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陷落的堡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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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第八天

阴沉的天空低垂，铅灰色的云层仿佛随时要压垮整个世界。直布罗陀港在清晨的薄雾中若隐若现，陆明锐站在行政船驾驶舱内，眉头紧锁。

经过两天航行，他和郑大副终于从葡萄牙法鲁抵达了这个传说中的避难所。英国海外领土，英军要塞，伊比利亚半岛最后的希望——这些描述曾让他们抱有一线希望。但现在，眼前景象让陆明锐的心沉入海底。

“天老爷啊，这里发生了什么？”郑大副拄着临时制作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陆明锐身边，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直布罗陀港入口处，一整排英国皇家海军军舰一字排开，森冷的炮口不是对着外海，而是指向港口内部。港区内狼烟四起，多处建筑被炸成废墟，码头上散落着烧焦的集装箱和残破的船只残骸。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个本应繁忙的港口，只有黑烟缓缓升腾，融入低垂的云层。

“不像是在防御外敌。”陆明锐低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格洛克17手枪的握把，“炮口对着港内，像是在...清理什么东西。”

行政船的马达声在寂静的海面上显得格外突兀。就在他们缓慢靠近一艘45型驱逐舰时，异变突生。

先是零星几个身影出现在军舰甲板上，随后是几十个，几百个。穿着皇家海军制服的“怪物”从舰桥、舱室中蜂拥而出。它们的动作僵硬而不协调，军装上沾满深色污渍，有些甚至残缺不全，但都被马达声吸引，疯狂涌向船舷。

“丧尸...”郑大副倒吸一口冷气，“整艘军舰上都是！”

成千上万的军用丧尸挤满了一艘艘军舰的甲板。它们不顾一切地试图接近声源，前排的被后排推挤，如同瀑布般从高处坠落入海。扑通扑通的声音连绵不绝，在海面上激起无数水花。那些落水的丧尸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很快沉入深海——它们不会游泳，只有最本能的吞噬欲望驱使着行动。

陆明锐立即推动油门，让船后退。他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海面，担心有丧尸侥幸落在船板上。

“它们怎么会这么多？”郑大副声音颤抖，“这可是一整支军队啊！难道都完了？”

陆明锐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军舰的火炮上。有几艘舰艇的炮管明显有过发射痕迹，甲板上还有爆炸造成的损伤。这不是来自外部的攻击，而是内部发生了无法控制的灾难。

“直布罗陀可能陷落了。”陆明锐最终说出了两人都不愿接受的结论。

“不会吧！”郑大副反驳道，“这里是军事要塞，有完善防御，地下掩体，储备物资...怎么会那么快就完了？”

陆明锐指向那些军舰：“如果病毒在内部爆发，再坚固的防御也没用。特别是军队集中居住，一旦有人感染...”

他没有说完，但郑大副已经明白了。恐惧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行政船保持安全距离绕港口航行一周，所见景象令人绝望。港区内到处都是被破坏的痕迹，岸上有零星的丧尸在游荡，大部分穿着军装或平民服装。没有任何正常人类活动的迹象，没有灯光，没有信号，没有组织防御的痕迹。

“我们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陆明锐最终说，“也许还有幸存者，也许军方建立了别的避难所。”

他走进船舱，拿出两个在法鲁找到的警用对讲机。检查电量后，他将其中一个递给郑大副。

“表姑父，你的腿伤不方便行动，留在船上接应。我上岸侦查。”陆明锐的语气不容反驳。

郑大副想抗议，但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只能无奈点头：“保持无线电畅通，每小时联系一次。如果遇到危险...”

“我会小心。”陆明锐开始整理装备。

他带上格洛克17手枪和两个个备用弹匣，还有那支FS PRO三折叠半自动霰弹枪。这种紧凑型霰弹枪在近距离有着毁灭性威力，适合城市环境作战。他还塞了一些应急医疗用品和高能量食物在战术背心里。

选择登陆点花了些时间。最终，陆明锐决定在直布罗陀大学附近的海岸尝试登陆。那里地势相对较高，可以俯瞰部分港区，建筑众多便于隐蔽，而且距离军事区有一定缓冲。

准备好行政船的救生充气艇后，陆明锐看向郑大副：“表姑父，不要靠岸太近，保持引擎预热。如果情况不对，立即离开，不用等我。”

郑大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头：“平安归来，明锐。”

陆明锐轻轻点头，降下充气艇，向着海岸线驶去。

海风带着刺鼻的烟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陆明锐警惕地观察着海岸线，手枪放在手边。几只丧尸在岸边徘徊，但它们似乎没有注意到悄悄靠近的充气艇。这些行尸走肉大多穿着平民服装，呆头呆脑，漫无目的地游荡。

选择一处小型岩石海滩登陆后，陆明锐迅速将充气艇藏在一堆礁石后面，用伪装网覆盖。他蹲在一块巨石后观察了十分钟，确认没有立即威胁后，才开始向大学方向移动。

直布罗陀大学建筑群坐落在山坡上，可以俯瞰大部分港区。原本美丽的校园现在满目疮痍——草地上散落着垃圾和碎片，几辆汽车撞在建筑外墙上，车门大开，车内空无一人。

陆明锐采用潜行战术，利用一切可用的掩护前进。每移动一段距离就停下来观察倾听。他的动作轻捷而高效，像一头经验丰富的猎豹在陌生领地中穿梭。

在大学主广场边缘，他看到了一场丧尸之间的吞噬景象。

三只丧尸正趴在地上啃食另一只倒下的同类。那种场景令人作呕——它们机械地撕扯着腐肉，毫无意识地满足着最原始的欲望。被啃食的丧尸已经几乎不成形，但陆明锐注意到，其中一只正在进食的丧尸似乎比其他同类更加...“健壮”。它的动作稍微协调一些，肌肉看起来更有张力，甚至啃食的速度和效率都更高。

陆明锐想起前天在监控录像里——丧尸通过吞噬同类可以“进化”。他不确定这是科学事实还是末日才会出现的怪像，但眼前景象让他不寒而栗。这些行尸走肉能够进化出更危险的形式，人类幸存的机会将更加渺茫。

小心地绕开这场可怕的盛宴，陆明锐继续向大学主建筑群前进。他的目标是找到制高点，观察港区全貌，特别是军事区域的情况。如果英军还有抵抗或者没被攻破的安全区，那肯定能看到。

在大学图书馆楼顶，陆明锐终于获得了全面的视野。他取出小型望远镜，仔细扫描港区和周边地区。

景象比从海上看到的更加令人绝望。军事区内有明显的战斗痕迹——沙袋阵地被冲破，防御工事被从内部破坏。许多建筑上有爆炸和枪击留下的痕迹，但看不到任何有组织的抵抗。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军舰。通过高倍望远镜，陆明锐可以清楚地看到每艘舰艇上都挤满了穿着海军制服的丧尸。它们像某种恶心的装饰品一样覆盖了整艘船，有些在甲板上漫无目的地徘徊，有些则静止不动，仿佛在“休眠”。

陆明锐调整对讲机频率：“表姑父，听到请回答。”

片刻静电干扰后，传来了回应：“收到，明锐。情况如何？”

“直布罗陀确实陷落了。我从高处能看到整个港区，没有生命迹象，只有...无数丧尸。军队似乎是从内部被突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