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强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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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来临第二十天

法国南部，马赛港以东，卡西斯镇。

地中海的暖湿气流似乎也无法驱散末日降临后那彻骨的寒意。夜幕下的卡西斯，失去了往日旅游小镇的宁静与浪漫，只剩下死寂和偶尔随风飘来的、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天空被厚重的阴云彻底覆盖，不见星月，唯有沉甸甸的黑暗压在每个幸存者的心头，仿佛预示着更多的不祥。

这是灾难爆发后的第二十个夜晚。

镇子边上，依山而建的卡西斯市政厅，此刻却诡异地亮着灯光，与周围一片死寂的黑暗形成鲜明对比。那低沉的、持续不断的嗡嗡声，正是从它内部传出，如同一头蛰伏巨兽的心跳，在这片废墟般的世界里显得格外刺耳。

市政厅后方陡峭的山坡上，三个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正无声地移动。陆明锐打头，他的动作精准而高效，像一头经验丰富的战狼，每一步都避开松动的石块和干枯的枝叶。他手中那支加装了消音器和红点瞄准镜的AR-15自动步枪，枪口随着他警惕的目光微微移动，随时准备喷吐致命的火舌。紧跟其后的是苏澜，她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建筑，手中紧握着她的92式手枪，加装的消音器让武器更显紧凑致命，背后的191自动突击步枪，则提供了中距离的火力保障。断后的是年轻些的裴清，他紧张地握着他那支独特的MP5SD冲锋枪，内置的一体式消音器是其最大特征，他的呼吸略显急促，不时回头确认身后那片令人不安的黑暗。

他们的目标，正是眼前这座被不速之客占据的市政厅。

“发电机，大功率柴油发电机。”陆明锐压低声音，几乎只是气流摩擦，“这帮人不知道哪儿的人把这当成自己家了，不过看样子不像善类啊。”

三人悄然抵近至一处视野良好的缓坡，位置恰好与市政厅二楼窗户持平。他们迅速隐蔽在岩石和枯树之后。

透过望远镜，内部情景令人心惊。市政厅显然已被一股武装力量占据。从那些人的穿着——宽松的袍子、色彩鲜艳的头巾、带有明显北非柏柏尔或阿拉伯风格的纹饰——来看，他们的来历不言而喻，肯定是法国的老大难问题：移民，他们的人数远超预期，大厅内人影幢幢，吵吵嚷嚷，似乎在争论或狂欢。所有底层入口和窗户都被用木板、铁条甚至沉重的家具粗暴而严密地加固封锁，形成了一个难以迅速攻克的堡垒。法国移民的黑帮问题极其严重，暴力，贩毒，卖淫，人口贩卖等问题屡禁不止，这个不止是当地居民知道，就连陆明锐的海员培训里，都有提到过要远离他们以及他们的聚集区。

“防御工事很扎实啊，看来这些移民把这里当成老巢了。”陆明锐冷静评估，眉头紧锁，“他们经营这里不是一两天了。”

最引人注目的是大厅中央，在辉煌的水晶吊灯照射下，一个巨大的、反射着粼粼波光的水池状结构隐约可见，其用途令人费解且不安。

苏澜接过望远镜，她的视线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仔细检视着每一个可见的角落，搜寻着任何与失踪外交团队有关的蛛丝马迹。她的目光掠过喧闹的人群，扫过走廊，最终定格在二楼一间像是办公室的房间。房间里似乎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文件和杂物。突然，她的身体猛地一僵，仿佛被无形的冰锥刺中，握着望远镜的手指因极度用力而指节发白。她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几乎尝到一丝血腥味。

“怎么了？”陆明锐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声音绷紧。

苏澜没有立刻回答，她连续做了几次深长的呼吸，努力压制着瞬间翻腾的惊怒与焦虑。几秒后，她才用一种极力压抑却仍带着细微颤音的声音说：“二楼……东侧第三扇窗，那间办公室……地上……是参赞的公文包。”

陆明锐迅速接过望远镜，循着她指示的方向望去。视线穿过玻璃缝隙和窗框的阻挡，清晰地捕捉到那个在杂乱地板上格外醒目的黑色皮质公文包——经典的东大的制式，样式庄重，上面甚至能看到一个熟悉的徽标印记，以及几个模糊的脏污鞋印。

苏澜二十天的等待，二十天的焦虑，此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冰冷而残酷的实物证据！

“你们在这里等我，”苏澜的声音瞬间降至冰点，她猛地检查了一下92式手枪的弹匣，“咔哒”一声轻响上膛，背后的191步枪也调整到最顺手的位置，“这里的人必须给我一个答案！”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欲冲下山坡，动作决绝，没有丝毫犹豫。

“苏澜！冷静点！”陆明锐反应极快，一把牢牢抓住她的战术背心肩带，“里面最少有二十五个人！武装不明，地形对他们有利！我们不能蛮干！”

“冷静？我们的同胞可能正在里面遭受折磨甚至已经遇害！每拖延一秒都是失败！”苏澜猛地挣动，眼神冷冽如万年寒冰，燃烧着军人的职责与愤怒的火焰，“我是军人！清理威胁，保护公民是我的使命！二十五个人？不过是二十五个需要被清除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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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哥，这…这怎么打啊？”裴清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恐慌，脸都白了，“二十五个！吃鸡里我苟到最后也打不过这么多啊！这…这完全是送人头！”

“还能怎么办？”陆明锐看着苏澜那双不容置疑、唯有决意的眼睛，知道任何理性劝阻在此时都已苍白无力。他深吸一口气，瞬间做出战术抉择，“帮她！我们给她提供外围火力支援，制造混乱，最大限度吸引并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他松开手，迅速将自己背上的那支FS PRO三折叠半自动霰弹枪取下，利落地检查了一下弹仓，确保五发致命的12号口径霰弹已经就位，然后塞到苏澜手里，同时将自己所有的备用霰弹也递给她。

“拿着这个！室内近战(CQB)，它是王者！火力猛，停止作用强！记住我们的目标：获取信息，确认人员情况，然后立刻撤离！不要恋战！我们在外面用火力给你创造进攻窗口！”陆明锐语速极快，指令清晰。

苏澜重重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将191步枪甩到身后，右手熟练地握住FS PRO霰弹枪坚实冰冷的握把，那充满力量感的触感仿佛能镇定心神。她将霰弹塞进胸前的弹匣包。

“明白。”她吐出两个字，下一刻，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又如同融入暗夜的幽灵，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和无与伦比的敏捷，沿着崎岖的山坡向市政厅的后墙潜去。

陆明锐立刻转向裴清：“清！听着！恐惧没关系，但照我说的做！我们不是要全歼他们，是要制造最大程度的混乱和恐慌！把他们的火力尽可能吸引到我们这边！交替射击，控制节奏！”

说着，他毫不犹豫地伸手，“咔哒”一声，拧开了自己AR-15步枪上的消音器。“现在，噪音是我们的盟友！”他瞄准市政厅二楼一扇人影晃动的窗户，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

清脆响亮的枪声如同惊雷般猛然炸响，彻底撕裂了卡西斯死寂的夜空。5.56mm步枪弹精准地钻进窗框，玻璃哗啦破碎，里面立刻传来男人的惊叫、咒骂和慌乱的奔跑声。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市政厅内部也猛地爆发出截然不同的枪声！那是92式手枪加装消音器后特有的“噗噗”声，沉稳而致命。

“苏澜姐进去了！”裴清惊叫。

“开火！压制所有可见窗口和可能的射击孔！打几枪就换位置！”陆明锐大吼着，持续进行短点射。AR-15喷吐出耀眼的火舌，枪声在群山间回荡，震耳欲聋。

裴清也咬紧牙关，端起MP5SD，对着楼下几个试图寻找来源的晃动身影进行短点射。“哒哒哒…哒哒哒…”MP5SD特有的、相对沉闷的连发声加入了合唱，9mm子弹打在石墙和木板上，溅起一串串碎屑。

市政厅内部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混乱。突如其来的内外夹击让这些占领者措手不及。叫喊声、奔跑声、物品碰撞声、以及越来越密集的还击枪声乱成一锅粥。他们显然没料到，在丧尸的威胁下，竟然还会遭遇如此精准而凶猛的人类攻击。

而此时，进入了市政厅内部的苏澜，已经化身为一道死亡的银色闪电，她的每一个动作都超越了技巧，升华为一种残酷而写意的艺术。

她没有走门，而是选择了一扇位于背阴处、通风不良的厨房高窗。身体如同灵猫般轻盈跃起，手指扣住窗沿，无声发力，整个人便悄无声息地滑入室内，落地时甚至没有惊起一丝尘埃。浓重的食物腐败气味扑面而来。

几乎在她落地的瞬间，储藏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一个惊慌失措、端着老旧猎枪的男人探头闯入。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阴影中的身影，苏澜手中的FS PRO霰弹枪已经如同拥有生命般抬起、抵肩、瞄准——整个过程流畅得仿佛一道视觉残影。

“轰——！！”

震耳欲聋的轰鸣吞噬了一切杂音。密集的铅弹丸如同愤怒的蜂群，瞬间将闯入者连同他身后的木门上半部分一起撕成了碎片。血肉、木屑、金属零件呈爆炸状向后泼洒，在走廊墙壁上绘出一幅抽象而血腥的壁画。那人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无可抗拒的力量轰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