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熔骨泣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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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呀——！！！”

那声啼鸣，如同初生凤凰的泣血宣告，又似深渊熔岩的暴戾咆哮！尖锐的音波穿透污水的轰鸣，在巨大的地下排水渠中激荡回响！楚璃小小的身体在金属支架上剧烈震颤，背上的熔岩水晶翼膜如同燃烧的旗帜般怒张，边缘凝结的暗红晶簇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将整个狭窄的检修平台映照得如同炼狱熔炉！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睁开的眼睛。

纯净如最上等红宝石的虹膜，本该属于初生婴儿的懵懂，此刻却燃烧着两点冰冷、暴戾、仿佛能焚尽灵魂的熔岩之火！那目光扫过平台边缘残留的怪物碎尸，粘稠的体液和破碎的甲壳在熔岩红光下滋滋作响，蒸腾起恶臭的白烟。她的视线冰冷地掠过下方污水中因能量爆发而短暂退却、却依旧贪婪翻涌的无数黑影，最终，如同两道灼热的探照灯，死死锁定在楚歌身上！

冰冷！审视！如同高位存在俯瞰挣扎的蝼蚁！那目光中蕴含的、非人的暴戾和毁灭气息，让楚歌脊椎深处的“锈骨鸣”都发出了警惕的嗡鸣！左眼冰晶唇印的幽蓝光芒应激般暴涨，冰冷的意志如同坚冰，死死抵御着那熔岩视线的灼烧和压迫！

**危险！极度危险！**

源自“熵蚀印记”的本能预警在楚歌脑中疯狂尖啸！眼前这个睁开眼的“楚璃”，不再是那个气息奄奄、需要他保护的脆弱婴儿，更像是一尊刚刚苏醒、力量失控、充满毁灭欲望的熔岩魔神！

“楚璃！”楚歌强忍着左臂传来的、如同被熔岩反复浇铸的剧痛，以及被那目光锁定的灵魂灼烧感，低吼出声。他的声音嘶哑干裂，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志：“看着我！是我！”

仿佛触动了某个无形的开关。

楚璃那燃烧着熔岩之火的红宝石眼眸中，冰冷的暴戾微微波动了一下。一丝极其微弱、如同冰层下潜流的困惑和…依恋，极其艰难地穿透了那毁灭的熔岩光芒。她的目光聚焦在楚歌布满血污、左眼冰蓝右眼血红的脸上，那暴戾的火焰似乎短暂地摇曳、黯淡了一丝。

**…爸…爸…？**

一个微弱、带着迟疑和巨大痛苦的精神意念，如同风中残烛，断断续续地传入楚歌混乱灼热的意识深处。这声呼唤，比之前更加清晰，却也更加痛苦，仿佛每一个音节都在灼烧她的灵魂。

就是现在！

楚歌眼中厉芒爆闪！他顶着那熔岩视线的恐怖压迫，完好的右手猛地探出，不再是覆盖肩膀，而是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决绝，直接、坚定地握住了楚璃那只被暗红纹路侵蚀到肘部、此刻正无意识抓挠着金属支架的、滚烫的小手！

入手的感觉，不再是冰冷，而是如同握住了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狂暴的熔岩能量混合着深渊烙印的污秽侵蚀感，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入楚歌的手掌，顺着手臂的神经疯狂向上蔓延！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昏厥过去！

但他死死握住！五指如同铁钳！左眼冰晶唇印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盛！冰冷的意志化作最坚固的堤坝，强行拦截、引导着那狂暴涌入的毁灭性能量！同时，他集中所有的精神，将自身那被“锈骨鸣”禁锢的、带着熔岩同源气息的冰冷意志，混合着守护的执念，如同最坚韧的锚链，狠狠刺入楚璃那混乱狂暴的精神风暴核心！

**是我！楚璃！控制它！那力量是你的！不是烙印的！烧掉它！用那火，烧掉那该死的毒蛇！**

这不是语言，是意志的咆哮！是灵魂的共振！

嗡——！！！

楚璃的身体猛地一僵！红宝石眼眸中的熔岩之火剧烈翻腾！她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痛苦与挣扎交织的嘶鸣！左臂上那灰败了一小截的暗红纹路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猛地爆发出刺目的污秽红光，疯狂扭动、反扑！与翼膜上燃烧的熔岩能量激烈冲突、撕咬！她小小的身体在金属支架上剧烈抽搐、弹动，仿佛随时会被这两股恐怖的力量从内部撕裂！

“丫头！撑住！把那烙印…当柴火烧了！”老枪嘶哑的咆哮在一旁炸响！他佝偻的身影如同磐石般挡在平台唯一的入口处，那把沾满怪物粘液的沉重扳手舞得密不透风！又一只试图趁机攀爬上来的、长着蝙蝠肉翼的腐烂鱼人，被他一扳手精准地砸碎了头颅，粘稠的脑浆溅了他一身！但他的气息明显粗重了许多，动作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连续的高强度搏杀，对这个老人来说负担太重了！

下方污水中，被楚璃爆发的能量震慑退却的怪物群，在短暂的混乱后，被更强烈的贪婪本能驱使，再次疯狂地涌了上来！熔岩鼠王核心的能量气息，对它们而言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无数猩红惨白的眼睛在污水中亮起，如同地狱的繁星！嘶鸣声、划水声、撞击渠壁声汇聚成一片令人头皮发麻的死亡交响！

更糟糕的是！

轰隆！轰隆！

沉重、整齐、带着液压系统特有嗡鸣的脚步声，如同重锤擂鼓，从排水渠上游的黑暗深处传来！每一步落下，都让污水渠壁簌簌落下灰尘！一股远比之前普通磐石士兵更加冰冷、更加厚重、带着浓烈机油和金属杀戮气息的压迫感，如同钢铁洪流般碾压而来！

“清道夫！”老枪浑浊的眼睛瞥向上游黑暗，瞳孔猛地收缩，嘶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妈的…磐石的铁棺材来了！”

楚歌的心瞬间沉到谷底！他分出一丝精神，左眼冰晶视界穿透污浊的水汽和黑暗，清晰地“看”到了那逼近的恐怖存在！

那是一个接近三米高的钢铁巨人！整体呈厚重的灰黑色，棱角分明，覆盖着布满弹痕和撞击凹痕的复合装甲。巨大的履带式底盘碾压着渠底的淤泥和垃圾，发出沉闷的轰鸣。上半身如同一个臃肿的金属堡垒，两侧是粗壮的液压机械臂，一只手臂末端是高速旋转的、布满锋利合金锯齿的圆盘切割器，发出刺耳的“呜呜”尖啸；另一只手臂则装备着多管旋转机炮，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它的“头部”是一个扁平的、覆盖着厚重防弹玻璃的传感器阵列，闪烁着冰冷无情的猩红电子眼！

磐石公司的“清道夫”重型污染清除机甲！专门用于清理高危污染区域和镇压大型变异体的杀戮机器！绝对的战争兵器！

“检测到超高危能量反应源（楚璃）…检测到深红级污染目标（楚歌）…检测到高危技术目标（老枪）…威胁等级提升至‘湮灭级’…执行最终净化协议！”冰冷的电子合成音从“清道夫”的扩音器中传出，不带丝毫感情，如同死神的宣判！

它猩红的电子眼锁定了平台上的三人！巨大的履带猛地加速！污水被狂暴地排开！多管旋转机炮的枪管开始高速预热旋转！发出令人心悸的“嗡嗡”声！切割臂的锯齿圆盘转速骤然提升，撕裂空气的尖啸刺破耳膜！

绝境！真正的十死无生！

前有失控暴走的熔岩魔神（楚璃），后有杀之不尽的污水怪物，现在又来了钢铁的死神！而楚歌和老枪，早已是强弩之末！

“小子！没时间了！”老枪的嘶吼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他猛地将一个东西抛向楚歌，“接着！给她戴上！能不能活，看你们的造化了！”

楚歌完好的右手下意识地接住。入手冰冷坚硬，是一个造型极其粗犷、布满复杂能量纹路的金属颈环！颈环中央镶嵌着一颗米粒大小、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的晶体——正是“秩序之血”的气息！颈环内侧，布满了细密的、如同针灸般的尖锐探针！

“扼源环？！”楚歌瞬间明白了老枪的意图！这是要强行禁锢楚璃体内狂暴的能量，用“秩序之血”作为缓冲和引导！但风险巨大！一旦失败，楚璃脆弱的脖颈会被瞬间撕裂！

他看着手中痛苦挣扎、红瞳中熔岩与黑暗激烈交锋的楚璃，看着她手臂上疯狂反扑的暗红纹路，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焚毁的狂暴能量和那丝微弱的依恋…

没有选择！只有赌上一切！

“楚璃！相信我！”楚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右手快如闪电，将那冰冷的金属颈环，狠狠套向楚璃纤细的脖颈！

就在颈环触及皮肤的瞬间！

嗤嗤嗤——！！！

颈环内侧的尖锐探针瞬间弹出，深深刺入楚璃颈部的血管和神经节点！

“呀啊——！！！”

楚璃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啸！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般猛地绷直、反弓！红宝石眼眸中的熔岩之火瞬间被幽蓝与暗红交织的光芒淹没！背上怒张的熔岩水晶翼膜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随即又如同被无形巨手扼住般剧烈颤抖、光芒明灭不定！她左臂上疯狂扭动的暗红纹路如同被冻结，蔓延的速度骤然停止，颜色变得晦暗！一股强大而冰冷的禁锢力场以颈环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强行压制着她体内狂暴的能量冲突！

有效！但也带来了更大的痛苦！楚璃小小的身体在金属支架上疯狂抽搐，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颈环处细密的血珠渗出，又被高温瞬间蒸发！

几乎就在楚歌戴上颈环的同一刹那！

哒哒哒哒哒——！！！！

“清道夫”的多管旋转机炮发出了毁灭的咆哮！密集的穿甲弹链如同灼热的金属风暴，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泼洒向狭窄的检修平台！覆盖范围之广，根本没有任何闪避的空间！

同时，下方污水中的怪物群也发起了最后的疯狂冲锋！无数扭曲的黑影跃出水面，带着腥风扑向平台！

“妈的！”老枪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他不再试图格挡所有攻击，而是猛地将手中沉重的扳手，如同标枪般狠狠掷向上游渠壁一处早已锈蚀不堪的巨大管道连接处！同时，枯瘦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后扑倒，将楚歌和金属箱死死压在身下！用自己的后背当作最后的盾牌！

砰！咔嚓！

扳手精准地砸中了目标！早已锈死的巨大管道法兰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一道缝隙！

轰隆隆——！！！

下一刻，积蓄在巨大管道内的、混合着化学废料和高压的污水，如同决堤的洪流，猛地从裂缝中狂喷而出！形成一道浑浊的、带着刺鼻气味的巨大水龙卷，狠狠冲击在正高速冲来的“清道夫”机甲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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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冲击力让沉重的“清道夫”猛地一个踉跄，履带在湿滑的渠底打滑！致命的弹链瞬间打偏！灼热的子弹大部分轰击在平台后方的混凝土渠壁上，碎石和烟尘疯狂溅射！只有少数几发擦着老枪的后背飞过，撕裂了他破烂的工装，留下焦黑的灼痕！

噗噗噗！

更多的子弹则打在了扑上平台的怪物身上，将它们瞬间撕成碎片！污秽的体液和残肢断臂如同暴雨般落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为平台上的三人争取了不到两秒的喘息之机！

“走！！！”老枪嘶哑的咆哮在爆炸和嘶鸣声中响起！他枯瘦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猛地将压在身下的楚歌和金属箱推向平台后方——那里，是刚才被楚歌骨爪熔穿渠壁时，熔岩流淌冷却后形成的一道陡峭、粗糙、勉强可以攀爬的熔岩渣斜坡！斜坡上方，隐约可见一条狭窄的、布满锈蚀管道的维修通道入口！

楚歌没有任何犹豫！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左手依旧死死握着楚璃滚烫的小手，引导压制着她体内被颈环禁锢却依旧狂暴冲突的能量，右手则粗暴地抓住沉重的金属箱边缘，连同里面抽搐的楚璃一起，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向那道熔岩渣斜坡！

“呃！”沉重的箱子撞击在粗糙的熔渣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楚歌紧随其后，完好的右手和暗金骨爪疯狂地在陡峭的斜坡上攀爬、抓挠！坚硬的熔岩渣割裂了他的手掌和手臂，鲜血淋漓，但他浑然不觉！每一秒都关乎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