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郡主的算盘,打得啪啪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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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入了梅,雨丝缠得人骨头缝里发黏。
临安城西的眠云巷,赵府那扇黑漆大门紧闭了三日。
檐角滴水“啪嗒”砸在青石板上,一声声,敲得人心头发慌。
临安城郊的柳家宅子,也是愁云惨雾。
柳老夫人捏着王府管家赵忠送来的信笺,枯瘦的手指抖得厉害。
“在京城时,王爷在狱中……打点上下,花了几千两,家底掏的差不多了,全府百来口人,每天要吃要喝,实在挪腾不开了……”
赵忠声音压得极低,“老夫人,舅老爷那头……能否暂借三百两周转?”
舅母王氏“啪”地撂下茶盏,赤金镯子磕在案上脆响:“三百两?当柳家是钱庄呢!我们孤儿寡母守着这点祖产,连明玉的嫁妆都凑不齐!”
她眼风扫过默立窗边的赵清璃,拔高了调子,“郡主娘娘日日在家里吃喝,难道不要银子?堂堂王爷怎么想到要到丈母娘家来要钱的,他显赫时可曾想到我们!”
“可——以往,王府接济柳家的银子,数目也不小啊!”
“哦,跟我拉旧账啦!”
一旁默立的舅舅柳安平搓着手,嘴唇翕动了几下。
“这……到底是亲戚,如今落难……”
话未说完,王氏眼风如刀般剜过来。
柳安平喉头一哽,剩下的话咽了回去,只重重叹了口气,垂下头不再言语。
柳老夫人浑浊的眼掠过儿媳刻薄的脸,又看了看儿子畏缩的模样,最终落在赵清璃挺直的脊背上,长叹一声:“祖产的契书都在我这里。我做主把……城西那三十亩茶园,卖了。”
舅母王氏气得不行。
柳老夫人苦笑,“园子荒了大半,茶叶也卖不上价,每年还要倒贴银子打理。不如……卖了!换现钱,解燃眉之急!”
“卖给谁?”王氏眼睛一亮,抢着问,“临安府里,能一口吃下那片茶园,又出得起价的……”
她眼珠子一转,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隔壁林家的方向。
“林家。”
柳老夫人吐出两个字,“林崇礼做茶叶生意起家,那片茶园位置不错,他应该有兴趣。平安,你去递个话,就说……柳家急用钱,茶园愿出手。”
消息传到林府时,林崇礼正巧押着一批新茶去了邻县。
主母沈氏捏着那张印着柳家徽记的拜帖,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在光滑的纸面上敲了敲,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哟,隔壁的‘贵人们’也有求到咱们头上的时候?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她眼风扫过一旁正百无聊赖拨弄算盘珠子的嫡子林道中,又落在刚从书房出来、手里还捏着本《孟子》的林云舟身上。
“道中,你爹不在,这事儿……你去谈?”沈氏故意拖长了调子。
林道中头摇得像拨浪鼓。
“娘!您饶了我吧!那些账目田契的,我看着就头疼!再说,跟那家子打交道……晦气!”
沈氏嗤笑一声,目光转向林云舟,带着点施舍和看好戏的意味。
“那……云舟?你最近不是跟着苏老先生读书,长进了不少吗?这谈买卖的活儿,正好练练手!别整天捧着圣贤书,读成个书呆子!”
林云舟捏着书卷的手指紧了紧。
他抬眼,对上沈氏那双刻薄中带着算计的眼睛,又瞥见林道中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股熟悉的憋闷感涌上来,但很快被另一种情绪压了下去——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能借这个事敲打一番那个冰疙瘩,岂不美哉?
他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故意带出点混不吝的懒散。
“行啊,我去就我去。不过娘,丑话说前头,谈低了您别心疼,谈崩了您也别怪我。”
沈氏挥挥手帕。
“去吧去吧!反正那破园子也不值几个钱!记住,压价!往死里压!他们家现在就是落毛的凤凰,不宰白不宰!”
林云舟扯了扯嘴角,没应声,转身回房换衣服去了。
柳府花厅。
气氛有些凝滞。
林云舟大马金刀地坐在客位,手里把玩着一个青瓷茶盏,目光扫过对面柳平安略显局促的脸和王氏强装镇定的表情。
“柳老爷,柳夫人,”他开口,声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亮,却又刻意模仿着生意场上的老成,“茶园的地契我看过了。地方是不错,可惜啊……”
他拖长了调子,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一划。
“荒废了大半,茶树老化,土质也一般。要重新打理起来,没个三五年功夫,几千两银子砸下去,怕是连个水花都看不见。”
柳平安搓着手,陪着笑。
“林二少爷说笑了,那片茶园祖上传下来的,底子还是好的……”
“底子好?”
林云舟挑眉,打断他,“底子好能荒成这样?柳老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今临安府的好茶园什么价,您心里有数。您这片……我林家最多出这个数。”
他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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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失声叫道,脸都白了,“三百两?!你……你这是明抢啊!那片园子,光地皮也不止这个价!”
林云舟慢悠悠地呷了口茶:“三百两,现银,一次性付清。柳夫人,您也说了,如今这光景……三百两现银,可不好找啊。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吃定了柳家急需用钱。
柳平安额头冒汗,求助似的看向母亲。
柳老夫人坐在主位,脸色沉静,但紧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就在这时,花厅侧门珠帘轻响。
一道素白的身影走了进来。
赵清璃。
她依旧是一身洗得发旧的细棉布衣裙,乌发松松绾着,只簪一根素银簪子。
清冷的目光在林云舟脸上停留一瞬,随即落在柳平安和王氏身上。
“舅舅,舅母。”她声音不高,却让厅内凝滞的空气微微一荡。
林云舟的心,毫无预兆地猛跳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坐直了些,目光追随着她。
只见赵清璃走到柳老夫人身边,微微福了一礼,然后转向林云舟,声音清泠泠的,听不出喜怒:“三百两,未免欺人太甚。”
林云舟对上她那双寒潭般的眸子,被一股莫名的气场压了下去。
他扯出一个痞笑:“郡主这话说的。买卖买卖,一个愿买,一个愿卖。我林家出价,你们柳家可以还价嘛!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天经地义。怎么就成了我欺人了?”
他刻意加重了“柳家”二字,提醒她,这园子是柳家的,与她这个“寄居”的废郡主无关。
赵清璃眸光微冷。
“茶园荒废是实情,但位置绝佳,临水向阳,稍加整治,便是上等茶田。三百两,连买块同等大小的荒地都不够。林少爷若诚心要买,五百两,现银交割。”
“五百两?”林云舟嗤笑一声,身体微微前倾,带着点压迫感。
“郡主是没在商场里打过滚!您当林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就那片破园子,三百两顶天了!多一文都没有!”
“五百两。”赵清璃寸步不让,声音依旧平稳。
“三百两!”
“五百两!”
两人你来我往,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针锋相对。
花厅里只剩下他们清泠泠和略带痞气的声音交锋,柳平安和王氏完全插不上话,目瞪口呆地看着。
柳老夫人看着外孙女挺直的脊背和那双沉静的眸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最终,价格僵持在四百两。
林云舟盯着赵清璃,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似乎燃着一簇极淡的、不服输的火苗。
他心头那股邪火又上来了,猛地站起身:“四百两!不过,现银没有!先付一半定金,剩下的,等茶园过户交割清楚,三个月后再付!”
这条件近乎苛刻。
柳平安急了:“这……这怎么行?王爷那边等钱……”
赵清璃却抬手,止住了舅舅的话。
她看着林云舟,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冷,带着一丝洞悉的嘲弄。
“林少爷好算计。定金二百两,剩下二百两,三月后付清。可以。”
她答应得如此干脆,反倒让林云舟愣了一下。
“不过,”赵清璃话锋一转,清泠泠的目光直直钉在他脸上,“空口无凭,需立字据为证。林少爷既然能做主,想必带了林家印信?”
林云舟被她看得心头一虚,他哪带了什么印信?
沈氏巴不得他谈崩,根本就没给他。
他强撑着面子:“印信自然有!明日……明日我让人送字据和定金过来!”
“好。”赵清璃不再看他,转身对柳老夫人道,“外祖母,事情既已谈妥,清璃先告退了。”
说完,她微微颔首,裙裾轻旋,像一阵清冷的风,径直离开了花厅,从头到尾没再多看林云舟一眼。
林云舟懒得再跟柳家人废话,胡乱拱了拱手:“告辞!”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回到林府,林云舟直奔账房,想找管家林福支取二百两现银做定金。
刚走到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惊呼和急促的脚步声。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是城西林记茶铺的掌柜钱有余,他连滚带爬地从里面冲出来,脸色煞白,满头大汗,差点撞到林云舟身上。
“慌什么!”林云舟皱眉扶住他。
钱有余看清是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带了哭腔:“二少爷!您……您快去铺子里看看吧!茶事司的周大人……带人来了!说要查咱们铺子近三年的‘见钱簿’(流水账本)!”
“茶事司?”林云舟心头一紧,“查账?为什么?”
“说是……说是例行抽检!可……可咱们那账……”
钱有余急得直跺脚,压低声音,带着哭腔。
“二少爷您也知道,老掌柜走后,账房那老刘头……他……他做账的本事稀松,前些年好些账目都是……都是糊涂账!去年您接手后,虽让我学着理,可……可那陈年旧账,根本对不拢啊!好几笔大项进出,连个影子都找不到!这要是被查出来……”
钱有余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轻则罚没巨款,重则……重则吊销茶引,封铺子啊!老爷……老爷不在,这可怎么办啊!”
林云舟脑子“嗡”的一声!
茶事司!
那可是掌管江南茶政税收的实权衙门!
被他们盯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猛地想起自己接手铺子时,确实翻过那些账本,记得当时就看得头大如斗,一堆糊涂账,根本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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