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剑心问道与养魂之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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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客别院外的风波，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虽激起涟漪，却并未真正打破裂天剑派深沉的格局。赵乾等人悻悻离去后，再无人敢来轻易打扰。林越乐得清静，全心以混沌之力温养云芷的伤势，同时默默消化着与噬空兽群及那圣主意志对抗后的感悟。混沌归墟臂在吸收了大量的阴影与空间本源后，那“演化万法”的特质似乎更加明显，臂上道纹流转间，隐隐有微型星辰生灭、空间折叠的异象浮现。

次日清晨，柳随风去而复返，神色比昨日更加肃穆。

“林小友，”他开门见山，“内门传下话来，想要‘养魂丹’，需过‘剑心路’。”

“剑心路？”林越抬眼，目光平静。

“乃我裂天剑派考验弟子心性、磨砺剑意的一处秘境。”柳随风解释道，“非本门弟子，欲求重宝，需显诚意与实力。此路共有三关，分别考验‘毅力’、‘悟性’与‘本心’。若能通过，不仅养魂丹双手奉上，我裂天剑派更可将小友视为座上宾。若不能……”他顿了顿，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这是裂天剑派的规矩，也是一种试探。他们需要确认林越的真实意图与潜力，而非仅仅因为对抗影煞这一点。

林越看了一眼静室内依旧昏迷的云芷，没有丝毫犹豫：“我闯。”

云芷的伤势拖不得，任何机会他都必须抓住。而且，他也能感觉到，这“剑心路”对他自身，或许也是一场机缘。

“好！”柳随风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我来。”

在柳随风的带领下，林越来到了万剑山深处。一座孤峰如同被天神之剑劈开，断面光滑如镜，其上铭刻着两个龙飞凤舞、剑气冲霄的大字——“剑心”。

孤峰之前，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阶，蜿蜒向上，没入云雾之中。石阶两侧，并非山壁，而是无尽的虚空，其中剑气森然，呼啸往来，仿佛踏入一步，便会被万剑穿心。

“此乃第一关，‘砺志阶’。”柳随风肃然道，“共九千九百九十九级，越往上，剑气威压越重，直指神魂。需凭自身意志与修为硬抗，不得取巧，不得飞行。踏足峰顶，方算过关。”

林越点了点头，没有多言，一步踏上了第一级石阶。

“嗡——！”

仿佛触动了某个开关，周遭虚空中的无形剑气瞬间变得狂暴起来！如同无数根冰冷的钢针，穿透护体灵光，直接刺向他的识海与意志！一股沉重的压力也随之降临，仿佛背负山岳。

林越身躯微微一晃，随即稳住。他甚至连混沌壁障都未曾张开，只是以纯粹的肉身与意志，硬生生承受着这剑气的洗礼。左眼深处的寂灭之意微微流转，将那些试图侵蚀他心智的杂念与痛苦悄然“终结”，只留下最纯粹的磨砺。

他一步，一步，向上攀登。

起初，剑气虽利，压力虽大，但对他经过混沌与寂灭淬炼的肉身和意志而言，尚可承受。但行至三分之一处，剑气已然化为实质的风暴，压力也倍增，每一步都如同在泥沼中前行，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行至一半，虚空中的剑气甚至凝聚出了模糊的剑影，带着各种负面情绪——恐惧、绝望、诱惑、暴戾——轮番冲击他的心神。压力之大，足以将寻常元婴修士的肉身碾碎。

林越的速度慢了下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眼神依旧平静，步伐依旧稳定。混沌归墟臂上的道纹自主亮起，散发出蒙蒙灰光，将大部分实质性的剑气压力“归无”化去。而针对神魂的冲击，则由左眼的寂灭本源与识海中稳如磐石的混沌奇点共同抵御。

他仿佛化身礁石，任由惊涛骇浪拍击，岿然不动。

六千级……七千级……八千级……

越往上，考验越发变态。甚至出现了模拟心魔劫的幻境，重现他修行路上的种种坎坷与抉择。但林越道心坚定，混沌包容一切，寂灭终结虚妄，这些幻境往往刚一出现，便被左眼的漆黑看破、冰封、瓦解。

最终，当他踏上第九千九百九十九级石阶，站在那孤峰之巅时，周身剑气风暴骤然平息，压力尽去。他气息略喘，衣衫已被汗水浸透，但眼神却更加明亮锐利，经过这番纯粹意志的洗礼，他的神魂仿佛被淬炼过的精钢，更加凝练坚韧。

峰顶平台空旷，只有中央矗立着一面光滑如镜、高约三丈的石碑。

“第二关，‘悟剑碑’。”柳随风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此碑蕴含我裂天剑派前辈留下的万千剑意烙印，杂乱无章，相互冲突。需在三日之内，从中悟出一式属于你自己的‘剑意’，不拘形式，但需得其‘神’。开始吧。”

林越走到悟剑碑前，盘膝坐下。神识探入碑中。

刹那间，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混乱无比的剑意海洋！无数道或凌厉、或厚重、或缥缈、或霸道的剑意如同脱缰的野马，相互冲撞、撕扯，发出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狂暴的剑意风暴几乎要将他探入的神识撕碎！

这并非有序的传承，而是一场毁灭性的混乱！

若是以往，林越或许会感到棘手。但此刻，他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

混乱？他身负的，便是这世间最本源的混沌！

他并未强行去梳理、去理解某一道剑意，而是彻底放开了心神，以混沌之意，去包容这整个剑意海洋！

混沌奇点于识海中缓缓旋转，散发出包容一切的意蕴。那狂暴混乱的万千剑意，在接触到这股混沌意境时，仿佛找到了归宿，不再那么躁动不安。林越左眼之中的寂灭之力则如同定海神针，确保他的核心意识在这片混乱中保持绝对的清醒与冷静。

他不再去“悟”某一道剑意，而是去“感受”这整个剑意混乱系统运行的“规律”，去理解它们冲突、湮灭、新生背后所蕴含的……“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一日过去，林越静坐如松。

两日过去，他周身开始有细微的、灰蒙蒙的剑气自发流转，那并非任何一种已知的剑意，更像是一种……“无”之剑意，一种“终结”之剑意，一种“包容”之剑意。

第三日，朝阳初升。

林越猛地睁开双眼，并指如剑，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划。

没有璀璨的剑光，没有呼啸的剑鸣。

只有一道极细、极淡的灰色痕迹，在空气中一闪而逝。

那道痕迹所过之处，悟剑碑前那一小片空间内，所有混乱冲突的剑意残余，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抚平、归于寂静、化为虚无。不是被斩灭，而是被“终结”了其存在的状态，被“归无”了其冲突的本质。

一式，源于混沌与寂灭的——【归墟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