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生机瞬息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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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踉跄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栏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极致的恐惧、被当众扒光般的羞耻、以及一种荒诞绝伦的悔恨,如同无数只冰冷滑腻的手,死死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窒息。

她张着嘴,想要尖叫,想要反驳,想要否认眼前这颠覆认知的一切,但喉咙里却像是被塞满了滚烫的砂砾和粘稠的污血,只能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抽气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却远不及那冰冷目光带来的万分之一。

荆青冥那漠然的右眼,仿佛一面冰冷无情的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她此刻所有的狼狈、脆弱和不堪一击。那朵在他左眼中幽幽旋转的黑莲,更是如同深渊的入口,要将她最后的尊严和信念都吞噬殆尽!

“不……不可能……”苏清漪失神地喃喃,视线模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瘫软在地。她一直以来的骄傲、她的选择、她对未来的憧憬,都在那枯木巨兽的阴影下,被碾得粉碎!原来,她抛弃的,不是累赘,而是……一尊潜藏的修罗!

“荆——青——冥!!!”

一声饱含极致怨毒、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咆哮,猛地从林风口中炸响!他英俊的面容此刻扭曲如恶鬼,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枯木兽首上那道身影。那悬停在头顶的枯木巨脚,如同踩在他骄傲的脊梁上,将他所有的自信和优越感碾得粉碎!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如同毒蛇噬心!

他引以为傲的剑意,他那象征着正统与锋芒的金系灵力,在对方那纯粹而霸道的枯寂死灭之力面前,竟然在哀鸣!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体内流转的灵力,在那股无处不在的死寂气息压制下,变得迟滞、晦涩,仿佛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锈迹!这种源自力量本源的克制,比任何言语的羞辱都更让他疯狂!

“妖孽!邪魔歪道!安敢在仙宗圣地猖狂!”林风暴怒咆哮,试图以怒吼驱散心中的恐惧,“你以为凭这邪术傀儡,就能藐视仙宗法度吗?!”

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不顾身边同门的拉扯,周身金光爆涌,试图催动本命灵剑——那柄一直悬浮在他身侧、光华流转的“金阙剑”——斩向那悬停的巨脚!

然而,就在他催动剑诀的刹那!

“铮——!”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传入所有人耳中的哀鸣,陡然从金阙剑上发出!

只见那原本光华璀璨、锋锐无匹的金阙剑,剑身之上,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蒙上了一层黯淡的灰败之色!如同沾染了陈年的锈迹,又像是被无形的死亡气息侵蚀了灵性!剑身散发出的锋锐金芒,瞬间黯淡了数分,仿佛明珠蒙尘!

“噗!”

林风如遭重击,脸色瞬间由煞白转为铁青,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那是本命灵剑受创,心神相连之下遭受的反噬!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光芒黯淡的金阙剑,感受着剑灵传来的痛苦与恐惧,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剑……他的骄傲……竟然……被污染了?!被那股枯寂死灭的气息……污染了?!

“嘶——!”

看台上再次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如果说之前源兽枯木化是震撼和恐惧,那么此刻林风本命灵剑受污,就是赤裸裸的颠覆和惊悚!

“林师兄的灵剑…灵性被污了?”

“天啊!连金阙剑都扛不住那股死气?!”

“这荆青冥…他的力量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无数道目光在林风那铁青喷血的脸、黯淡的金阙剑,以及枯木兽首上那道冰冷身影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

荆青冥居高临下,将林风喷血、灵剑受污的一幕尽收眼底。他左眼中的黑莲幽光微微一闪,似乎对那金阙剑上沾染的枯寂气息颇为满意。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又加深了一丝,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仙宗法度?”荆青冥的声音依旧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冰冷质感,清晰地响彻全场,“林师兄方才以‘引魔香’诱使源兽暴动,欲借刀杀人时,可曾想过仙宗法度?”

“轰!”

此言一出,如同在滚油中泼入冷水,瞬间引爆全场!

“引魔香?!”

“什么?源兽暴动是林师兄做的?!”

“不可能吧…林师兄怎么会…”

“难怪!我就说那源兽怎么会突然发狂直扑荆青冥!”

“天啊!这…这是残害同门啊!”

无数道震惊、怀疑、甚至愤怒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林风身上!

林风脸色骤变,由铁青转为惨白!他没想到荆青冥竟然如此直接,当众将此事捅破!

“你…你血口喷人!”林风厉声嘶吼,试图挽回局面,但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分明是你这邪魔身上自带邪气,引来了源兽!竟敢污蔑于我!”

“污蔑?”荆青冥冷笑一声,目光如刀,扫过混乱的看台,最终落在几个之前负责投放源兽、此刻脸色煞白的执事弟子身上,“负责投放源兽的几位师兄,你们在将源兽放出牢笼前,可曾闻到过一种极其淡薄、却带着‘惑魔草’甜腥气的异香?那便是‘引魔香’点燃后的残留!”

那几个执事弟子浑身一颤,接触到荆青冥那双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又感受到林风那杀人般的目光,顿时冷汗涔涔,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就在这时!

“嗡——!”

一道强大的、带着审视与威压的神识,如同无形的天幕,瞬间笼罩了整个大比广场!所有人都感到灵魂一颤,喧嚣声戛然而止!

高台之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刑堂长老,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荆青冥和林风身上,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

“引魔香……”刑堂长老的声音低沉而威严,如同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此事,刑堂自会彻查!是非曲直,定当水落石出!”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几个抖如筛糠的执事弟子,又深深看了一眼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的林风,最后落在枯木兽首上的荆青冥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审视。

“至于你,荆青冥,”刑堂长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操控此等邪异傀儡,当众威胁同门,破坏大比秩序,更是身负诡异邪能,疑与邪魔有染!无论缘由如何,此等行径,皆已触犯仙宗戒律!立刻撤去傀儡,束手就擒,随我回刑堂接受审问!否则……”

他话音未落,袖袍无风自动,一股远比林风强大、冰冷、蕴含着无尽肃杀之意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朝着荆青冥和那尊枯木巨兽轰然压下!

化神期修士的威压!

整个广场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弟子都感到呼吸困难,如同被巨手扼住了喉咙!那悬停在护罩上方的枯木巨脚,也在那恐怖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表面的枯木似乎出现了细微的裂痕!

荆青冥身处威压的中心,更是感觉如同被万丈深海瞬间淹没!浑身的骨骼都在呻吟,刚刚平息下来的经脉再次传来撕裂般的痛楚!他脚下的枯木巨兽傀儡,传递来一阵阵悲鸣般的震动,仿佛随时会在这股力量下崩解!

“呵…刑堂?”荆青冥咬紧牙关,抵抗着那排山倒海般的威压,左眼中黑莲急速旋转,疯狂吸纳着体内残余的能量进行抵抗。他缓缓抬起头,迎着刑堂长老那冰冷的目光,嘴角却扯出一个更加冰冷、更加桀骜的弧度!

“弟子为求自保,手段是激烈了些,长老要问罪,弟子无话可说。”他声音嘶哑,却字字铿锵,带着一种不屈的狠劲,“只是……”

他话音一顿,那只刚刚抬起操控枯木巨脚的手,五指猛地收紧!

“轰!”

那悬停在护罩上方的巨大枯木脚掌,骤然爆发出更加浓郁的枯寂死气!原本就巨大狰狞的脚掌,表面干裂的木质纹路中,陡然生长出无数条如同毒蛇般扭曲、漆黑如墨、闪烁着金属寒光的荆棘毒藤!

这些毒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缠绕、硬化!瞬间将那只枯木巨脚包裹、覆盖,形成了一只更加庞大、更加狰狞、布满了尖锐倒刺和死亡气息的毒藤魔足!

毒藤的尖端,墨绿色的粘液滴落,落在下方的灵力护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护罩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荆青冥冰冷的右眼,穿透威压,死死盯着刑堂长老,一字一句,如同从九幽地狱中传出:

“弟子既已踏上此修罗道,便早已……身不由己!”

“想拿我?可以!”

他周身残破的衣袍无风自动,左眼中黑莲幽光大盛,一股混合着枯荣死寂与新生掠夺的诡异气息轰然爆发,与刑堂长老的威压悍然相撞!

“那就请长老……”

荆青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和决绝,响彻云霄!

“亲自来拿!!!”

“嗡——!”

随着他话音落下,脚下那尊庞大的枯木巨兽傀儡,爆发出震天的咆哮!那只被无数剧毒荆棘缠绕、覆盖的魔足,裹挟着碾碎一切的恐怖威势,不再仅仅是悬停威慑,而是携带着万钧之力,朝着下方那明灭不定的灵力护罩,再次狠狠踏落!

这一次,是真正的攻击!

“放肆!!!”刑堂长老须发皆张,怒喝如雷!他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筑基期的弟子,面对他化神期的威压和刑堂的权威,非但不束手就擒,竟敢悍然反击!而且那毒藤缠绕的魔足散发出的气息,连他都感到一丝心悸!

他眼中杀机爆闪,枯瘦的手掌猛地抬起,一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森冷白光的灵力锁链,如同蛰伏的毒龙,瞬间撕裂空气,朝着枯木巨兽头顶的荆青冥激射而去!

锁链未至,那股冻结神魂、封锁灵力的恐怖寒意,已然让荆青冥如坠冰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刑堂长老且慢动手!”

一声苍老却异常浑厚的声音,如同闷雷般在广场上空炸响!

一道翠绿色的、充满磅礴生机的灵光,后发先至,如同瞬移般出现在荆青冥前方!

那灵光瞬间展开,化作一面巨大无比、纹理清晰如同古老树皮、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木质巨盾,稳稳地挡在了那道森白锁链之前!

“轰——!!!”

白光与绿光猛烈碰撞!

冻结万物的寒气与磅礴的生命气息激烈交锋!恐怖的灵力冲击波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震得整个广场的护罩剧烈摇晃,无数弟子站立不稳,东倒西歪!

荆青冥脚下的枯木巨兽在冲击中发出巨大的轰鸣,那踏向护罩的毒藤魔足也微微一滞。他猛地转头,看向那面突然出现的木质巨盾后方。

只见药园长老那佝偻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半空之中。他浑浊的老眼此刻精光四射,枯瘦的手掌保持着推出巨盾的姿势,脸上带着一丝凝重,对着刑堂长老沉声道:

“此子所控之力虽诡异,然其根源,恐与上古‘枯荣道典’有莫大关联!老夫观其能量流转,并非邪魔外道,而是……枯荣相生,死中蕴道!如此重要线索,关乎上古传承,岂能轻易打杀?当押回宗门,由宗主与诸位太上长老共同定夺!”

药园长老的话,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再次掀起轩然大波!

“枯荣道典?!”

“上古传承?!”

“死中蕴道?!”

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在荆青冥身上,充满了震惊、好奇和难以置信。如果说之前是恐惧和排斥,那么现在,则多了一丝对强大传承和未知力量的贪婪与狂热!

刑堂长老的攻势被阻,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看着药园长老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看了看下方那操控着狰狞枯木巨兽、气息诡异却确实带着一种玄奥道韵的荆青冥,眼中光芒闪烁,显然在进行着激烈的权衡。

高台之上,一直沉默的其他几位长老,目光也纷纷投来,充满了探究和凝重。

荆青冥立于枯木兽首,左眼黑莲幽深,右眼冰冷地扫视着下方对峙的长老和混乱的广场。他体内力量奔涌,刚刚吞噬源兽带来的巨大能量仍在激荡,药园长老的话更是让他心中一动。

枯荣道典?死中蕴道?

他感受着体内那枯寂与新生的奇妙循环,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带上了一丝更深沉的意味。

混乱的广场上,灵力冲击的余波尚未散尽,长老对峙的紧张气氛如同拉满的弓弦。那尊狰狞的枯木巨兽脚下,毒藤蔓延,死气森然,而巨兽头顶的身影,衣袍猎猎,宛如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黑暗君主,正冷冷地俯瞰着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暴。

在长老对峙的僵局中落下,却将更大的悬念和更汹涌的暗流,推向了未知的深渊。荆青冥的修罗之路,在这一刻,才刚刚掀开血腥而辉煌的序幕。

药园长老那面巨大的木质盾牌,如同古老森林的壁垒,稳稳地横亘在荆青冥与刑堂长老那森冷锁链之间,将化神期的恐怖威压与杀气暂时隔绝。

“枯荣道典?死中蕴道?”药园长老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在灵力碰撞的余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在混乱的广场上,也敲在刑堂长老和所有围观者的心头。

刑堂长老枯瘦的脸上,阴云密布。他死死盯着药园长老,浑浊的眼中寒光闪烁,显然对这位向来低调隐于药园的老家伙突然插手感到极其不满,更对他口中那“上古传承”的说法充满怀疑。

“药老鬼!”刑堂长老的声音如同两块生铁摩擦,冰冷刺骨,“你休要在此危言耸听!此子手段诡异霸道,邪气森然,与古籍记载中那等枯荣化生、生死轮转的玄奥道典岂有半分相似?分明是邪魔外道!那枯木巨兽,正是以邪法炼化生灵尸骸所成!此等行径,与拜魔教何异?!你此刻庇护于他,莫非……你也与邪魔有染不成?!”最后一句,已是诛心之言,带着森然杀气直逼药园长老。

药园长老浑浊的老眼微微一眯,并未动怒,反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他枯槁的手指轻轻拂过身前那面巨大的木质盾牌,盾牌上玄奥的木质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流淌着浓郁的、生生不息的生命气息。

“邪魔歪道?”药园长老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厚重,“老夫浸淫草木之道千年,是生机还是死气,是邪魔还是道法本源,岂会分辨不清?刑堂,你被‘净化派’的偏执蒙蔽了双眼,只看到了表象的死寂与枯槁,却看不到那枯槁之下,正孕育着破灭之后的新生之力!”

他猛地抬手,指向枯木巨兽脚下——在那里,被枯木巨兽践踏过的、原本坚硬的广场地面,此刻竟然生长出了一小片极其细微的、带着病态墨绿色光泽的……苔藓!

那苔藓虽然颜色诡异,散发着微弱的污染气息,但确确实实是生命!是在纯粹的枯寂与死灭之后,从被掠夺殆尽的“废墟”中,重新孕育出的、适应了污染的新生!

“看那苔藓!”药园长老声音拔高,带着一种洞悉奥秘的激动,“死之极,即为生之始!枯荣流转,本就是天地大道!此子之力,霸道掠夺,枯竭万物生机,此乃‘枯’之霸道!然其掠夺之力并非终点,那被其掠夺的磅礴生机与污染,正在其体内进行着某种玄奥的转化!这股力量若能掌控引导,非但不是邪魔,反而是对抗真正污秽源头的……利器!”

药园长老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死寂的广场上激起千层浪!

“生机?新生?”

“枯荣流转?天地大道?”

“对抗污秽源头的利器?”

“天啊…药长老说的是真的吗?”

“那…那荆青冥岂不是…”

无数道目光再次聚焦在荆青冥身上,从之前的恐惧、厌恶、憎恨,变得无比复杂。震惊、疑惑、探究、贪婪……种种情绪交织。药园长老的威望和其展现出的精妙控木之术,让他的话具有极强的说服力。

刑堂长老脸色变幻不定,药园长老指出的那一点细微苔藓,以及其蕴含的“枯荣流转”的理念,确实击中了他认知的盲点。他“净化派”的理念是彻底消灭污染,从未想过污染本身能否被转化利用。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轻易动摇!

“一派胡言!”刑堂长老厉声驳斥,“污染便是污染!死气便是死气!转化?笑话!谁能保证这转化不会失控?谁能保证他不是下一个更大的污染源?!药老鬼,你这是在玩火自焚!”

他周身寒气更盛,那被木盾阻挡的森白锁链嗡鸣震颤,散发出更刺骨的寒意:“无论如何,此子今日破坏大比,威胁同门,行迹诡异,必须带回刑堂严加审问!你若再敢阻拦,休怪老夫不留情面!”

话音未落,他枯瘦的手掌猛地一握!

“咔嚓!”

那面巨大的木质盾牌表面,瞬间爬满了蛛网般的森白冰裂纹!恐怖的寒气疯狂侵蚀,与盾牌上磅礴的生命力激烈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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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药园长老冷哼一声,浑浊的老眼中也闪过一丝厉色。他身形不动,但身前那面巨大的木盾光芒大放,无数细小的嫩芽从盾牌表面钻出,疯狂生长,化作坚韧的藤蔓,缠绕上那些冰裂纹路,强行弥合!

两位化神期长老的灵力隔空碰撞,无声的交锋却比刚才更加凶险!整片广场区域的温度骤然降低,又瞬间回升,空气在冰寒与生机之间反复拉锯,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声响。所有弟子都感到胸闷气短,修为稍弱者甚至口鼻溢血,不得不仓皇后退!

枯木巨兽首之上,荆青冥身处两大化神期长老交锋的旋涡边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他腰杆挺得笔直,左眼黑莲幽光流转,疯狂汲取着体内源兽残留的力量对抗着外界的威压。药园长老的话,如同黑夜中的一道惊雷,在他心中炸开!

枯荣流转?死中蕴道?转化污染为对抗污秽的利器?

这些话语,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脑海中某些尘封的碎片!那是来自枯萎秘境中,花神碑传承的残缺记忆碎片——一幅幅模糊的画面:远古的花仙们,并非被动抵抗污染,而是……主动引导!以花为媒,将污秽的力量转化为滋养自身的养料,绽放出更加绚烂而致命的花朵!只是后来……失控了?反噬了?

“原来如此……”荆青冥心中豁然开朗,一股明悟涌上心头。他之前只是本能地、贪婪地吞噬污染强化己身,从未深入思考过这股力量的本质和潜力。药园长老的话,仿佛为他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但随即,一股冰冷的警惕涌上心头。药园长老的“看重”,绝非无私!对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探究与狂热,让荆青冥明白,自己在这位长老眼中,恐怕更像是一件值得研究的、蕴含上古传承奥秘的……活体标本!

他的价值,在于他体内的力量和秘密,而非他本身!

就在这时——

“够了!”

一个更加宏大、更加威严、仿佛蕴含着天地意志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自万灵仙宗深处传来,瞬间响彻整个广场,盖过了所有喧嚣和灵力碰撞的声响!

这声音蕴含着无上的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裁决之力!仅仅是声音降临,刑堂长老与药园长老那激烈的灵力交锋便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强行抚平!森白锁链的寒光黯淡,木质巨盾的绿光收敛,空间扭曲的波动瞬间平息!

所有弟子都感觉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面露敬畏之色。

“宗主!”刑堂长老和药园长老同时神色一凛,收回了各自的力量,对着宗门深处微微躬身。就连高台上一直沉默的其他几位长老,也纷纷起身,肃然而立。

那宏大威严的声音继续响起,带着一种俯瞰全局的漠然与决断:

“大比之地,岂容尔等如此放肆?”

“荆青冥。”

声音直接点名,如同天宪,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落在荆青冥身上。

荆青冥浑身一紧,感觉仿佛被无形的目光洞穿内外。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悸动,挺直脊背,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不卑不亢地抱拳:“弟子在。”

“汝身负诡异之力,行事暴烈,触犯门规,此乃事实。然药长老所言,亦非空穴来风。”宗主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生杀予夺的威严,“汝之去留,功过是非,非此地可断。”

声音微微一顿,如同最后的宣判:

“即日起,剥离荆青冥外门弟子身份,暂囚于‘枯荣崖’面壁思过!无宗主令谕,任何人不得靠近!刑堂、药堂长老,此事后续,由尔等共议,呈报本座再行定夺!”

“今日大比,就此中断!所有弟子,速速散去!”

宗主令下,不容置疑!

“枯荣崖?!”药园长老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

刑堂长老脸色阴沉,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完全满意,但也不敢违逆宗主之命,只能低头应道:“谨遵宗主法旨!”

“弟子遵命!”广场上所有弟子,无论心中如何震撼、不甘或好奇,此刻都只能齐声应诺,如潮水般开始退散。每个人离去前,目光都忍不住扫向那尊依旧矗立在广场中央、散发着不祥死寂气息的枯木巨兽,以及巨兽头顶那道染血的身影。

西侧看台上,林风脸色铁青,看着宗主法谕直接定了荆青冥的“囚禁”,而非立刻处死或废去修为,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但最终也只能咬牙随着人流退去。

苏清漪被同门搀扶着,失魂落魄地离开。她最后看了一眼枯木兽首上那道身影,眼神复杂到极致,恐惧、悔恨、茫然交织,最终化为一片空洞的麻木。

喧嚣的广场,很快变得空旷。

只剩下那尊狰狞的枯木巨兽,以及巨兽头顶,衣衫褴褛、血迹斑斑的荆青冥。

还有几位面无表情、身着刑堂服饰的金丹期执事,手持闪烁着禁制光芒的锁链,沉默地围拢过来。

荆青冥缓缓放下抱拳的手。宗主的口谕,将他从两位长老的冲突漩涡中暂时摘了出来,但“枯荣崖”那个地方……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善地。剥离身份,囚禁思过?这更像是暂时冷藏,等待最终的裁决。

他看着围拢过来的刑堂执事,又瞥了一眼远处尚未离去的刑堂长老那冰冷的眼神,以及药园长老那充满探究和深意的目光。

“枯荣崖……”荆青冥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左眼中那朵黑莲缓缓旋转,幽深的光芒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他嘴角扯动了一下,那抹惯有的冰冷弧度再次浮现。

没有反抗,没有言语。他心念微动,脚下那尊庞大的枯木巨兽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叹息般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崩解、消散,化作漫天纷飞的、失去了所有力量的黑色木屑,簌簌落下,如同下起了一场死亡的灰烬之雨。

巨大的兽躯迅速萎缩、垮塌,最终彻底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大堆墨黑色的朽木残骸,散发着淡淡的枯寂气息。

荆青冥的身影,从飘散的黑色木屑中缓缓落下,稳稳站在广场中央。他周身染血,气息虚弱,但腰杆依旧挺直,眼神锐利如刀。

一位刑堂执事上前一步,手中闪烁着符文的禁灵锁链哗啦作响,套向荆青冥的脖颈。

冰冷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和灵力被封锁的迟滞感。

荆青冥没有挣扎,只是抬起眼皮,那双眼睛,一只幽深如渊,黑莲隐现;一只冰冷似铁,漠然无波,平静地扫过执事冰冷的脸,扫过刑堂长老阴沉的背影,扫过药园长老深意的目光,最后投向万灵仙宗深处那片云雾缭绕、象征着权力核心的山峰。

锁链收紧,将他牢牢束缚。

“走吧。”执事冰冷的声音响起。

荆青冥迈开脚步,踏过地上散落的黑色木屑,走向未知的囚禁之地。

他的背影,在空旷的、残留着大战痕迹的广场上,显得孤独而决绝。染血的残袍在风中微微摆动,每一步踏出,都仿佛踩在命运的节点之上。

第三十七章的终局,并非终结,而是将刚刚展露锋芒的“污染花仙”,投入了一个名为“枯荣崖”的巨大漩涡中心。仙宗高层的博弈、上古传承的隐秘、自身力量的奥秘……所有的一切,都将在那片未知的崖壁上,迎来更加凶险的碰撞与蜕变。

生机瞬息竭。

枯荣自有时。

那场黑色的灰烬之雨,悄然落下,覆盖了广场的血污与战斗的痕迹,仿佛在为这场惊心动魄的闹剧画上一个短暂而充满悬疑的休止符。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名为“荆青冥”的风暴,才刚刚开始真正席卷这座古老的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