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代兄拜堂（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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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在锣鼓喧天的热闹氛围中抵达侯府。世子沈琰重病缠身，无法起身，这场冲喜的婚礼，只得由那位权倾朝野、深得圣心的次子，沈玦代替兄长行礼。

喜堂之上，烛火辉煌。

陆明璃头上戴着那顶沉甸甸的凤冠，眼前仿佛被一层朦胧的红色轻纱所笼罩。她能够察觉到四周投来的各种目光，或好奇，或怜悯，或冷漠，而她的身边，那个代替新郎与她并肩而立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一种无法忽视的强大压迫感，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玦身着一袭鲜艳的绯红吉服，宛如天边的晚霞般耀眼夺目，更衬得他面庞如美玉般温润，风姿绰约，超凡脱俗。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从容不迫，应对自如，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在病榻上的兄长无法出席的情况下，他完美地完成了所有仪式，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异议。毕竟，如今的永昌侯府，真正能够依靠的，正是这位年纪轻轻却已官居佥都御史的二公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随着礼官的高唱，陆明璃弯腰下拜。在身体前倾，与沈玦距离最近的刹那，一个极低、却清晰得如同耳语的声音，混着温热的呼吸，钻入她的耳膜：

“嫂嫂这礼，拜得可真标准。”

陆明璃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

这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戏谑，。她下意识地指尖微蜷，却被宽大的袖摆完美遮掩。

仪式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继续进行。直到最后一项——“礼成，送入洞房！”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即将结束时，沈玦却并未立刻退开。他上前一步，做出一个虚扶新娘的动作，姿态无可挑剔。在两人衣袖交叠，身影几乎将陆明璃完全笼罩的瞬间，他那低哑的、带着某种危险意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话语中的内容让陆明璃如坠冰窟：

“礼既可代……不知这洞房花烛，嫂嫂以为，小弟能否代劳？”

“轰”的一声，陆明璃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盖头下的脸颊一片煞白，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怎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如此悖逆人伦、大逆不道的话！

然而，未等她有任何反应，沈玦已从容退开，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低语只是她的幻觉。他转身面向宾客，依旧是那个光风霁月的沈大人，仿佛刚才那个吐出禁忌之言的是另一个人。

当晚，世子院。

新房内红烛高燃，却无半分喜庆。陆明璃独自坐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床边，早已自行掀了盖头。她的手指冰冷，脑海中反复回响着沈玦那句“代劳洞房”，心乱如麻。

那个看似温润的少年，竟藏着如此疯狂的内里。而她的夫君，那位名义上的世子，正奄奄一息地躺在隔壁的病房。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突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声由远及近，猛地打破了夜的宁静。

“世子……世子爷……薨了！”

门外传来丫鬟带着哭腔的惊呼，紧接着是整个院落瞬间爆发的悲声与混乱。

陆明璃猛地站起身，心脏骤然紧缩。他……到底还是没熬过去。

几乎在同时，她的房门被轻轻推开。一身素服的沈玦站在门外，廊下的灯火在他身后勾勒出修长的身影，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悲戚，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他的目光越过满屋象征喜庆的红色，精准地落在她苍白而震惊的脸上。

“嫂嫂，”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宣告般的笃定，“兄长已去，从今日起，便由小弟……来照顾嫂嫂余生。”

陆明璃看着门口那个男人，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她踏入的不是侯府，而是龙潭虎穴。而眼前这个小叔，才是这潭穴中最危险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