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绝境逆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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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洞府之内，死寂笼罩。凌天盘坐的身影如同碎裂后勉强粘合的瓷器，遍布着蛛网般的金色裂痕，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动周身空间细微扭曲，逸散出失控的星辰魔炁与暗影噬道残留的毁灭气息。

石锋等人守在外面，感受着洞府内时而如火山将喷、时而又如烛火将熄的极端波动，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冥骨布下的三重隐匿阵法此刻正剧烈荡漾，几乎要被内部溢出的能量冲垮。

“魔主……能成吗？”狂屠攥紧拳头，声音干涩。没有人能回答他。

洞府内，凌天正经历着修行以来最凶险的关隘。他的意识悬浮在崩坏的丹田上空，“看”着那原本如同星璇般旋转的道基，此刻布满了超过三千道清晰的裂痕，核心处更是有一团顽固的黑暗能量如同附骨之疽，不断侵蚀着新生的道基结构，那是幽煞“暗影噬道”留下的法则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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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开辟的洞府，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隔绝不了内部那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死寂，并非是真正的安静，而是一种风暴来临前、能量被压缩到极致后令人窒息的压抑。

凌天盘膝坐在洞府中央，身躯如同被顽童粗暴摔碎后又勉强用金线缝合的珍贵瓷器，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金色裂痕遍布体表，甚至透过半透明的肌肤，能看到内部经脉与骨骼上同样密布的细微碎纹。他周身毛孔不再吸纳灵气，反而不可抑制地逸散出丝丝缕缕灰蓝色的星辰魔炁与一缕缕扭曲蠕动的黑暗气息——那是他自身力量失控与幽煞“暗影噬道”残留的毁灭性能量交织的表现。

每一次极其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更引得周身空间产生水波般的细微扭曲，仿佛他这个人形存在本身，已经变成了一个极不稳定的能量聚合体，随时可能彻底崩解，湮灭于无形。

洞府之外，石锋、狂屠、炎煌、冥骨四人如同四尊雕塑，牢牢守候在洞口。他们的伤势也未曾痊愈，脸色苍白，气息不稳，但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不断荡漾出危险波动的洞府石门之上。

冥骨倾尽全力布下的三重隐匿与防御阵法，光幕此刻如同被狂风吹打的肥皂泡，剧烈地扭曲、荡漾着，上面不断闪烁起受到冲击的符文涟漪，发出细微却刺耳的“滋滋”声，显然已经到了承受的极限。

洞府内传来的能量波动极端而混乱，时而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即将喷发，散发出毁灭一切的炽热与暴烈；时而又如同狂风暴雨中最后一盏油灯，光芒摇曳，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归于永恒的冰冷与死寂。

这种极致的矛盾与不确定性，折磨着外面每一个人的神经。

“魔主……他……能成功吗？”狂屠喉咙滚动了一下，声音因为紧张和干涩而变得沙哑难听。他紧握的双拳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捏得发白。这个问题，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冲击炼虚境本就是九死一生之事，何况是在道基受损如此严重、体内还残留着炼虚中期巅峰强者致命一击的法则创伤的情况下？这简直是与天争命，是在万丈悬崖的钢丝上跳舞！

洞府之内，凌天的意识仿佛超脱了肉身的剧痛与濒临崩溃的束缚，以一种奇异的“内视”状态，悬浮在自己那已然近乎崩坏的丹田气海的上空。

在他的“视野”中，原本应该如同浩瀚星璇般缓缓旋转、凝聚着精纯混沌星魔道炁的丹田道基，此刻堪称惨不忍睹。

道基之上，布满了超过三千道清晰可见、纵横交错的裂痕，这些裂痕如同干涸大地上的沟壑，深可见“底”，不断有精纯的道源能量从中流失。而在道基的最核心处，那一方本该是万魔源印投影、统御一切的能量枢纽位置，此刻却盘踞着一团极其顽固、不断蠕动变化的黑暗能量！

这团黑暗，正是幽煞“暗影噬道”留下的法则创伤！它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不断散发出湮灭与吞噬的特性，如同最贪婪的寄生虫，死死咬合在道基核心，不仅阻止着道基的自我修复，更是在不断侵蚀、污染着新生的道基结构，试图从根本上瓦解凌天的修行根基！

“必须……先除掉它！”凌天的意识凝聚起残存的所有意志力。他尝试调动散布在破损经脉中的混沌星魔道炁，如同指挥一支支残兵败将，向着那团黑暗能量发起冲击。

然而，每一次冲击，都如同以卵击石。灰蓝色的道炁撞上那团黑暗，不仅未能将其驱散，反而像是被其吞噬了一般，使得黑暗能量似乎又壮大了一丝！同时，冲击带来的反震之力，使得道基上的裂痕再次蔓延，剧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凌天的意识，让他几乎涣散。

“不行……常规方法根本无法奈何这法则创伤……”凌天的意识感到一阵无力与冰冷。这毕竟是炼虚中期巅峰留下的手段，层次远高于他现在的力量。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意识即将被绝望吞噬的刹那，他右手手背上，那星辰魔碑的烙印再次传来温润的暖流。同时，眉心一直沉寂的万魔源印，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微微震颤起来。

一段源自《星辰御魔经》下卷、此前一直无法理解其真意的晦涩法诀，如同清泉般自然而然流淌过他的心间：“……道损而神不损，基裂而意不裂……引星火以焚秽，聚万魔以铸新……破而后立，方见真如……”

破而后立！方见真如！

凌天福至心灵！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意识中成型！

既然无法在保全现有道基的情况下驱除黑暗创伤，那便……连同这受损的道基一起，彻底粉碎！以星辰魔碑之力为“炉火”，以万魔源印之意志为“铁砧”，以这团黑暗能量与破碎的道基为“材料”，在这丹田废墟之上，重铸一个全新的、更加强大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炼虚道基！

这是一场豪赌！赌赢了，海阔天空，炼虚可期！赌输了，便是真正的形神俱灭，连转世重修的机会都不会有！

但凌天，没有犹豫！

“混沌为炉，星辰为火！万魔为匠，重铸我道！”

伴随着意识中响起的决然道音，凌天做出了一个在外人看来无异于自杀的举动——他主动引导着体内那些尚且受控的混沌星魔道炁，不再是去冲击那团黑暗能量，而是……猛然撞击向自己那本就布满裂痕的丹田道基！

“轰——！！！”

内在的轰鸣，只有凌天自己能“听”到。

本就濒临崩溃的道基，在这股决绝力量的冲击下，再也无法维持，轰然炸裂！

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恐怖痛苦，瞬间席卷了凌天意识的每一个角落！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崩坏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脚下塌陷！他的肉身在外部剧烈地颤抖起来，体表的金色裂痕瞬间扩大，更多的鲜血混合着破碎的金色光点从毛孔中喷射而出，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魔主！”洞府外的石锋等人感受到那骤然爆发、如同生命烛火猛然跳跃即将熄灭的恐怖波动，齐齐色变，几乎要不顾一切冲进去！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毁灭与混乱的核心——

凌天那坚韧到极致的意志，在星辰魔碑烙印散发的温润星辉守护下，如同怒海狂涛中的定海神针，死死守住了最后一点清明！

“就是现在！”

他“看”着丹田中那一片由破碎道基能量、失控魔炁、以及那团因道基爆炸而暂时失去依附、显得有些茫然的黑暗能量混合而成的混沌旋涡，意识如同最高明的工匠，引动了右手烙印中那古老苍茫的星辰秩序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