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殿前觐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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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投影飘到培养舱前，手指虚抚过玻璃："当年父皇用九块人皇碑封印它，却不知这反而提供了最好的培养皿。"她转身时，宫装化为白袍，"毕竟，人皇与妖皇本就是一体两面。"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真正的长公主——穿着染血战甲的本体——踹开殿门冲了进来。她的左臂不自然扭曲，右手紧握着出现裂纹的冰晶长剑。

"快走！"她对着陆沉大喊，"这是时空陷阱！"

白袍投影大笑："终于来了，我亲爱的原体。"

两个长公主对峙的场面让空间出现重影。陆沉的量子视觉捕捉到恐怖真相：整个大殿正在分裂成两个叠加态时空，而身处其中的他随时可能被量子潮汐撕碎。

战甲长公主突然掷出长剑。冰晶剑身在空中解体，化为九道流光射向殿内不同方位——每道流光都精准命中一个隐藏的控制节点。白袍投影开始闪烁，培养舱的液体剧烈沸腾。

"现在！"战甲长公主对陆沉伸出手，"触碰妖皇之心！"

陆沉没有犹豫。

他冲破量子护卫的封锁，右臂上的碑片纹路全部亮起。当手掌贴上培养舱的瞬间，玻璃应声而碎。妖皇之心像找到归宿般飞入他胸口，与时间锚点的沙漏合二为一。

剧痛之后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陆沉看到两个长公主之间流动的数据纽带，看到大殿地底埋设的时空炸弹，甚至看到云端战舰上那个正在观察这一切的白袍身影。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

白袍投影彻底消散前，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我们在终点等你。"

战甲长公主单膝跪地，机械关节冒出黑烟。陆沉上前扶住她，发现战甲缝隙里渗出紫色晶体——她正在经历与云璃相似的异变。

"听好。"她抓住陆沉衣领，力道大得惊人，"妖皇之心能暂时抵抗时空修正，但你必须在一个时辰内找到——"

话音戛然而止。她的瞳孔突然放大，后颈炸开一团电光。某种微型装置从脊椎位置弹出，在空中自毁成紫色烟雾。

陆沉抱着突然瘫软的长公主，量子视觉穿透她的战甲。残酷真相显露无疑：这具身体70%已经机械化，心脏部位被微型反应堆取代，而大脑皮层上布满了控制芯片的触须。

"找到...人皇剑..."她用最后力气在陆沉手心写下三个古篆，随即陷入休眠。

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新任禁卫统领带着增援赶到。陆沉轻轻放下长公主，转身冲向王座后的暗道——那里有妖皇之心指引的能量轨迹。

"拦住他！"统领怒吼。

箭雨倾泻而下，却在触及陆沉后背前被无形力场弹开。妖皇之心在他胸口发出脉动红光，每次跳动都让空气产生涟漪。当陆沉的身影消失在暗道中后，整个天穹殿突然开始下沉。

统领惊恐地看着地面裂纹："快撤！皇城要塌了！"

暗道比预想的更深。

陆沉在垂直通道中自由落体，妖皇之心形成的护盾隔绝了摩擦力。下坠过程中，碑片不断传来记忆碎片：三百年前的人皇将剑插入祭坛；二十年前的长公主在同样位置跪地哭泣；而现在——

"砰！"

他落在个球形空间中央。这里没有任何人工建筑痕迹，只有自然形成的晶簇丛林。紫色水晶中封印着无数身影，最近的一根晶柱里，陆沉看到了双目紧闭的云璃。

"量子囚笼。"他触碰晶柱表面，读取上面的古老文字，"...罪人永世沉眠之地..."

身后传来液体滴落声。陆沉转身，看到最粗的那根晶柱正在融化。内部模糊的人形逐渐清晰——是个与长公主七分相似的女子，区别在于她头顶有一对晶莹龙角。

"终于等到你了，小师弟。"晶中女子突然睁眼，瞳孔是妖异的竖瞳，"师父的预言果然没错。"

陆沉后退半步："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错呢？"女子周身的晶体加速融化，"人皇一脉单传，你体内流淌着师父的时空之血。"她伸出正在液化的手指，"我是你师姐敖霜，最后一任妖皇。"

随着最后一块晶体脱落，陆沉看清了她身上的伤痕——九道贯穿伤排列成北斗七星图案，每道伤口都插着人皇碑碎片。

"时间不多了。"敖霜踉跄着走向空间中央的祭坛，"白袍已经启动时空炸弹，所有时间线将在十二个时辰后归零。"

祭坛上插着柄锈迹斑斑的古剑，剑身没入石台的部分长满了水晶簇。陆沉注意到剑格处的凹槽——正好是九块人皇碑拼合的形态。

"拔出来。"敖霜咳出紫色晶体，"只有完整传承者能做到。"

陆沉双手握剑的瞬间，整个空间开始崩塌。穹顶坠落的不是碎石，而是凝固的时间碎片。每块碎片里都上演着不同时空的悲剧：地球毁灭、天穹星燃烧、长公主机械化的全过程......

"别分心！"敖霜用身体挡住坠向陆沉的时间碎片，她的后背瞬间被割得血肉模糊，"这是人皇最后的考验！"

剑刃与石台摩擦发出刺耳尖啸。

随着古剑一寸寸拔出，陆沉体内的碑片相继飞出，嵌入剑格凹槽。当第九块归位时，剑身上的锈迹剥落，露出内里流动的星河光芒。某种超越认知的信息洪流顺着剑柄涌入陆沉意识——那是宇宙诞生至今所有文明的历史。

"记住这种感觉。"敖霜的身体开始晶体化，"这是师父留给你的..."

她没能说完最后的话。紫色晶体从内部爆发，将她封存在永恒的瞬间。陆沉举剑指向穹顶，剑光所过之处，崩塌的时空奇迹般凝固。

一条由星光铺就的道路在眼前展开，通向不可知的维度。陆沉迈步上前，听到无数时空中的自己在低语：

"改变过去..."

"拯救未来..."

"成为新的时..."

声音突然被刺耳的警报切断。白袍长公主的虚影出现在道路尽头，她身后是艘正在解体的星际战舰。

"没用的，陆沉。"她展开双臂，身后浮现无数平行世界的毁灭场景，"所有时间线终将归于..."

人皇剑突然自行挥斩。剑气跨越时空距离，将白袍虚影一分为二。在对方惊愕的表情中，陆沉看到了三百年前的真相：年轻的长公主自愿接受机械化改造，只为在漫长岁月后等来这一刻。

"原来你一直..."

星光道路突然加速延伸，将陆沉抛向时间漩涡。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秒，他紧紧握住人皇剑，剑格上的碑片组合成完整星图——中心那颗紫色星辰，正是天穹星在宇宙中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