骑手们大多是背井离乡的,谁出点事,大家都揪心,但真要摊上个无底洞,谁也扛不住。他想叫一声“站长”,喉咙里却只能发出细碎的呜咽,爪子把地板抓出浅浅的白痕。

张建国又坐了会儿,拿起陈默床头的手机看了看:“医院根据工作服第一时间联系了站点,想联系你家里人,打电话又没人接,,你说你,平时也不跟人多说话,出了事连个能及时联系的亲戚都没有……”他摇了摇头,把手机放回原位,起身走了,关门时还轻轻叹了句:“老天保佑,让你早点醒吧!我这还有事,到时实在联系不到你的家人,只有给你找个看护。”

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输液管滴答的声音。陈默等了几分钟,确定外面没人,才小心翼翼地从床底钻出来。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亮着,是张建国刚才没锁屏。

他跳上床头柜,爪子踩在光滑的木头面上,有点打滑。手机就在眼前,黑色的壳子上还沾着点他摔倒时蹭的泥。他盯着屏幕,心跳得飞快——他想找小胖。

小胖全名杨斌,24岁身高160体重160所以外号小胖,是他送外卖时认识的兄弟,是他在站内唯一的好友,经常一起抢单、一起吃路边摊,小胖知道他所有的事,包括女友林溪。

他把爪子凑到屏幕上,毛茸茸的肉垫按下去,屏幕没反应。他又试了试,用爪子尖去戳,总算点亮了屏幕。锁屏界面跳出来,提示输入密码。

他记得密码——777。当时设密码时,林溪还笑他太简单,他说“好记,万一指纹失灵了,瞎按都能按对”。

他用右爪的指尖,一个一个地戳屏幕上的数字。猫爪太粗,总不小心碰到旁边的键,戳了好几次才把“777”输对。屏幕“咔哒”一声解开了,桌面背景是他和林溪在大学门口拍的合照,照片上的他还穿着干净的T恤,笑得有点傻。

陈默的鼻子忽然有点酸,赶紧划开通讯录。里面联系人不多,他很快找到了“小胖”,名字旁边还存着个小猪的表情包。他屏住呼吸,用爪子尖轻轻按了下拨号键。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小胖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听筒里炸开:“陈默?!你醒了?!你感觉咋样?医生说啥了?”

陈默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喵呜”的叫声。

“喂?陈默?你说话啊?信号不好?”小胖那边顿了顿,又喊,“陈默?听得见吗?是不是还没力气?我立马通知你女朋友,叫她马上来看你,我还有几单送完马上过去啊,你等着我!”

陈默急了,用爪子去拍手机:“喵!喵喵!”——不是的,我是陈默!我变成猫了!我在你电话里!

可听筒里传出去的,只有细碎、软糯的猫叫。

“啥玩意儿?”小胖那边懵了,“你那儿咋有猫叫?医院让带宠物?不对啊……陈默?你别吓我啊!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陈默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通话时间,爪子悬在半空,突然没力气了。他怎么忘了,他现在是只猫,就算拨通了电话,又能说什么呢?小胖只会以为是医院里的野猫闯进来了,说不定还会觉得是他昏迷中碰到了手机。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送了这几单就过来。”小胖那边匆匆挂了电话,听筒里只剩下忙音。

陈默呆呆地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照片上的林溪还在笑。他用爪子碰了碰照片里自己的脸,冰凉的玻璃硌得爪垫有点疼。

原来能联系上又怎么样呢?他还是什么都解释不了。

输液管的滴答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在数着他无能为力的每一秒。他跳下床头柜,钻回床底,把脸埋在爪子里——至少,小胖要来了。就算说不了话,能看着个认识的人,总比一个人对着昏迷的自己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