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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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冷剑气裹挟着刺骨寒意，直逼苏落恒心口。

原本足以闪避的苏落恒却莫名迟滞，待他回神，剑锋已至胸前三寸。

退无可退，他只得横剑格挡。

「锵——」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回荡。

双剑相击的刹那，狂暴劲道震得苏落恒虎口迸裂，整条右臂如遭电击，长剑脱手飞出。

他的身躯随之倒飞，重重撞上石墙。

「哐啷！」

佩剑砸落地面。

雪帝早已收势而立。

早在剑刃相接时，她便撤去半数力道。若非如此，这一剑必让苏落恒见血。

自极北归来后，身具水熊虫魂骨的少年虽能快速愈合，她却鲜少真正伤他。

「......」

短暂的静默后。

「咳——」

苏落恒揉着发麻的右臂起身。

稍作调息，他再度执剑相对。

「继续。」

话音虽坚，飘忽的眼神却暴露了心绪不宁。方才的失误正是源于此——须知雪帝始终将实力压制在同阶，纵使剑技稍逊，也不该败得如此轻易。

「你该停下了。」

雪帝剑尖轻点他手中颤动的兵刃：「你的剑在说，持剑者心意纷乱。这样的状态，只会越练越糟。」

「......」

「果然瞒不过你。」

苏落恒扯出苦笑，弃剑席地而坐。

雪帝静立身侧，未发一言。

她深知：若他愿说，自会开口。

漫长的沉默后。

「雪姐，我害怕......」

少年嗓音沙哑：「一只被污染的怪物就让帝国焦头烂额......当黄金古树的毒真正爆发时，我能做什么？」

信仰之灾的序曲已然如此可怖，想到即将降临的浩劫，十五岁的少年攥紧了发抖的拳头。

寻常魂师此刻还在为突破魂尊境界而苦恼，苏落恒却要直面一场可能倾覆整个大陆的劫难。

突如其来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忙碌时尚能麻痹自己，可每当独处时，那些可怖的画面便会在脑海中翻涌。

纵使天赋异禀，他依然会陷入焦虑与彷徨。

「……」

雪帝看在眼里，心尖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少年单薄的肩头扛着怎样的重量。

「站起来。」

她忽然走近。

苏落恒茫然起身，忽觉幽香萦绕。

下一秒，整个人便被拥入温软的怀抱。雪帝的身子如暖玉般贴上来，惊得他浑身僵硬。

「雪、雪姐……」

抬眼时，那张倾世容颜近在咫尺。澹雅的馨香萦绕鼻尖，令他心神微漾。这个拥抱并不用力，却莫名让他感到安心。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温软的嗓音贴着耳畔流淌：

「若非你提前示警，日月帝国怎能及时防备？这场与信仰之毒的博弈，分明是你胜了。」

「你有能力扭转局面。况且——」

她收拢环在他腰间的双臂，声音轻得像落雪：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所以……别太苛责自己，好吗？」

「雪姐……」

心底的阴霾被这温暖驱散些许。苏落恒忽然收紧双臂，将脸埋进她颈窝。雪帝轻拍他清瘦的脊背，眸中情愫暗涌。

温热的唇无意擦过她脖颈，雪帝呼吸微滞，颊边泛起薄红。本欲推开的手悬在半空，终是化作一声轻叹。

「……」

暮色在相拥的剪影里流淌。

许久，雪帝轻声唤道：

「落恒？」

回应她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少年不知何时已枕着她肩头沉沉睡去——连日紧绷的心弦终于在此刻彻底松懈。

见状，雪帝轻叹一声。

她扶着苏落恒回到卧室，将他轻轻安置在床榻上。做完这些，雪帝的目光落在少年安详的睡颜上。

少年静静躺着，额前发丝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眉宇间残留着疲惫的痕迹。但他的呼吸平稳，睡得香甜，仿佛卸下了所有重担。

雪帝坐在床边，指尖轻柔地拨开少年额前的碎发。冰蓝眼眸中映出他俊朗的轮廓。

忽然，她俯身靠近。

片刻后，雪帝起身离去。

只是她白皙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如雪地落梅般娇艳。那惯常的清冷神色尚未完全恢复。

唇瓣似乎也变得更加红润，泛着莹润光泽。

与此同时，精神之海内。

"落恒，莫要辜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