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雷霆之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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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璃离开书房后,沈玦脸上的那丝浅淡弧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寒。他重新坐回案后,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凌云。”

如同影子般的侍卫应声而入。

“说。”沈玦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大人,查清了。”凌云垂首,声音低沉而清晰,“慈恩寺的知客僧慧明,收了周妈妈二百两银子,负责提供禅院并拖延时间。那两个粗使婆子是王氏的陪嫁,负责在熏香中下药。那个男人,”凌云顿了顿,“是王氏的远方亲戚,由周妈妈侄子出面找来,许诺事成后给一百两并安排离京。”

“王氏……”沈玦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指尖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下,书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她倒是舍得下本钱,也够狠毒。”

“所有涉事人等的口供均已画押,物证银票来源、通信字条等也已掌握。”凌云补充道,“另外,属下查到,王氏的兄长,王侍郎,近日在吏部考评中似乎有些小动作,想将他一个门生安排到漕运相关的空缺上。”

沈玦眼底闪过一丝讥诮。真是蠢货,自身难保,还想着扩张势力。

“备车,去荣禧堂。”他站起身,玄色衣袍带起一阵冷风。

荣禧堂内,王氏正心神不宁地拨弄着佛珠,试图从佛祖那里寻求一丝慰藉和侥幸。当她看到沈玦带着凌云,面无表情地踏入她的正堂时,心中那点侥幸瞬间粉碎,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玦、玦儿……你怎么来了?”她强自镇定,声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玦没有行礼,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径直走到主位坐下,与王氏平视。他挥了挥手。

凌云上前,将一叠按着鲜红手印的供词和几张银票往来凭证,轻轻放在王氏面前的茶几上。

“母亲,”沈玦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讨论天气,“看看这些东西,可还眼熟?”

王氏目光扫过那些纸张,尤其是那张描绘着她计划细节的供词,以及周妈妈画押的证词,她浑身一软,几乎从椅子上滑下来,全靠双手死死抓住扶手才勉强坐住。

“这……这是污蔑!是构陷!”王氏尖声叫道,色厉内荏,“沈玦!你为了世子之位,竟敢如此陷害嫡母!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陷害?”沈玦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母亲莫非忘了,昨日是谁亲自将嫂嫂送入那虎狼之穴?又是谁,吩咐周妈妈‘好生伺候’?需要我将慧明和尚和那两个婆子带来,与母亲当面对质吗?或者,请父亲来看看,他的好夫人,是如何在佛门净地,用如此下作手段,企图玷污儿媳清白,伪造侯府血脉的?!”

他每问一句,语气便冷一分,到最后,已是字字如刀,带着凛冽的杀意,劈头盖脸地砸向王氏。

王氏被他话语中的事实和气势逼得节节败退,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看着沈玦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终于明白,这个庶子早已不是她可以拿捏的了,他是真的会将她撕碎!

“我……我都是为了侯府!为了琰儿!”她崩溃地哭喊起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我不能让爵位落在你手里!琰儿才是嫡子!你不过是个庶出的……”

“闭嘴!”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

永昌侯沈崇脸色铁青地大步走进来,他显然已经在外间听了一会儿,此刻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氏:“毒妇!你这个毒妇!我竟不知你如此蛇蝎心肠!竟敢做出这等辱没门楣、天理不容之事!”

他原本还对沈玦如此强势地调查王氏有所不满,但听到那些确凿的罪证,尤其是伪造血脉一事,触及了他的逆鳞!侯府清誉,岂容如此玷污!

“侯爷!侯爷您要为我做主啊!”王氏见到丈夫,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扑过去抓住他的衣袖,“是沈玦他陷害我!他……”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沈崇一把甩开她,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我真是瞎了眼!竟让你这等妇人掌家多年!从今日起,你就在这荣禧堂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中馈之事,暂由……暂由……”他一时气结,竟不知交给谁好。

“父亲,”沈玦适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府中不可一日无主母。既然母亲需要静养,中馈之事,不如暂由嫂嫂打理。”

沈崇正在气头上,闻言觉得有理,立刻点头:“就按你说的办!”

王氏瘫软在地,她知道,自己完了。不仅失去了权力,更是在丈夫心中彻底失去了地位。

处理完王氏,沈崇的目光转向沈玦,复杂难明。这个儿子,能力手段远超他的预期,甚至让他感到一丝恐惧。如此雷厉风行,如此……不留情面。

“玦儿,”沈崇语气沉重,“此事……你处理得不错。但王氏终究是你嫡母,此事若传扬出去,于侯府名声有损……”

沈玦打断他,目光锐利:“父亲是觉得,侯府的名声,比险些被玷污清白、甚至被利用的世子夫人更重要?还是觉得,纵容此等毒妇,侯府就能保住清誉?”

他向前一步,气势逼人:“今日她敢对嫂嫂下手,明日就敢为了权力做出更疯狂之事!父亲若一味纵容,只怕日后侯府倾覆,也只在旦夕之间!”

“你!”沈崇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沈玦!你这是跟父亲说话的态度吗?!别以为你现在有几分权势,就可以目无尊长!我是你父亲!”

“父亲?”沈玦冷笑一声,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嘲讽与寒意,“父亲可曾记得,我生母去世时,您在哪里?我幼年在府中受人欺凌时,您又可曾过问一句?如今,我凭自己手段挣来前程,肃清内宅蠹虫,维护侯府根基,您却来跟我谈态度,论尊长?”

他目光如炬,直刺沈崇心底:“这侯府若靠您那套‘宽仁’,早就被啃噬殆尽了!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侯府的事,从今往后,由我说了算。您若安享尊荣,便还是我的父亲。若再是非不分,纵容包庇……”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威胁,让沈崇不寒而栗。

“逆子!你这个逆子!”沈崇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玦,半晌才喘着粗气吼出这句话,却再也说不出其他。因为他悲哀地发现,沈玦说的,是事实。这个家,早已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沈玦不再看他,对着凌云淡淡道:“将夫人‘请’回房好好静养。荣禧堂内外,加派人手,‘保护’夫人安全,不许任何闲杂人等打扰。”

“是!”凌云领命,立刻有侍卫上前,几乎是“搀扶”着失魂落魄的王氏离开了正堂。

沈玦最后看了一眼气得脸色发紫、却又无可奈何的永昌侯,微微颔首,算是行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留下沈崇一人,站在空旷而狼藉的荣禧堂内,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巨大的挫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