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佛国寂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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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取了剑魄精金，凌天并未在葬剑原过多停留。身后那片狼藉的战场以及剑阁修士的悲壮结局，于他心中未曾掀起半分涟漪。修行之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更遑论在这残酷的中央魔域，怜悯与慈悲是最无用的情绪。

他一路疾行，朝着陨星魔渊的方向。越往前，空气中的魔气愈发粘稠沉重，仿佛凝固的血液，吸入口鼻都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大地也逐渐从焦黑与暗红，转变为一种诡异的暗金色，仿佛被无尽的佛力浸染，却又被更深沉的魔性所玷污。

前方，出现了一片令人震撼的景象。

那并非自然形成的山脉或平原，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废墟。无数断裂的佛塔、崩塌的庙宇、残破的金身雕像散落四处，绵延至视线尽头。这些建筑与雕像，哪怕已然残破，依旧能看出昔日的气象万千，宝相庄严。有些断裂的石柱上，还残留着模糊的梵文经文，隐隐散发着微弱的佛光，试图驱散周遭的魔氛，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其矛盾的气息。既有檀香与禅唱的余韵，又有浓郁到化不开的血腥与怨煞；既有佛门特有的祥和宁静，又有魔道专属的暴虐狂乱。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此地交织、碰撞、湮灭，形成了一种令人心神不宁的死寂领域。

这里，便是中央魔域中一个曾经声名赫赫，如今却已彻底寂灭的佛修圣地——珈蓝佛国！

传闻上古时期，有佛门大能于此立下道统，建立珈蓝佛国，度化魔众，弘扬佛法，一度与魔域势力分庭抗礼。然而，不知何时，佛国一夜之间遭遇大劫，举国上下，从佛陀到沙弥，尽数陨落，佛国化为死域。有人说他们是触怒了某位不可言说的古老魔尊，也有人说他们是佛法修行走入了歧途，引来了域外天魔，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而此刻，这片本应死寂的佛国废墟，却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如同嗅到腐肉气息的秃鹫，数以万计的魔修从四面八方涌入这片废墟。他们并非来此凭吊，而是为了搜寻、争夺佛国寂灭后遗留的宝藏——那些高僧大德坐化后留下的舍利子！那些被佛力温养了无数岁月的佛宝！甚至传说中，佛国核心处，还隐藏着那件导致佛国寂灭的源头之物，一件蕴含了“大寂灭”真意的佛门至宝！

对于魔修而言，佛门舍利与佛宝，若能以秘法炼化，祛除其中的佛性，便能转化为精纯无比的修为资粮，甚至能从中领悟到一丝克制佛门神通的法门，价值连城！

凌天踏入这片佛国废墟，眉头微蹙。此地混乱的法则立场让他感到些许不适，那残留的佛力虽然微弱，却无比纯粹坚韧，不断试图净化他体内的魔元，而弥漫的魔气与怨煞又在侵蚀他的神魂。寻常魔修在此，恐怕实力都要大打折扣。

他运转混沌星魔道炁，灰蓝色的光芒在体表流转，轻易便将那试图侵入的佛力与怨煞之力吞噬、分解，化为混沌的一部分。魔渊之眼睁开，扫视着这片庞大的废墟。

随处可见激烈的争斗。魔修们为了争夺一颗散发着微弱金光的舍利，或是一件残破的佛钟、木鱼，便能爆发生死搏杀。神通碰撞的光芒，魔宝呼啸的厉啸，临死前的惨叫，与这片死寂的佛国形成了诡异的交响。

凌天对普通的舍利佛宝并无太大兴趣，他的目标明确，直指佛国最深处。根据沿途吞噬的几个魔修零碎记忆，那件蕴含“大寂灭”真意的至宝，很可能就在佛国中心，那座唯一还算保存相对完整的“大雄宝殿”之中。

他身形如电，在残垣断壁间穿梭，避开那些无谓的争斗。偶尔有不长眼的魔修试图阻拦，皆被他一棍扫灭，魔核与储物法器成了养料。

越靠近中心，遇到的魔修实力越强，争斗也越发惨烈。甚至能看到一些气息堪比化神后期乃至巅峰的老魔，为了争夺某件散发着强烈佛光波动的宝物，打得天崩地裂，将周围的佛国遗迹进一步化为齑粉。

终于，凌天抵达了佛国的核心区域。

前方，一座巍峨耸立、虽然布满裂痕与污迹，却依旧散发着磅礴威严的巨型宫殿，矗立在一片相对完整的广场之上。殿门上方，“大雄宝殿”四个鎏金大字已然黯淡，却依旧带着一股抚慰人心、镇压邪魔的禅意。

此刻，大殿之外，广场之上，早已汇聚了不下千名魔修，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阵营，彼此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灼热地投向那紧闭的、散发着淡淡金色光晕的殿门。

殿门之上，隐约可见一道道佛门封印符文在流转，阻挡着魔气的侵入。但显然，这封印历经万古，力量早已十不存一，在众多魔修的联手消磨下，已是摇摇欲坠。

凌天悄然落在广场边缘一根断裂的巨大石柱上，冷眼旁观。他感应到，在场至少有七八道气息不弱于他，甚至有两三道格外隐晦深沉，给他都带来了一丝压力，显然是化神巅峰，甚至触摸到炼虚门槛的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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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这殿门封印即将破碎，届时宝物出世，各凭本事如何？”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来自一个笼罩在黑袍中、手持骷髅头法杖的老者，他周身死气缭绕，是来自“幽冥洞”的化神巅峰长老。

“哼，说得轻巧！谁知道里面除了那寂灭至宝，还有什么？佛国积累的财富，岂能轻易让与他人？”一个身材魁梧，浑身覆盖着赤色鳞甲，头生独角的壮汉瓮声瓮气地道，他是“赤血魔宗”的副宗主，气息狂霸。

“阿弥陀佛……哦不，桀桀桀，佛门的东西，自然该由我‘伪佛寺’来接收，方能物尽其用。”一个穿着破烂袈裟，肥头大耳，却满面油滑奸诈的和尚怪笑道，他手中捻着一串由小型头骨制成的念珠，气息诡异。

各方势力头领言语交锋，互不相让，火药味十足。

凌天没有参与其中，他的目光穿透那即将破碎的殿门封印，隐隐感觉到殿内有一股极其特殊的气息。那并非纯粹的佛力，也非魔气，而是一种……万籁俱寂，诸法皆空，连时空都仿佛凝固的——“寂灭”之意！这与他的星辰寂灭真意颇有相通之处，但更加古老，更加彻底，仿佛蕴含着佛门“涅盘”的终极奥秘。

“此物，或与我的道有缘。”凌天心中暗忖。

就在这时，那殿门之上的金色光晕剧烈闪烁起来，上面的符文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封印要破了！”

“准备动手！”

所有魔修都屏住了呼吸，魔元暗提，法宝在手，气氛剑拔弩张！

“咔嚓……轰隆！！！”

终于，在一声不堪重负的碎裂声中，殿门之上的佛光彻底消散，那两扇沉重的、雕刻着佛陀讲经图的巨大殿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向内开启了一道缝隙！

刹那间，一股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寂灭”之意，如同潮水般从殿内涌出！同时，还有道道璀璨的佛宝光芒从中透出！

“抢啊！”

“宝物是我的！”

压抑已久的贪婪瞬间爆发！上千名魔修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朝着那开启的殿门涌去！冲在最前面的，自然是那几个化神巅峰的老怪！

然而，异变陡生！

就在第一批魔修即将冲入殿门的刹那——

“嗡嘛呢叭咪吽……”

一道宏大、庄严、却带着无尽悲悯与寂灭意味的六字大明咒，仿佛自万古之前穿越时空，骤然自大殿深处响起！

咒音并不响亮，却如同黄钟大吕，直接响彻在每一个冲向殿门的魔修神魂深处！

“噗！”

“啊！”

“我的头！”

冲在最前面的数十名魔修，包括两名化神后期，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喷出大口鲜血，眼神瞬间涣散，七窍流血，直挺挺地从空中栽落，神魂竟在这寂灭禅唱之下，直接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