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凡尘藏锋与暗流初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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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窒息!仿佛全身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又被强行拼接在一起。
林荒的意识在无尽的黑暗和剧痛中沉浮,最后停留的记忆是空间通道崩塌时那毁灭性的撕扯力,以及他拼命将最后的力量注入暗羽斗篷和玄龟盾的场景。
不知过了多久,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布满烟尘的木质屋顶。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混合着草药和柴火的味道,与他熟悉的血腥、煞气、腐臭截然不同。
这是……哪里?
他试图移动,却引发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胸口那道被谢晓剑气所伤的伤口,更是火辣辣地疼,几乎让他再次昏厥过去。
他强忍着剧痛,缓缓转动眼球,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土坯房,家徒四壁,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和几张矮凳。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干草的土炕上,身上盖着一床打满补丁却洗得干净的粗布被子。
窗外传来鸡鸣犬吠之声,还有孩童的嬉闹和妇人的吆喝,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这里绝不是黑煞沼泽,更不是任何险地绝境,反而像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村落?
自己竟然被空间乱流抛到了一个凡人的世界?
他立刻内视自身。情况糟糕透顶。经脉多处断裂,混沌元力枯竭,寂灭剑焰黯淡无光,如同风中残烛。胸口剑伤更是缠绕着一股顽固的青色剑气,不断破坏着生机,阻止伤口愈合。肉身伤势也极重,多处骨骼裂缝。
可以说,这是他自修炼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几乎濒临死亡。
幸好荒古吞天体底蕴雄厚,加上最后时刻玄龟盾和暗羽斗篷的保护,才勉强吊住了一口气。
必须立刻疗伤!
他尝试运转《荒古吞天决》,却发现此地天地元气稀薄得可怜,几乎感应不到,而且异常惰性,难以吸收。这无疑让恢复变得雪上加霜。
他又尝试调动寂灭剑焰,那簇小火苗微微跳动了一下,便再次沉寂,似乎也受损严重。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麻烦。
就在他心思沉重之际,吱呀一声,那扇简陋的木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端着一个破旧的陶碗走了进来。少年面色有些菜色,但眼神清澈,看到林荒睁着眼睛,顿时露出惊喜之色:“呀!你醒啦!”
他快步走到炕边,将陶碗放下,里面是黑乎乎的药汁:“爷爷!爷爷!他醒了!”
脚步声响起,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拄着拐杖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老者眼神浑浊,气息微弱,只是个普通的凡人老者,但眉宇间似乎残留着一丝历经风霜的沉稳。
“小哥,你总算醒了。”老者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你昏迷在村外的河边,是狗娃砍柴时发现了你,把你背回来的。你都睡了三天了。”
林荒看着这一老一少,眼神中的警惕缓缓压下。只是两个普通的凡人,对他没有威胁。
“多谢……老丈……救命之恩。”他声音干涩沙哑,艰难地开口。
“哎,谈不上救命,就是一碗薄粥几口药汤的事儿。”老者摆摆手,叹了口气,“看你这伤势……是遇到山匪了?这世道,不太平啊……”
山匪?林荒心中一动,顺势虚弱地点点头,没有解释。
“你安心在这养伤吧,虽然家里没啥好东西,但总能给你口吃的。”老者很是淳朴善良,“狗娃,去把锅里那点米粥端来。”
名叫狗娃的少年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林荒心中稍定。暂时看来,这里是个安全的藏身之所。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一点实力。
他谢过老者,接过狗娃端来的、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薄米粥,慢慢喝下。虽然对疗伤无益,但至少能补充一点体力。
接下来的几天,林荒便在这间简陋的土屋里静静养伤。他谢绝了老者请郎中的好意(凡人的郎中也治不了他的伤),只是让狗娃每天帮他熬一些普通的止血草药。
他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内视和调息之中。此地天地元气稀薄,他便将主意打到了那枚得自韩绝的上品辟煞丹和仅剩的几块元石上。
他小心翼翼地汲取着辟煞丹中精纯的药力和元石中的能量,一丝丝地修复着破损的经脉,滋养着枯竭的丹田。过程缓慢而痛苦,但好在荒古吞天体恢复力惊人,伤势总算在一点点好转。
胸口的剑气最为麻烦,那筑基剑修的剑意极其顽固。他只能用水磨工夫,调动微弱的寂灭剑意一点点去消磨、吞噬。
在此期间,他也从狗娃和老者的闲谈中,了解到一些信息。
这个村子叫“溪边村”,隶属于一个叫“安澜城”的地方。这里似乎是一个完全由凡人组成的国度,被称为“大梁王朝”。村民们世代农耕渔猎,几乎与外界隔绝,对于修仙炼道之事,更是闻所未闻,只当是神话传说。
这让林荒更加确定,自己可能被传送到了一个极其偏远、灵气枯竭的“凡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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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既是不幸,也是万幸。不幸的是资源匮乏,恢复缓慢;万幸的是,那些仇家短时间内绝难找到这里。
他必须利用这段时间,尽快恢复实力,并找到返回八极天域的方法。
狗娃是个心思单纯的少年,对林荒这个外来者充满了好奇,经常跑来跟他说话,送些野果之类的。老者姓张,村里人都叫他张老丈,似乎曾是村里的教书先生,懂得几个字,为人正直,在村里颇有威望。
林荒也乐得通过他们了解这个世界。
日子一天天过去,林荒的伤势恢复了一成左右,已经能够勉强下地行走,但元力依旧微薄,剑伤也未痊愈。
这天傍晚,狗娃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上带着愤怒和恐惧。
“张爷爷,林大哥!不好了!王扒皮又带着家丁来催租了!还把刘叔家的牛强行牵走了!刘叔上去理论,被他们打了!”
张老丈闻言,气得浑身发抖,用拐杖杵着地面:“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今年收成本就不好,还要加租,这是不让人活了啊!”
林荒在一旁静静听着。类似的事情,他这几天断断续续听过一些。村里大部分土地都属于一个姓王的地主,人称王扒皮,为人刻薄贪婪,盘剥乡里,与城中官吏也有勾结,村民们敢怒不敢言。
他对此并无太多感觉。凡人界的欺压,与他经历的修仙界残酷相比,如同儿戏。他现在自身难保,不想节外生枝。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
第二天,王扒皮竟然亲自带着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张老丈家门外。
“张老头!滚出来!”一个管家模样的尖嘴猴腮男子踹开篱笆门,叫嚣道。
张老丈和狗娃脸色发白地走出去。
王扒皮是个脑满肠肥的中年人,眯着一双小眼睛,目光扫过狗娃,露出一丝淫邪之色:“张老头,听说你家捡了个来历不明的野男人?还打伤了我的人?”
林荒眉头微皱,他一直在屋内并未露面,何时打伤他的人了?分明是借口。
张老丈连忙道:“王老爷明鉴,那只是小老儿远房侄儿,前来投奔,身染重病,一直在屋内休养,从未出门,怎会打伤您的人?”
“放屁!”那管家指着狗娃,“昨天就是这小子和那野男人,在村口打伤了我们的人,抢走了刘老栓的租契!还敢狡辩!来人,把那野男人拖出来,把这小崽子也给我绑回去抵债!”
几个家丁狞笑着就要冲进屋。
狗娃吓得瑟瑟发抖,紧紧抓着爷爷的衣角。
张老丈气得浑身发抖:“你们……你们血口喷人!无法无天!”
林荒在屋内叹了口气。他本想低调恢复,奈何麻烦自来。这些凡人在他眼中如同蝼蚁,但张老丈和狗娃于他有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
就在一个家丁的手即将推开房门的瞬间。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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