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脉枷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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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火云邪神”四个字,几个古惑仔都打了个冷颤,显然畏惧到了极点。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赶紧摸完闪人!”牛哥不耐烦地蹲下身,粗暴地在奄奄一息的同伴身上摸索着,掏出一个干瘪的钱包和半包香烟。
就在这时,巷子上方的空间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细微裂缝一闪即逝。一股微弱到极致的冰冷意念,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混沌气息,悄无声息地落下,精准地没入了地上那具即将彻底失去生机的身体。
“嗯?”牛哥似乎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疑惑地抬头看了看,却只看到晾在巷子上方的破旧衣物和漆黑的夜空。
“错觉?”他嘟囔了一句,没太在意,继续翻找。
地上,那原本眼神涣散、呼吸微弱的年轻古惑仔,身体忽然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已经扩散的瞳孔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暗红光芒骤然亮起,随即又迅速隐没。
剧烈的排斥感传来!
伍争感觉自己的真灵仿佛撞进了一个锈迹斑斑、濒临报废的铁壳子里。这具身体太弱了,血脉驳杂不堪,充斥着各种杂质和暗伤,而且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蝼蚁般的躯体…”伍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厌恶和暴戾。想他堂堂僵尸真祖,竟沦落到要依附这等卑微的存在。
但理智迅速压倒了情绪。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直接以能量体降临,消耗巨大且目标明显,这具刚刚断气的身体恰好能提供最基础的庇护和伪装。
他立刻运转那微薄的力量,不是修复,而是先强行稳住这具身体最后一线生机,同时粗暴地读取着这具大脑中残存的记忆碎片。
阿强…罗刹教…外围马仔…因为一时不忍看一个老伯被打死…被同门教训…快死了…
零碎的记忆如同破碎的胶片闪过。
“呵…无聊的同情心。”伍争冷漠地评价着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死因。弱肉强食,本就是宇宙铁律。
同时,他也感知着这个世界的基础规则。
“空气能量稀薄…法则坚固…压制性强…果然是个低武世界。”伍争迅速做出了判断。在这里,他那被封印的力量显得更加捉襟见肘,但相应的,这个世界的个体强度也有限。只要小心一些…
“牛哥…他…他好像没气了!”那个胆小的马仔颤抖着手指,探了探阿强的鼻息,惊恐地说道。
牛哥皱了皱眉,也伸手试了试颈动脉,确实没动静了。
“呸!真不禁打!”他晦气地甩甩手,站起身,“算了算了,死了干净。把这尸体扔到后面的垃圾堆去,明天让收垃圾的拉走。”
两个马仔一脸不情愿,但又不敢违抗牛哥,只得上前准备抬起“阿强”的尸体。
就在这时,“尸体”的眼睛猛地睁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不再是人类的情感,里面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死寂,以及一丝刚刚苏醒、压抑着的嗜血与暴戾。
“哇!!!”
“鬼啊!!!”
两个伸手的马仔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爬去。
牛哥也是头皮发麻,心脏差点跳出嗓子眼,强作镇定地吼道:“诈…诈尸啊!?没死透就再给你补两下!”
说着,他抬起脚就狠狠朝着“阿强”的胸口踩去!
然而,他的脚踝在半空中被一只冰冷如同铁钳的手死死抓住!
牛哥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痛得他惨叫出声:“放手!你个死仆街!快放手!”
“阿强”——或者说伍争,缓缓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动作有些僵硬,仿佛还不完全适应这具新的身体。他歪着头,用那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惨叫的牛哥,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僵硬且诡异的弧度。
“罗刹教…火云邪神…”伍争用这具身体的声带发出沙哑而滞涩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带…我…去…见…他。”
“你…你疯了?!邪神是你想见就能见的?!”牛哥又惊又怒,另一只脚试图去踹伍争。
伍争手上微微用力。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地在小巷中回荡。
“啊——!!我的脚!!”牛哥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花衬衫。
旁边两个马仔已经吓傻了,裤裆湿了一片,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伍争松开手,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这具陌生的、脆弱且疼痛的身体。每动一下,都能听到骨骼和肌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太弱了,弱到他连吸收这几人微薄气血的兴趣都没有。
他需要更高质量的血食,更需要这个世界的“本源密钥”。
而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那个所谓的“火云邪神”,似乎是这个世界一个不错的起点。
他看着抱着脚踝在地上翻滚惨叫的牛哥,重复道:“带…路。”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令人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的冰冷意志。
牛哥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他看着眼前这个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的“阿强”,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一种看待食物的冷漠。极致的恐惧瞬间淹没了疼痛。
“带…我带…我带您去…”牛哥牙齿打颤,连滚爬爬地想站起来。
伍争不再理会他,而是抬头看了看被狭窄巷道切割出的那一小片夜空。这个世界的空气污浊,能量稀薄。
但,狩猎场已经抵达。
他迈开脚步,跟着一瘸一拐、惊恐万分的牛哥,走出了这条弥漫着血腥和污秽的小巷,融入了香港夜晚那流光溢彩却又暗藏汹涌的街头车流与人海之中。
新的故事,从这具名为“阿强”的卑微躯壳里,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