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态炎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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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棠也看到了沈星衍。

她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掌门首徒，更是从师尊无数次的心声咆哮中深刻认识到这是个“下头男”、“狗男主”。

她吓得手一抖，盆里的脏水差点泼出来，小脸瞬间血色尽褪，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如同受惊的小鹿。

“你……”沈星衍下意识地向前一步，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和沙哑，“你是清雪峰新收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林月棠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和探究。

林月棠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抱着水盆的手指关节都捏得发白，强忍着恐惧，小声回答：“弟、弟子林月棠，见过沈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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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强调了“师叔”二字，提醒对方身份。

“林月棠。”沈星衍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眼神更加幽深复杂。

月棠，连名字都带着相似的清雅。

他看着她戒备的姿态，看着她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心中那抹强烈的悸动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如同野火般蔓延开来。

“你师尊……如何了？”他勉强压下翻涌的心绪，目光转向那扇紧闭的破旧大门，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林月棠想起师尊的昏迷，想起各峰的冷漠，想起楚师兄的疲惫，一股委屈和愤怒瞬间冲垮了恐惧：“师尊、师尊她伤得很重！吐了好多血，好冰好冰…我们、我们没有药，没有人帮我们。”

她声音哽咽，语无伦次，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

沈星衍看着她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心中那抹白月光的影子仿佛更加清晰了。

他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江沐雪的伤势毫不在意，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月棠脸上。

“哦？是吗。”他语气平淡无波，“修行之人，受伤在所难免。清雪峰主修为深厚，想必无碍。”

他顿了顿，目光在林月棠身上流连片刻，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温和，“你若是在清雪峰待得不惯，或有所需，可随时来戒律堂寻我。”

留下这句暧昧不明、暗含深意的话，沈星衍最后深深看了林月棠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随即玄色身影一闪，便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月棠抱着冰冷的铜盆，呆呆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比清雪峰的寒风更刺骨。

沈师叔最后看她的眼神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和恶心。

主殿内，靠在门边阴影里的楚祁晏，将门外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紧握的拳头指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和滔天的怒火。

沈星衍！

师尊骂得一点都不错，就是道貌岸然的下头男。

好歹是师尊名义上的未婚夫，在师尊重伤垂危、昏迷不醒之际，他姗姗来迟就算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反而对林师妹露出了那种令人作呕的眼神。

他把林师妹当成某个女人的替身。

楚祁晏死死盯着沈星衍消失的方向，如同盯着不共戴天的仇敌。

楚祁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转身回到寒玉床边。

他看着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的江沐雪，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和决绝。

师尊，您放心。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

沈星衍休想碰林师妹一根手指头。

清雪峰，也绝不会任人践踏！

他握紧了江沐雪冰冷的手，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决心传递过去。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江沐雪腰间那枚代表峰主身份的玉佩，极其微弱地、如同风中残烛般，闪烁了一下极其黯淡的光。

那光芒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转瞬即逝。

楚祁晏一愣，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凝神再看，玉佩已恢复死寂。

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