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诅咒反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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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暗河水如同一条咆哮的地下黑龙，裹挟着陆沉在无尽的黑暗中奔腾冲撞。河水湍急，暗流汹涌，不时有尖锐的岩石从水底或侧壁突兀伸出，每一次碰撞都带来骨骼欲裂的剧痛和新的伤口。

陆沉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只能勉强保持头脸露出水面，艰难呼吸。科技解析天赋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和身体状态下，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运转，不断扫描着前方水道，提前零点几秒预警最致命的障碍，让他能下意识地做出微小的规避动作，这才一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但这已是极限。冰冷的河水不断带走他本就微弱的体温，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一阵阵袭来，压制瘴毒的力量也在飞速消退，皮肤开始泛起不正常的青黑色，意识在冰冷与灼热的交替折磨中逐渐沉沦。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去意识，被这黑暗河流吞噬之时，解析天赋忽然捕捉到前方水流的轰鸣声陡然变得沉闷而巨大，仿佛……

瀑布！地下暗瀑！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巨大的失重感瞬间传来！他连同万吨河水一起，从一处断崖轰然坠落！

砰！

重重砸落下方更深、更广阔的水潭之中，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让他昏死过去。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挣扎着浮出水面，剧烈咳嗽，咳出的却是带着黑血的冰水。

他瘫软在水潭边缘的浅滩上，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四周是更为广阔的地下空间，空气潮湿冰冷，却奇异地带有一丝淡淡的、古老而纯净的灵能气息，勉强中和了一部分蚀骨的瘴毒，让他得以喘息。

暂时……安全了？

他艰难地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处巨大的地下溶洞，穹顶高悬，看不到顶，只有一些散发微弱磷光的苔藓和晶石提供着晦暗的光线。水潭不远处，是漆黑的岸滩，更远处，则是一片沉寂的、望不到尽头的古老建筑废墟的轮廓。

废墟？在这绝魂渊底？

陆沉心中升起一丝警惕和疑惑。但此刻，他首要任务是处理伤势。他挣扎着爬离水潭，找到一处相对干燥的岩石背后，开始检查自身。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内外伤交织，元炁枯竭，瘴毒深入，最麻烦的是过度使用解析天赋导致的神魂损伤，如同大脑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任何集中精神的尝试都会带来剧痛。

他必须立刻疗伤。但此地诡异，绝非久留之地。

就在他准备强行运转最后一丝元炁，尝试逼出部分毒素时——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邪恶意志，仿佛跨越了无尽空间，骤然降临这片地下世界！不，不仅仅是这里，这股意志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天穹星！

陆沉猛地抬头，尽管身处深渊地底，他依然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恐怖！那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充斥着无尽怨恨与毁灭欲望的意志！是妖皇！绝对是妖皇的力量！

但这股力量……似乎异常狂躁和……不稳定？

“吼——！！！”

“嗷呜——！！！”

几乎在同时，遥远的上方，透过厚厚的岩层和无尽距离，隐约传来了无数妖族疯狂、痛苦、暴虐到极点的嘶吼与咆哮！那声音汇聚成一片，仿佛整个世界的妖族都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某种集体性的癫狂！

铁壁关外，妖族大军本阵。

就在先前，妖族指挥官——一名身披骨甲、气息凶悍的妖王，刚刚接到来自深渊追击小队全军覆没的噩耗，正为此暴跳如雷，准备派遣更多、更强的特殊部队下渊追杀那个该死的人类军师。

突然，那股源自血脉源头的、无可抗拒的恐怖意志轰然降临！所有妖族，无论等级高低，无论种类形态，全都浑身剧震，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然而，预想中的命令或赏赐并未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蛮横、粗暴、完全不顾它们承受能力的恐怖能量，顺着那意志链接，疯狂涌入它们的身体和灵魂深处！

那是被强行增强、放大、扭曲了无数倍的……妖皇诅咒之力！

“呃啊啊啊——！”

为首的妖王第一个发出痛苦至极的嚎叫！它身上的骨甲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如血，理智如同脆弱的琉璃般被体内暴涨的、混乱的邪恶能量彻底冲垮！原本就凶残的气息变得愈发狂暴、混乱、不可控！

它猛地抬起头，目光死死盯住了身旁另一名同样在痛苦挣扎的副官，那目光中不再有同袍之情，只剩下最原始、最疯狂的杀戮与吞噬欲望！

“撕啦——！”

它猛地扑了过去，利爪瞬间撕裂了猝不及防的副官的喉咙！

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如同点燃了连锁反应的引信，整个妖族大军营地，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疯狂内乱！

低阶妖兽彻底失去理智，不分敌我地互相撕咬、吞噬！中高阶的妖族将领们也在苦苦抵抗着那疯狂意志的侵蚀，但它们承受的力量更强，反噬也更猛烈！大部分也迅速沦陷，加入到这场血腥的自相残杀之中！只有极少数实力强悍或意志特别坚定的，还能勉强保持一丝清明，惊恐万分地试图远离和压制周围发狂的同族！

“疯了！都疯了！”

“陛下……陛下为何……”

“快阻止它们！”

诅咒反噬！妖皇不知因何原因，强行超限增强诅咒力量，试图达成某种目的，但这股力量已然失控，首先反噬到了它自己的军队身上！

铁壁关城头，正准备迎接妖族下一波疯狂进攻的周震和守军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关外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