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渊底秽母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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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神渊底,非是想象中的无尽黑暗,而是一片更令人心悸的、流淌的污秽之海。
光线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这片“海洋”本身。粘稠如融化的沥青,却又闪烁着无数浑浊的磷光,蓝绿、暗紫、病态的橙黄……种种令人作呕的色彩在缓慢地蠕动、交融,构成一片无边无际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光源。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砾,混杂着浓重的硫磺、腐烂血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腥臊气息。
荆青冥悬浮在这片污秽之海的上方,黑莲领域在他周身三丈范围内撑开一片微弱的“净土”。然而,那无形的屏障却在剧烈地波动着,发出滋滋的、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的声响。领域外,粘稠的污秽物质仿佛拥有生命,不断撞击、侵蚀着领域边缘,试图将这片最后的“异物”吞噬同化。
他左眼的黑莲印记灼热得发烫,几乎要烙印进他的骨头里。视野中,无数混乱的信息流如同狂乱的毒蛇般窜动:
污染浓度:极高(∞级警告)
规则扭曲度:重度(空间稳定性<5%)
检测到超规模污染聚合体:初步判定为[秽母巢](威胁等级:灭绝级)
警告!领域能量消耗速率提升至500%!预计维持时间:3刻钟!
检测到微弱纯净能量反应:坐标锁定中……确认目标:[净世白莲]本源波动(信号微弱,状态:濒临枯竭)
“秽母巢……”荆青冥低声重复着这个充满不详意味的名字,目光穿透翻滚的污秽,死死锁定向那微弱纯净波动的源头。那里是这片污秽之海的中心,一个庞大到无法形容的、不断脉动的“巢穴”。
它像一颗巨大的、畸变的心脏,由无数扭曲蠕动的黑色触须、腐烂的类生物组织、以及闪烁着粘稠光泽的污染结晶构成。其表面布满了无数孔洞,如同呼吸般一张一翕,每一次“呼吸”,都喷吐出更加浓郁的污秽气息,同时将渊底那些零散的、被污染侵蚀得不成样子的岩石、骸骨乃至残破的法宝碎片,如同吞噬营养般吸入体内。巢穴本身散发出的精神污染如同实质的浪潮,一波波冲击着荆青冥的心神,无数充满恶意的低语、疯狂的嘶吼、绝望的哀嚎在他脑中炸响。
他试图寻找“净世白莲”的具体位置,但秽母巢的庞大身躯和它散发出的强烈干扰,让那本就微弱的纯净波动如同风中残烛,时隐时现。
“系统,屏蔽非核心精神干扰!全力锁定白莲坐标!”荆青冥在心中厉喝。左眼黑莲急速旋转,一股冰冷的意志强行压下脑海中的混乱杂音,视野中的信息流瞬间简化,只剩下一道极其微弱的、指向秽母巢核心某处的白色光丝。
目标,就在那孕育万秽的母巢最深处!
时间紧迫!领域维持时间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荆青冥不再犹豫,心念一动,围绕在身边的数百具枯木卫如同下饺子般,无声地坠向下方的污秽之海。它们没有领域保护,一接触那粘稠的物质,身体表面瞬间开始融化、扭曲,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但荆青冥的目的本就不是让它们战斗。
“爆!”
一声低沉的指令在精神连接中炸开。
轰!轰!轰!轰!
数百具枯木卫在沉入污秽之海的瞬间,同时自爆!它们被吸收转化的污染能量、自身的枯槁生机、以及蕴含的怨念痛苦,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剧烈的能量冲击在污秽之海中炸开一团团巨大的“空泡”,强烈的震荡波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涟漪,层层叠叠地扩散开去!
整个渊底的污秽之海剧烈地沸腾起来!秽母巢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那无数蠕动的触须和孔洞瞬间收缩,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它那无形的精神冲击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紊乱!
就是现在!
荆青冥眼中厉芒一闪,身随念动!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如同一道离弦的黑箭,顺着枯木卫自爆制造的短暂能量紊乱和空间震荡,朝着那混乱的中心——秽母巢的核心区域,一头扎了进去!
噗嗤!
仿佛穿透一层厚厚的、充满韧性的血肉壁障,剧烈的挤压感和足以瞬间腐蚀法宝的粘液瞬间包裹了荆青冥全身。黑莲领域在穿透的刹那剧烈收缩,仅能勉强护住他本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左眼黑莲印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疯狂运转,吸收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怖污染!
“呃啊——!”
前所未有的痛苦瞬间淹没了荆青冥。这不仅仅是肉体的侵蚀,更像是灵魂被投入了滚烫的、充满污秽的熔炉!秽母巢内部的污染浓度,比外面高出了十倍不止!系统警报瞬间飙红:
污染侵蚀速率:极限!警告!宿主精神屏障临界!
检测到高位阶精神污染源:[秽母之触](威胁等级:致命)
吸收速率超载!警告!花魂哀嚎!血脉本源震荡!
视野瞬间被扭曲的幻象填满:他看到自己化身为一株在污秽中挣扎的幼小花苗,根须被粘稠的沥青缠绕,花瓣被蛆虫啃噬;他看到苏清漪冰冷嘲讽的脸在林风身边放大,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你终究只是污秽的养料”;他看到父亲老花匠躺在枯萎的花圃中,身体一点点被黑暗吞噬,向他伸出求救的手……绝望、恐惧、愤怒、自我否定的情绪如同毒藤般疯狂滋生,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给我……滚开!”
荆青冥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明。左眼黑莲疯狂旋转,不再是被动吸收,而是主动鲸吞!
《枯荣道典》——生机掠夺!
嗡!
以他为中心,一个直径仅有一丈的微型黑洞骤然成型!不再是单纯的吸收污染,而是直接掠夺秽母巢内部那些蠕动组织的生机!那些被污染浸透的、畸变的血肉组织,其蕴含的庞大生命力(尽管已扭曲)被强行抽取!
肉眼可见的,荆青冥身边那些疯狂缠绕挤压过来的黑色触须和污秽组织,瞬间干瘪、枯萎,如同被烈日暴晒的苔藓,化作灰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而他体内,那股被污染侵蚀带来的剧痛,竟奇异地被这股掠夺来的、带着污秽气息的磅礴生机暂时压制、抚平!
掠夺来的生机并未被完全吸收,大部分被强行注入到左眼的黑莲印记中,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黑莲领域。荆青冥的精神为之一振,那些纷乱的幻象被强行压制下去。
他趁机抬头,目光穿透短暂被清空的污秽空间,终于看清了那纯净波动的来源——
在秽母巢核心最深处,无数粗大的、搏动着的污秽血管和神经束如同荆棘牢笼般包裹的中心,悬浮着一块仅有磨盘大小的、相对“干净”的惨白色岩石。
岩石中心,有一汪浅浅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池水。池水清澈见底,与周围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正是这微弱的光芒,顽强地抵抗着无孔不入的污染侵蚀。
而就在那汪清泉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枚莲子。
它只有鸽卵大小,通体呈现一种温润的玉白色,表面布满玄奥的天然纹路,此刻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无比纯净柔和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一点萤火,顽强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净世白莲籽!
找到了!
荆青冥的心猛地一沉,随即涌起一股狂喜。但这份喜悦转瞬即逝,被更深的凝重取代。
那汪小小的白莲池,如同污秽海洋中的孤岛,被无数狰狞的、流淌着污秽粘液的血管触须包围着。这些触须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毒蛇般不断试探、触碰着池水边缘。每一次触碰,池水都会荡起涟漪,白光微黯,而那触须接触的部分则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白烟,迅速缩回。但触须的数量实在太多,前仆后继,那池水的范围,正在以极其缓慢却坚定的速度,被一点点压缩、侵蚀!白莲籽的光芒,也在这种持续的污染冲击下,显得愈发微弱。
更让荆青冥心悸的是,就在他目光锁定白莲籽的瞬间,整个秽母巢猛地一震!一股远比之前庞大、凝聚、充满了愤怒与贪婪的恐怖意志,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他的精神之上!
嘶——吼——!
不再是混乱的低语,而是一声清晰无比的、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咆哮,直接在荆青冥的灵魂深处炸响!整个核心区域的污秽瞬间沸腾,无数比之前粗壮数倍、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黑色触须,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群,从四面八方疯狂地向他绞杀而来!
秽母巢,这个孕育万秽的恐怖聚合体,它的核心意志,终于锁定了这个胆敢闯入它巢穴、觊觎它“珍宝”的渺小入侵者!真正的绝境,才刚刚开始。
秽母巢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枷锁,重重压在荆青冥的灵魂之上,带来窒息般的沉重感。那从四面八方绞杀而来的、闪烁着幽暗金属光泽的巨型触须,撕裂粘稠的污秽,带着毁灭一切的狂暴力量,瞬间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空间!
“哼!”
荆青冥冷哼一声,眼中没有丝毫惧色,唯有冰冷的疯狂在燃烧。黑莲领域在生死压力下被他催动到极致,仅余的一丈空间内,灰白色的枯荣气息弥漫,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力场。
“枯荣轮转,生灭由我!”
他双手结印,左眼黑莲印记如同活物般跳动。这一次,他不再单纯防御或掠夺,而是将《枯荣道典》的力量发挥到操控的极限!
冲在最前方的几条巨型触须狠狠撞入枯荣力场!
嗤——!
刺耳的侵蚀声响起。触须表面那层坚硬的、仿佛能抵御法宝轰击的污秽角质层,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脆弱!但同时,触须蕴含的恐怖巨力和污染也在疯狂冲击着领域,荆青冥身体剧震,嘴角溢出一丝血迹,领域的范围被硬生生压缩了半尺!
“不够!给我……转!”
荆青冥低吼,强行逆转枯荣!那侵入领域的触须尖端,在枯荣之力的双重绞杀下,生机被瞬间掠夺殆尽,坚固的角质层化为飞灰,露出了内部流淌着浓稠污血的“血肉”。紧接着,一股沛然的、充满毁灭气息的污秽之力被他强行从触须断裂处抽取出来!
这股力量狂暴而混乱,远超他平时吸收的污染源!系统疯狂报警,花魂在血脉深处发出凄厉的尖啸,仿佛要被撑爆撕裂!
“毒花索命——孽海红莲!”
荆青冥强忍着几乎要炸裂的痛楚,右手猛地向前一指!他并未试图吸收这股狂暴的污秽之力,而是将其作为“燃料”,混合着自身枯荣之力,瞬间注入到黑莲领域的边缘!
嗡!
领域边界,原本灰白色的枯荣光晕骤然染上一层妖异的血红色!一朵朵巴掌大小、花瓣扭曲如利齿、花蕊喷吐着暗红毒雾的妖异莲花,在领域边缘凭空绽放!这些红莲并非实体,而是纯粹由能量构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毁灭气息。
噗噗噗噗!
后续袭来的触须狠狠撞上这片骤然出现的“孽海红莲”屏障!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幽暗触须,在接触到妖异红莲的瞬间,竟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黄油,发出剧烈的“滋滋”声!触须表面被迅速腐蚀、溶解,暗红色的毒雾顺着腐蚀的伤口疯狂钻入触须内部!
“嘶嗷——!”
秽母巢的意志再次发出痛苦的咆哮,那被毒雾侵蚀的触须剧烈地抽搐、扭曲,以比之前快十倍的速度变得灰败、枯萎,最终化作一截截焦黑的枯炭,簌簌断裂、坠落!毒雾甚至顺着触须的连接处反向蔓延,逼得秽母巢不得不主动切断被感染的肢体!
“有效!”荆青冥心中一震。这“孽海红莲”是他根据毒花索命原理,结合枯荣之力和秽母巢本身的污秽能量,临时创造出的杀招,以毒攻毒,以秽克秽!虽然消耗巨大,且对自身精神负担极重,但效果立竿见影!
他如同一个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一边维持着摇摇欲坠的黑莲领域,一边不断施展“生机掠夺”强行抽取靠近触须的生机补充自身,同时操控着“孽海红莲”不断在领域边缘绽放,硬生生在触须的狂潮中撕开一条通往白莲池的、布满焦黑残骸的血路!
每一步前进,都伴随着领域剧烈的震颤和身体撕裂般的痛苦。秽母巢的意志越发狂暴,攻击也变得更加刁钻和诡异。除了物理绞杀,无形的精神尖刺如同雨点般刺向荆青冥的识海,试图瓦解他的意志;污秽的粘液中开始分泌出腐蚀性更强的酸雾;甚至有一些触须在远处扭曲盘结,凝聚出污秽的能量球,如同炮弹般轰击而来!
荆青冥左眼的黑莲印记已经殷红如血,超负荷的运转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但他距离那汪小小的白莲池,也越来越近!
五十丈…三十丈…十丈!
白莲籽散发出的纯净波动已经清晰可感,仿佛沙漠中的清泉,带给他一丝清凉和希望。然而,就在他即将突破最后十丈距离时,异变陡生!
环绕在白莲池周围,那些原本只是试探性触碰池水的、相对纤细的触须,突然间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能量,猛地膨胀起来!它们不再是分散攻击,而是互相缠绕、融合,顷刻间在白莲池外围构筑起一道厚重的、不断蠕动的黑色“肉壁”!
这肉壁散发着远超之前触须的污秽气息,其表面布满了无数凸起的、类似眼睛的恶心肉瘤,每一颗“眼睛”都死死盯住了荆青冥,散发出混乱、贪婪、疯狂的精神冲击!
更可怕的是,在这道肉壁形成的瞬间,荆青冥感觉到自己与周围污秽之海的联系被强行切断了!不是物理隔绝,而是某种规则层面的封锁!他无法再通过“生机掠夺”从秽母巢的其他部分抽取力量来补充自身!
黑莲领域的能量消耗骤然飙升!维持“孽海红莲”的毒雾也变得后继乏力!
“该死!”荆青冥脸色剧变。这秽母巢的智慧远超他的预估,它竟然懂得牺牲其他部分的防御,将核心污染力量集中在这最后的壁垒上,彻底断绝他的“补给线”,要将他活活耗死在这最后的十丈距离之外!
嗡!
那黑色肉壁上的无数“眼睛”同时亮起暗紫色的幽光!一股粘稠如实质的、充满绝望与沉沦意念的精神冲击波,如同海啸般朝着荆青冥席卷而来!这冲击波无视了物理防御,直接作用在他的灵魂本源!
“呃啊——!”
荆青冥如遭重击,闷哼一声,七窍瞬间渗出鲜血!眼前的世界剧烈旋转、颠倒,无数被污染同化的灵魂虚影在眼前哀嚎、挣扎,仿佛要将他拖入那永恒的污秽深渊!父亲、苏清漪、林风……所有过往的记忆碎片都被染上了污秽的色彩,疯狂冲击着他坚守的最后一丝清明。
黑莲领域剧烈闪烁,边缘的孽海红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熄灭。最后十丈的距离,此刻如同天堑!
就在荆青冥精神即将崩溃,意识沉沦的边缘,他左眼剧烈跳动的黑莲印记深处,那一点一直被他强行压制的、源自血脉花魂的纯净灵光,似乎被白莲池那微弱的呼唤所触动,猛地爆发出一股清凉之意!
这股清凉之意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混乱的精神为之一清!
与此同时,系统急促的提示音强行刺入他的意识:
检测到高强度精神污染:[深渊沉沦]!
警告!宿主花魂本源共鸣!
建议:放弃抵抗,同化……警告!建议否决!强制激活备用方案!
方案:以心为引,以血为桥,呼唤本源!目标:净世白莲籽!
“以心为引…以血为桥…”荆青冥染血的嘴角扯起一个决绝的弧度,“不就是拼命吗?那就看看,谁更能拼!”
他不再试图硬抗那恐怖的精神冲击,反而彻底放开了对心神的防御!任由那些污秽的意念冲击他的灵魂!但同时,他所有的意志、所有的信念、所有对父亲苏醒的渴望,都化作一道纯粹而坚韧的意念之线,无视了肉壁的阻隔,无视了精神冲击的干扰,如同穿透黑暗的流星,笔直地射向白莲池中那枚沉寂的莲子!
“我需要你!”荆青冥的灵魂在呐喊,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回应我!助我斩开这污秽!”
与此同时,他猛地抬手,并指如刀,毫不犹豫地在自己胸口狠狠一划!
嗤!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滚烫的心头精血如同喷泉般飙射而出!这鲜血并非鲜红,而是带着一丝奇异的、淡金色的光泽,那是他燃烧生命本源的花仙精粹!
“去!”
荆青冥以指沾血,凌空疾书!一个由心头精血构成的、散发着微弱金红光芒的玄奥符文瞬间成型!这符文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又带着荆青冥不屈的意志烙印,如同燃烧的星辰,悍然撞向那堵隔绝生死的污秽肉壁!
精血符文撞上肉壁的瞬间,并没有发生剧烈的爆炸。那粘稠污秽的肉壁表面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荡漾开来!构成肉壁的污秽物质仿佛遇到了克星,发出凄厉的“尖叫”(精神层面),疯狂地向后收缩、溃散!
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边缘还在不断蠕动试图弥合的通道,赫然出现在荆青冥面前!通道的尽头,正是那汪清泉,那枚白莲籽!
通道出现的同时,荆青冥清晰地感觉到,那沉寂的白莲籽,似乎……轻轻跳动了一下!
通道出现的刹那,荆青冥没有丝毫迟疑!他如同扑火的飞蛾,燃烧着最后的力量,化作一道残影,直射向那通道尽头的白莲池!
“嘶——吼——!”
秽母巢彻底暴怒了!那凝聚了它核心意志的污秽肉壁剧烈翻腾,无数只“眼睛”同时爆发出刺目的暗紫光芒!比之前强烈十倍的深渊沉沦之力混合着粘稠的污秽冲击波,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刚刚打开的通道,狠狠轰向荆青冥的后背!同时,通道两侧的肉壁疯狂挤压、合拢,无数尖锐的污秽骨刺从中生长出来,刺向他的身体!
前有白莲池看似唾手可得,后有灭绝性的污秽洪流!两侧更有绞杀骨刺!
生死一瞬!
荆青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左眼黑莲印记爆发出最后的光芒,整个黑莲领域被他强行收缩到极致,仅仅覆盖住他背心要害!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速度上,只求在攻击临身之前,触碰到那枚白莲籽!
“咫尺……天涯!”他低吼着,将身法催动到极致,空间仿佛在他脚下微微扭曲。
噗!噗!噗!
两侧的污秽骨刺狠狠刺在他身体之上!虽然有枯荣之力护体,坚韧程度远超同阶修士,但这秽母巢核心区域滋生的骨刺,蕴含着恐怖的穿透力和污染!荆青冥的双肩、肋下瞬间被洞穿!剧痛伴随着污秽侵蚀的冰冷感传遍全身!
鲜血飙射!但他前冲的速度丝毫未减!
就在那毁灭性的污秽洪流即将吞噬他后心的刹那,荆青冥的身影终于冲破了最后一丝阻碍,重重地摔进了那汪浅浅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清泉之中!
轰隆——!!!
恐怖的污秽洪流狠狠撞击在白莲池外围那无形的屏障之上!整个核心空间剧烈震荡!污秽的能量与纯净的白光激烈碰撞、湮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白光屏障剧烈闪烁,范围被肉眼可见地压缩了一圈,池水也剧烈地翻滚起来,仿佛随时会崩溃!
荆青冥半个身子浸泡在微凉的池水中,粘稠污秽的冲击波被隔绝在外。他咳出几口带着污秽气息的淤血,顾不上遍布全身、正被池水缓慢净化的伤口传来的剧痛,挣扎着抬起头,目光死死锁定了近在咫尺的那枚白莲籽。
它只有鸽卵大小,安静地躺在池底最中心,温润如玉,散发着纯净而柔和的光芒。靠近它,荆青冥感觉灵魂中那些被污秽冲击带来的混乱、痛苦、暴戾都被一股温和的力量悄然抚平,超负荷运转的黑莲印记也传来一丝舒缓的凉意。
但这枚莲子,太虚弱了。它的光芒非常微弱,如同风中残烛,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它蕴含的净世之力,显然不足以对抗整个秽母巢的侵蚀,甚至连维持这汪小池都极其勉强。
“系统,分析白莲籽状态!”荆青冥在心中急问。领域濒临崩溃,精血损耗严重,他必须在秽母巢发动下一轮更猛烈的攻击前,完成最关键的一步!
净世白莲籽(本源)
状态:濒临枯竭(本源损耗>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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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侵蚀度:表层轻度(持续加深中)
激活需求:极高纯度生命精粹/纯净生机灌注
警告:宿主当前生命本源损耗严重,精粹不足!强行灌注失败率>99.9%!
“极高纯度生命精粹……”荆青冥看着自己染血的双手和遍布的伤口,心头一片冰冷。他的花仙精血本是最佳选择,但刚才为打开通道,心头精血损耗太大,此刻又被污秽侵蚀,品质根本达不到要求!而周围的环境……只有无穷无尽的污秽!
秽母巢似乎也察觉到了荆青冥的困境,那污秽肉壁暂时停止了疯狂的挤压,但无数“眼睛”死死盯着池中的他,散发着贪婪、戏谑和毁灭的意念。它似乎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挣扎。
怎么办?难道历尽艰辛闯入此地,最终还是要功亏一篑?
父亲躺在病榻上苍白的面容在荆青冥眼前闪过。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难道真的要放弃?或者……像系统最初那个被否决的建议一样,彻底拥抱污染,成为这秽母巢的一部分?
不!
荆青冥眼中猛地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一股源自骨子里的、近乎偏执的疯狂压倒了绝望!
“没有纯净生机?那就自己造!”他猛地抬头,看向那堵隔绝内外、散发着滔天污秽的肉壁,看向整个蠕动的秽母巢核心,眼中燃烧起一种近乎毁灭的火焰。
《枯荣道典》……第四重……寂灭黑壤!
这是他强行突破金丹中期后,刚刚触及皮毛,从未真正施展过的禁忌法门!此非创生,而是走向枯荣另一极的极致毁灭——寂灭!以掠夺万物生机为引,凝聚纯粹的死寂与毁灭之力,化为滋养“异种”的至秽之壤!
但此刻,荆青冥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寂灭黑壤,能否……反过来成为孕育净世白莲的土壤?枯荣生死,相生相克!至秽深处,能否……蕴藏一线至净的生机?!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划破他混乱的意识!左眼的黑莲印记似乎也感应到他这颠覆性的领悟,猛地一跳,竟隐隐透出一丝前所未有的、与枯荣寂灭截然不同的……生机渴望?
“系统!重新推演方案!目标:以‘寂灭黑壤’为基,掠夺秽巢本源,转化……一线生机,哺育白莲!”
推演中……警告!理论冲突!逻辑链断裂!……重新构建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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