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震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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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隆——！！！”

毁灭的咆哮从脚下深渊喷薄而出！王磊的身体刚滚进狭窄的维修通道口，身后便被地狱般的烈焰和冲击波彻底吞噬！通道口如同怪兽的咽喉，喷吐出灼热的气浪、呛人的硝烟和震耳欲聋的轰鸣，瞬间将他狠狠掀飞！

“砰！”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湿滑的金属通道壁上！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眼前金星乱冒，耳中只剩下尖锐的、持续不断的蜂鸣。剧烈的震动如同巨锤，疯狂敲打着通道的每一寸钢铁骨架，锈蚀的灰尘和碎屑如同暴雨般落下。通道在呻吟、在扭曲，随时可能彻底坍塌，将他活埋在这钢铁的坟墓里！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求生的意志如同垂死野狼的最后嘶吼，压倒了所有眩晕和剧痛！王磊在剧烈的摇晃中死死抠住通道壁上凸起的冰冷管道，稳住身体，不顾一切地向前爬去！远离那喷吐着毁灭烈焰的入口！

每一次手脚并用的爬行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咳嗽，硝烟和灰尘堵塞着喉咙。冰冷的金属通道壁摩擦着他遍体鳞伤的身体，每一次接触都带来火辣辣的刺痛。右臂的伤口浸泡在污水和硝烟中，麻木感混合着钻心的疼痛，几乎让他手臂失去知觉。

通道深处一片漆黑，只有爆炸的余烬从入口方向透入微弱、摇曳的、如同鬼火般的红光，勉强勾勒出通道扭曲的轮廓。前方是未知的黑暗，身后是吞噬一切的炼狱。

就在这时！

震动！另一种震动！清晰而持续地，从他紧贴着冰冷通道壁的身体下方传来！

不是爆炸的余波！那是一种……有节奏的、稳定的、带着微小马达旋转感的震动！

手机！是口袋里那个老式翻盖手机！它竟然还在震动？！在经历了爆炸、水淹、撞击之后？！

郑国富的留言闪电般划过王磊混乱的脑海：“磊，看手机！时间不多了！——郑” “接电话！别信孙！”

接电话？！在这种时候？！在这种地狱般的绝境里？！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希望瞬间攥住了王磊的心脏！郑国富……他到底留下了什么？这个电话，是陷阱？还是……唯一的生路？

震动！持续不断的震动！隔着湿透的、沾满泥污和硝烟的布料，那微小的、顽强的震动感，如同黑暗中唯一跳动的脉搏，微弱却无比清晰！它穿透了耳中尖锐的蜂鸣，穿透了通道剧烈的摇晃呻吟，固执地提醒着自己的存在！

王磊剧烈地喘息着，布满血污的脸上，那双眼睛在摇曳的红光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没有选择了！他颤抖着，用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探入湿透的工装裤口袋。手指在冰冷的泥水和硝烟污垢中摸索，触碰到那个硬邦邦的、方方正正的老式手机外壳。

他猛地将它掏了出来！

昏暗中，那老旧的翻盖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号码显示，只有一片漆黑。但它确实在疯狂地震动着！发出极其微弱、却在此刻如同惊雷般的“嗡嗡”声！

接！还是不接？！

“轰隆——！”

通道后方再次传来一声沉闷的坍塌巨响！更多的烟尘和碎块涌入！通道的震动更加剧烈，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断裂！

没有时间犹豫了！

王磊眼中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疯狂！他猛地用沾满污泥和鲜血的手指，狠狠按下了接听键！同时，将冰冷的手机听筒死死贴在自己同样冰冷、沾满泥污的耳朵上！

“嘶……嘶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率先涌出，几乎撕裂耳膜。紧接着，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被电流噪音吞噬的、经过严重电子变声处理的声音，艰难地钻入王磊的耳中：

“王……磊……听……着……”

声音模糊不清，带着巨大的干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遥远的、信号极差的深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