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你回过头,我一定还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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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两天春日暖阳。

临安的围困虽然还在继续,但明显兵锋衰退,一整天也难得有一次像样的进攻或突袭。

肉眼可见的外围反贼在减少。

说明永乐军在江西那边的战事不利,或者占领杭州也面临着朝廷大军的反扑。

林云舟大难不死,被道师收进山中救治的消息,也被城中的兄弟和朋友们知晓了。

赵清璃裹着一件半旧的棉夹袄,靠着床头引枕看书。

青黛掀了厚厚的门帘进来,带着一股冷风。

“郡主,阿福来了!山上来的信!”

阿福冻得脸膛通红,喘着气,怀里抱着山上带下来的一些特产和素斋。

他把两封信笺同时递给赵清璃。

“这是王爷给郡主的回信。”

“嗯,外祖母、阿父和娘亲还有舅舅舅母,他们可安好?”

阿福点头称是。

“这是苏老先生的回信!”

赵清璃接过那“苏怀玉”的回信。

她垂着眼,用小银刀仔细挑开朱漆封口。

里面是两页纸笺,四面整齐,带着山上特有的干燥的草木清气。

让她意外的是,高人一般不是惜字如金吗?

她去信40字,大师竟然回了她200字,这大师靠谱吗?

展开信笺,上面的字迹……透着一股刻意模仿的沉稳方正。

赵清璃未见过真正的苏怀玉字迹,眼前,这笔锋藏锋不够深,收尾时偶有少年意气般的勾挑。

信的开头,是“苏怀玉”先生一贯平实的口吻,问候她的身体康泰、城中情形。紧接着,便切入她信中隐晦的、替“闺阁好友”提出的难题。

“……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世俗樊笼,世人皆囿于此,求门当户对,求稳妥平顺。犹如庭前栽花,只爱那花开满盆、锦绣堆叠的牡丹芍药,因其富贵安稳,一眼可观百年。”

读到这里,赵清璃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然世间百态,岂止盆中所养?尚有生于溪涧悬崖之畔者,无名无姓,或遇风雨摧折,或沐日月精华,其根茎虬结挣扎于乱石之间。此花之态,世人往往谓之“放浪”甚至“不羁”,恐其无成,惧其不固,弃之若敝履。”

“放浪”、“不羁”?这几个字眼落入眼中,像细小的石子丢进寒潭,漾开一圈微澜。

这比喻太熟悉了,是谁惯用的腔调?

“老朽观之,花之价值,岂在盆或山?岂在名或不名?只在赏花人之心。盆花精致,四时如常,风雨无忧;溪畔野花,生机磅礴,风雨来时便与山川同呼吸、共命运,每每绽放都饱含与命抗争之力,其色虽无常,其华却烈。”

“若问何为‘佳配’,老朽愚见:唯问本心——汝友心中所求,莫问浮世云泥,只求俯仰求诸己心。”

信的末尾,依旧是“苏樵”,苏樵是苏先生的号。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炭火偶尔毕剥的轻响。

青黛屏息侍立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

郡主的指尖停在“俯仰求诸己心”那一处。

她脸上更疑惑了,怎么求诸己心?

这不是套话吗!

我心两端,如何去求?

她搁下信纸,取过另一张素笺,提笔蘸墨。

笔尖悬在纸上方,顿了良久。

此次要写长一点,一则把心意写明白了,二则也算对苏先生200字的对等尊敬。

窗外,她所求的安稳与生机,此刻都悬于危城之上。

心中,她所求的无非是一份快意。

笔尖终于落下:

“先生教诲,字字玑珠,清璃代友深感铭佩。友闻先生之言,亦有所悟。世家公子,温良恭俭,情深义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楣荣光皆在。与彼结缡,当如入芝兰之室,安稳妥帖,一生顺遂可期。诚为良配,乃世俗安稳之道,亦可见之百年。此路坦途,众人皆赞。”

墨迹清瘦有力。

“或因心智不成熟,所慕之人,天性率真,虽无显赫功名加身,行事亦有乖张跳脱之处,常令人愕然啼笑。友虽偶觉其情真挚坦荡,有动于心,然细思之,恐此心动,或因身处囹圄危局之刻,血气相激而生;抑或是年少懵懂,一时被其新奇鲜活所惑,不识人间路长,误将一时情热视为可托付之良人。诚恐此心,非是经世成熟之思,终归稚嫩不察。择前者,乃循规蹈矩之道。虽失溪间野趣,却得岁月静好,想来终是不负一生。友心中反复权衡,愿承父母之愿,选那安稳坦途。”

写完最后一句“选那安稳坦途”,她搁下笔,素净的指尖染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墨痕。

她没再看,径直封好信笺,交给旁边一直等候的阿福:“送山上去。辛苦你了。”

阿福响亮地应了一声,接过信揣进怀里,拔腿就往外跑。

刚掀起厚重的棉门帘,差点撞上一个人影!

“哎!”宋婉儿揉着额头,看清是阿福,眼睛却亮了。

“阿福?你要回白云观?”

阿福点点头:“是啊!”

宋婉儿立刻拉住他袖子。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我给林伯父伯母捎些城里的吃食,困了大半个月了,想来他们都吃不好。

“再说云舟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也想去看看他!”

她语气急切,带着不容分说的热切。

阿福有点犹豫,点头了。

厢房里。

青黛小心地收拾着桌上的笔墨,她偷偷看向郡主,郡主正望着窗外日益临近的春色,眼神空茫,不知在想什么。

城中渐暖,山中寒意还要凌厉几分。

临崖的一处稍显平缓的岩石上,苏怀玉正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他身形瘦削,裹在厚厚的道袍里,白发白须被山风吹得微微拂动,一派仙风道骨。

不远处的另一块避风岩石旁,林云舟也盘膝坐着,姿势却远没有苏怀玉那般从容沉凝。

他坐不住。

眼睛虽然盯着书页,眼风却总忍不住瞟向崖下那条盘绕着、通往观中的小路。

他忍不住想,郡主看到那封信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静心。”

苏怀玉苍老的声音传来,像敲击在冰冷的磬上,沉稳清晰,不带一丝波澜。

“内息浮于表面,念力散乱如沙。再这般下去,你那点好不容易聚起的微末真气,早晚溃散殆尽。”

林云舟肩膀一僵,有些讪讪地收回目光,强迫自己重新关注吐纳。

可心里还是像揣了二十五个小耗子——百爪挠心。

崖下风雪迷蒙处,隐隐传来人声!

“二少爷!”

林云舟眼睛骤然一亮,像燃起的小火苗,整个人几乎是弹起来的。

“是阿福!师父,我去去就回!”

练功抛在一边,也顾不得苏怀玉了,一个箭步就窜到进观的路口等。

宋婉儿脸颊冻得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被雪打湿了贴在额角,她解开头上的兜帽,呼出一口白气,眼睛第一时间就锁定了林云舟,笑容明媚得如同冬日暖阳。

她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里都流淌着喜欢和爱意。

“云舟哥哥!”

她小跑几步过来,将手里提着的那个精巧的竹盒递过来。

“我在城里买的豆糕!还热乎着呢!”

云舟一怔,兵荒马乱的,哪来的这精美糕点?

“我把多余的钗子卖了,城东的徐记点心铺还开着,我挑了你爱吃的豆沙。”

看着她发髻上只插了一支朴素的铜素钗。

林云舟“嗯”了一声,难受地接过竹盒。

走回厢房的路上,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阿福,伸出了手:“有回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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