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暗涌心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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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必安站在窗前,手里攥着半块冷掉的桂花糕。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卷着掠过青瓦,落在窗台上,像极了三天前夏树离开时,从袖中掉落的引渡令残页。

案头的青铜灯芯结了灯花,他伸手去挑,指尖却在碰到灯盏的瞬间顿住——灯盏边缘有一道极浅的划痕,呈螺旋状。这是夏树惯用的手法,每次用引渡印镇压魂体时,指尖总会不自觉地在接触的器物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谢大人。”

老仆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刑房的张执事说,您要的‘青河镇死亡名录’送来了。”

谢必安转身时,袖中的半块桂花糕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瞥见糕点里裹着的半张纸——是夏树留下的字条,墨迹被水晕开些许,却依然能辨出“忘川碑下,残碑藏真”八个字。

“放桌上吧。”他声音发哑,将字条攥进掌心。

老仆退下后,谢必安盯着案上的名录。名录最末页,用朱砂圈着三个名字:陈招娣,王阿牛,李秀兰。这三个名字,他在夏树留下的信里见过——夏树说,这三人是青河镇“意外暴毙”的村民,可实际上,他们的死亡时间都比卷宗上写的早了半个月。

“咚咚。”

敲门声突然响起。谢必安迅速将字条塞进衣襟,将名录倒扣在桌上。

“谁?”

“是我。”范无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疲惫,“能进来吗?”

谢必安拉开门,见范无咎鬓角沾着草屑,衣袖上还蹭着泥。他将人让进屋,关上门后低声问:“怎么这副模样?”

“我去青河镇查了。”范无咎在桌前坐下,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村东头的刘瞎子说,半个月前村里闹过一场瘟疫,死了七八口人。但卷宗上写的‘暴毙’,是三日后才报上来的。”

谢必安捏紧了桌上的名录。刘瞎子是他在青河镇唯一信得过的人,若真有瘟疫,为何县衙的灾报里只字未提?

“还有这个。”范无咎打开布包,倒出几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我在村西头的乱葬岗挖到的。铜钱上有‘永昌三年’的年号,可永昌三年,青河镇根本没铸过钱。”

谢必安拿起一枚铜钱,对着灯光细看。铜钱背面刻着个模糊的“陈”字——和他娘当年丢失的那枚护身符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议会的人,怕是早就知道这些。”范无咎叹了口气,“他们要的从来不是真相,是夏树的命。”

谢必安沉默片刻,突然问:“夏树……最近可曾联系过你?”

范无咎的动作顿了顿:“三天前,他托人给我带了句话,说‘忘川碑的残碑,刻着轮回的裂缝’。我按他说的位置找了,碑座下确实有块刻着古篆的残石,但被泥土埋了半截。”

“古篆?”谢必安心头一紧。

“嗯。”范无咎点头,“我用引魂香熏了半宿,勉强辨认出几个字——‘引渡者,承天罚’。”他抬头看向谢必安,“谢大人,你说夏树……他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

谢必安没有回答。他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残月。三天前夏树离开时,也是这样的月亮。那时他说“我去去就回”,可这一去,便是生死未卜。

“谢执事。”

老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慌乱:“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举着火把,说是奉议会之命,要搜查您的住所。”

谢必安的瞳孔骤然收缩。他快步走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街道上,二十余个穿黑衣的修士正举着火把,为首的正是赵奎。他的玄铁令在火光下泛着冷光,目光如刀,直勾勾地盯着谢必安的窗户。

“他们动作好快。”范无咎皱眉,“是范某连累了您。”

“不怪你。”谢必安将案上的名录和字条塞进怀里,“范先生,你先走。我来应付。”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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