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米尔丰蒂什新镇（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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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表姑父郑大副的指导下，陆明锐花了些时间熟悉这艘港务快艇的操作。它比看起来要复杂，但比起庞大的货轮，又显得直观许多。他学会了如何更高效地使用雷达和GPS导航，虽然不会轻易开启无线电，但仅仅是摸清这些设备也让他信心增添了不少。

他们从锡尼什外海的礁石滩悄然启航，沿着海岸线向西南方向的直布罗陀驶去。乌云又开始悄无声息的占领了天空，但海况还算平静，陆明锐不敢有丝毫大意，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的。他始终让船保持在离岸一定距离的位置，既能看清海岸轮廓，又远在步枪射程之外，能在发现情况不对时及时转向深海。

正如郑大副所料，锡尼什补充的燃料并不足以支撑长途航行。航行了几个小时后，燃油表的指针再次令人不安地滑向了低位。

“不行，姑父，油不够了，撑不到直布罗陀。”陆明锐看着仪表盘，眉头紧锁。

郑大副靠在下层舱室的床铺上，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稍好了一些。他看了看海图仪：“我们现在快到…米尔丰蒂什新镇附近了。这是个旅游小镇，规模不大…找找看，城郊或者沿海公路边，肯定有加油站。那种地方…人少，风险可能小点。”

陆明锐仔细搜索海图和相关路标，果然发现了一条沿海公路，路边标注了几个加油站符号。他选择一个看起来最偏僻、似乎独立于主城镇外的加油站作为目标。

他将快艇驶近一处被岩石和小片树林遮蔽的小海湾，这里非常隐蔽。他放下锚，确保船只稳定。

“姑父，我上岸去找油去，你锁好门。”陆明锐开枪穿戴装备。

“千万…小心…”郑大副叮嘱道，“东西到手就回来，不要恋战，不要好奇。”

“明白。”

陆明锐再次检查装备。他脱下显眼的警用防弹衣和头盔，只穿着深色的夹克。他将格洛克手枪塞进后腰的枪套，用背包完美地遮挡住。这样从正面和侧面看，他就像一个背着包的路人，只有从正后方仔细看才能发现端倪。弹匣和必要的工具放在背包边袋里，容易拿取的位置。

他再次轻巧地涉水上岸，融入岸边的树林中。

米尔丰蒂什新镇同样呈现出一种被遗弃的宁静，但比起工业化的锡尼什，这里更多了几分旅游小镇的闲散痕迹——路边倒闭的咖啡馆、出租冲浪板的店铺、空荡荡的民宿。

他沿着树林边缘潜行，尽量避免暴露在开阔地带。很快，看到那个独立于主路边的加油站就出现在视野里。它看起来很小，建在公路边的海滩上，有一个小码头延伸到海里，码头上几个加油泵，旁边连着一个便利店。看起来是一个专门为游艇或者摩托艇加油的小型加油站。

陆明锐没有直接靠近。他蹲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像一尊石像般观察了足足十五分钟，用望远镜仔细扫描加油站的每一个角落：便利店的门窗是否完好？加油泵附近是否有车辆或血迹？是否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风吹过树梢，几只海鸟在远处盘旋。除此之外，一片死寂。

确认没有威胁后，他才从灌木丛后猫着腰钻出来，快速而安静地穿过最后几十米的开阔地，贴近了加油站便利店的外墙。

他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只有风声。

他缓缓探头，快速瞥了一眼便利店内部——货架被翻倒，商品散落一地，但空无一人。

心稍微放下一点。他迅速走到小码头上柴油加油泵前，尝试了一下——果然没电，无法启动。

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到手动油泵或者地下油罐的注入口。他绕着加油站后面搜索，果然发现了一个标注着“柴油”的金属盖板，上面挂着一把看起来并不太结实的挂锁。而且旁边还有一个红色的手提油桶，容量不小。

他从背包里拿出破拆钳（这是他从港务快艇工具箱里找到的宝贝），用力一剪！

“咔嚓！”锁应声而断。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盖板，露出了下面的油罐注入口。他迅速拿来手提油桶和手动抽油管，将管子深深插入油罐。

开始压动泵杆，柴油汩汩地流入油袋。这个过程比上次更熟练，但每一次泵杆下压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都显得格外清晰，让他神经紧绷，不时停下来四处张望。

就在他快要装满第二个油袋时——

“呜……”

一阵极其微弱、似乎被什么东西剐蹭的声音，从加油站便利店的方向隐约传来！

陆明锐动作瞬间僵住，全身肌肉绷紧，一只手无声地摸向了后腰的枪柄。

陆明锐的动作瞬间僵住，泵杆停在一半。那声音极其微弱，像是被什么生锈的东西被打开，夹杂着攀爬的摩擦声，绝对来自那个看似空无一人的便利店！

有活人！而且情况似乎不对！

他悄无声息地放下油管，身体紧贴油罐的水泥基座，缓缓探头，从加油机的缝隙间再次望向便利店。

这一次，他看到了之前忽略的细节：便利店侧面一扇破损的窗户后面，似乎有影子晃动了一下！

几乎就在同时，便利店那扇半掩着的门被猛地推开！

五六个年轻人鱼贯而出，年纪都不大，二十岁上下，穿着皮夹克、破洞牛仔裤，身上满是纹身，头发染得花花绿绿。他们手里都拿着家伙——钢管、高尔夫球杆、甚至还有一把水管扳手。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丧尸那种纯粹的疯狂，却充满了警惕、戾气和一种末世环境下滋长出的野蛮。

为首的是个瘦高个，脖子上围着一条脏兮兮的围巾，他嘴里叼着烟，上下打量着陆明锐，眼神不善。

“嘿！你谁啊？在这儿干嘛？”瘦高个开口，用葡萄牙语气高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