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末日狂响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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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海水的咸腥与若有若无的腐烂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整个直布罗陀山洞码头。巨大的岩洞穹顶之下，只有偶尔从岩壁滴落的水珠声，以及那若有若无、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嘶吼，提醒着人们这里已非安全之地。

陆明锐和雷诺兹队长从二楼的码头管理室悄无声息地退了出来，金属的船钥匙冰冷地躺在雷诺兹的掌心，却仿佛带着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体温。他们沿着冰冷的金属楼梯快速而下，脚步尽可能放轻，但在死寂的环境里，每一次与金属的轻微触碰都似乎被放大了无数倍。

楼下，帕克和威尔逊立刻投来询问的目光。雷诺兹没有说话，只是举起手，展示了一下那枚至关重要的钥匙。帕克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光亮，威尔逊则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一瞬，但随即，两人再次警惕地扫视四周阴影。没有欢呼，没有庆祝，危机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巨兽，任何多余的声响都可能将其惊醒。

“走，去‘维德尔’号。”雷诺兹的声音压得极低，通过耳机传入每个人耳中。

四人小队呈防御队形，快速而安静地移动至停泊在码头旁的“维德尔”号英军快艇边。这艘快艇线条流畅，即使在微弱的光线下也能看出其良好的维护状态，船体上的武器散发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它就像是黑暗洞穴中一头蛰伏的钢铁猛兽，是他们逃离这人间地狱的唯一希望。

“检查船只，快，但务必安静。”雷诺兹下令。

帕克像灵猫一样率先跃上甲板，仔细检查着甲板上的机炮和高射机枪，用手势确认状态。威尔逊则迅速钻入船舱，检查驾驶舱和通讯设备。陆明锐和雷诺兹守在船两侧，手中的AR15和L85步枪分别指向不同的方向，红点瞄准镜的微小光点在昏暗环境中缓缓移动，警惕着任何可能的威胁。

几分钟后，威尔逊从轮机舱探出头，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在耳机里用气声报告：“队长，油料是满的！引擎状态良好！”

几乎同时，帕克也完成了检查，他从船头滑下来，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所有武器弹药都是满装状态！机炮、高射机枪、两侧的重机枪，随时可以开火！”

“太好了，终于能回家了。”帕克忍不住又轻声补充了一句，这句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回家的渴望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真切。

陆明锐的目光却越过了船只，投向了山洞码头那巨大的出口。那里，一扇堪比城堡大门的巨型铁闸紧紧闭合着，将整个山洞封闭成一个巨大的囚笼。铁门厚重无比，人力绝无可能推开。

“现在还不能说是太好了。”陆明锐冷静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给刚刚升起的兴奋情绪降了温，“那扇门不开，我们哪也去不了。”

众人的目光随之聚焦在那扇巨大的铁门上，心情再次沉重起来。这扇门是最后的屏障，也是最大的障碍。

“需要电力。”雷诺兹沉声道，“码头有独立的电力控制系统，重启系统才能打开这扇门。但控制室在那边——”他指了指通往港口主通道的中段方向。

问题随之而来。一旦启动电力系统，山洞码头的供电将会恢复，打开那扇沉重铁门的过程必然会触发刺耳的警报声。这警报在和平时期是用来提醒码头人员避让船只的常规信号，但在现在，这无异于向周围所有的丧尸发出最丰盛的“晚餐邀请”。

沉默了片刻，陆明锐再次开口，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别的选择，必须冒险。僵尸不会游泳，如果情况真的失控到无法收拾，我们最后还能放弃船只，跳进海里，总比困死在这里强。”海水冰冷且情况未知，但这确实是理论上的一条退路。

接下来是人员分配。陆明锐具备处理电力系统的知识和技能，自然承担修复任务。

“我去修复电力，但谁负责开船？”陆明锐问道。

帕克闻言，脸上露出一个“这还用问”的诧异表情：“我们都会啊。没人告诉你，我们是皇家舟艇部队（SBS）的吗？”

陆明锐确实愣了一下。他原以为这支小队和那个叛徒查尔斯上校一样，来自皇家来福枪团，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特种舟艇中队（SBS）的成员——这支擅长两栖作战、水下爆破和舰艇操控的精锐力量。

雷诺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补充道：“直布罗陀的驻军因为这场该死的大瘟疫爆发得太突然，建制完全被打乱了。如果不是查尔斯那混蛋当时军衔最高，拿着上级命令强行接管了部分指挥权，我们SBS的人怎么可能听他调遣！”这解释了他们为何之前会跟随查尔斯，也说明了他们对查尔斯的鄙夷。

“原来如此。”陆明锐点点头，瞬间明白了他们的专业背景，“那好办多了。由帕克和威尔逊在船上建立防线，确保启动电源后船只和码头区的安全。雷诺兹队长，你熟悉这里的地形，麻烦你为我提供近距离掩护，我们一起前往配电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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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雷诺兹毫不犹豫，“帕克，你的枪法最好，占领那个最高的维修塔架，那里视野最好，几乎能覆盖整个码头区和通往配电室的大部分路径。你的任务是远程精确狙杀任何对我们构成最大威胁的目标——尤其是那些速度快的、会自爆的、或者块头大到能突破火力网的变异体。优先清除特殊威胁。”

“明白，头儿。”帕克拍了拍他那把精心保养的AWM步枪。

“威尔逊，”雷诺兹继续布置任务，“你负责‘维德尔’号本身的火力。检查并确保所有重武器处于待发状态，尤其是那两挺船侧重机枪，那是阻挡尸潮冲击的核心火力。同时，尽可能从码头附近搜集一些备用弹药堆放在顺手的位置，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如果出现像坦克一样的巨型丧尸，用重机枪瞄准它的腿部或者头部薄弱点招呼！”

“交给我，队长！”威尔逊用力点头，已经开始打量哪些箱子可能是弹药箱。

分工明确，计划已定。没有时间再犹豫。

陆明锐检查了一下他的AR15突击步枪，消音器牢牢拧紧，红点瞄准镜亮度调至适宜昏暗环境的档位。旁边的雷诺兹也完成了最后的装备检查，他的L85步枪同样加装了消声装置。

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行动开始。帕克，就位后提供视野和火力指引。”雷诺兹最后命令道。

“收到，正在前往制高点。”帕克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伴随着轻微而快速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陆明锐和雷诺兹则一前一后，离开了“维德尔”号所在的相对安全的泊位，沿着码头边缘的阴影地带，向着通道中段的配电室方向快速而安静地移动。

他们的脚步落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几乎微不可闻。AR15的红点在前方不断扫过每一个集装箱的缝隙、每一个黑暗的角落。雷诺兹则负责侧翼和后方，经验老道地利用各种障碍物隐藏身形。

越往前走，空气中那股腐败的气味就越发浓重。原本零星的、遥远的嘶吼声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分辨出不同声调——有无意识的呻吟，有贪婪的低哮，还有某种令人不安的、非人的刮擦声。

他们正在接近洞口方向，那里无疑聚集着数量惊人的丧尸。配电室的位置，恰恰位于通往港口主通道的中段，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更加深入危险区域。

“两点钟方向，阴影里，两个丧尸。”帕克冷静的声音突然从耳机中传来，他显然已经抵达了高高的维修塔架，获得了无可比拟的视野优势。

几乎在帕克报点的同时，陆明锐也发现了目标。两个身影在远处一个起重机基座旁漫无目的地晃荡。他迅速半蹲下身，举枪，瞄准。雷诺兹立刻停下，转身警戒其他方向。

咻！咻！ 两声极其轻微的、经过消音器处理后的枪声响起。AR15的枪口只有微不可察的跳动。远处那两个黑影应声而倒，头部绽开暗色的污迹。

“目标清除。”陆明锐低声道，继续前进。

“干得漂亮。”帕克在塔架上回应，“继续前进十五米，左侧有一个敞开门的仓库，门口清理干净，内部情况未知，建议快速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