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首杀祭傀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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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毒沼泽的夜，死寂被打破，又被更深沉的恐怖笼罩。

污秽之眼——那悬浮在枯木林深处、纯粹由粘稠污秽能量构成的巨大旋涡，其核心惨绿色的光点死死“盯”着荆青冥和他身旁刚刚成型的枯木卫雏形。源自更高位格存在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泥浆，沉甸甸地压在荆青冥的每一寸血肉和灵魂上。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腐朽甜腥味，吸入肺中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啃噬。

荆青冥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左眼深处的黑莲印记疯狂旋转，竭力抵御着这股足以碾碎筑基修士的精神冲击。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周围污秽能量的联系变得艰涩滞重，仿佛经脉被无形的锁链束缚。

“呃……”他身旁，那具由刺客转化而来、刚刚凝聚成型的枯木卫雏形，反应更为剧烈。它那覆盖着死灰色木质甲壳的躯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如同老旧的木门在狂风中呻吟。眼眶中那两团由刺客怨念压缩而成的幽绿魂火，更是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剧烈摇曳、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构成核心的那团痛苦怨念光球，在这绝对的威压下瑟瑟发抖，传递出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警告！高维污染源精神威压冲击！】

【宿主精神屏障强度下降至72%！枯木傀儡‘痛苦核心’稳定性下降至65%！】

【检测到规则扭曲力场生成！空间结构稳定性降低！建议立刻脱离！】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尖锐，如同钢针扎入脑海。

逃！

这个念头无比清晰。面对这种完全超出理解范畴的存在，硬抗等同于自杀！荆青冥牙关紧咬，额头青筋暴起，意念疯狂催动体内黑莲！

“给我开！”

他低吼一声，试图强行撕开一丝空间缝隙，利用对污秽能量的亲和力进行短距离挪移。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脱身之法！

然而，就在他意念全力催动黑莲的瞬间——

污秽之眼的注视焦点，似乎发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偏移。

那巨大的旋涡核心，惨绿色的光点微微转动，越过了荆青冥，落在了他身旁那尊半跪在地、散发着同样污秽气息、却显得无比“低劣”和“粗糙”的枯木卫雏形上。

旋涡的旋转似乎放缓了一丝，那股毁灭性的威压也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微不可察的波动。并非减弱，更像是……某种审视？一种源自同源的、更高层次存在对低等造物的观察？如同巨龙俯瞰一只沾染了自身气息的蝼蚁。

就在这一瞬间！

“吼——！！！”

枯木卫眼眶中那两团剧烈摇曳、濒临熄灭的幽绿魂火，骤然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戾光芒！构成它核心的、被束缚压缩的刺客怨念，在这股足以将其彻底碾碎的恐怖威压刺激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如同被彻底点燃的、浸透了猛火油的干柴，爆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那是一种纯粹的、被死亡和痛苦逼到绝境的野兽本能！一种对一切威胁、对自身存在本身的绝望反击！一种源自“痛苦核心”最原始、最本源的凶性！

根本不需要荆青冥下达任何指令！甚至可以说，这反应完全超出了荆青冥的掌控！

“咚！”

枯木卫猛地从泥泞中站直了它魁梧粗壮的身躯！覆盖着厚实死灰木甲的躯体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它那巨大的、由数根尖锐枯木扭曲融合而成的右臂手爪，骤然紧握成拳！手臂关节处的木质瘤节在巨力挤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下一刻，它用尽全身的力量——这股力量源于它刚刚凝聚的污秽死气，更源于核心中那被彻底点燃的怨毒与疯狂——将巨大的枯木拳头，狠狠地、毫无花哨地砸进了脚下粘稠腥臭的沼泽泥浆！

“轰！！！”

泥浆如同炸开一般，墨绿色的污水和腐臭的淤泥四溅飞射！一个直径数尺的深坑瞬间出现在它脚下！一股肉眼可见的、夹杂着墨绿色污秽死气的冲击波，以枯木卫为中心，呈扇形朝着枯木林深处那只污秽之眼的方向，猛烈爆发开来！

冲击波所过之处，泥浆翻腾如沸，腐朽的枯木残骸被震成齑粉，连浓稠得化不开的瘴气都被短暂地排开、撕裂！这股力量层次远低于污秽之眼，但其核心蕴含的那股源自濒死刺客的极致怨念和枯木卫初生凶魂的悍戾，却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充满攻击性的精神波纹，带着一股“蝼蚁亦敢向天鸣”的悲壮与疯狂，狠狠撞向了那漩涡中心的惨绿色光点！

“嘶——！！！”

一个无法形容、仿佛亿万亡魂在腐朽的青铜巨钟内疯狂摩擦嘶吼的尖锐嘶鸣，猛地从那污秽之眼中爆发出来！这嘶鸣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

“噗！”荆青冥如遭重击，眼前瞬间漆黑一片，耳中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大脑仿佛被无数根烧红的铁钎贯穿搅动，剧痛让他几乎晕厥！他体内的黑莲印记剧烈震动，发出抵御的嗡鸣，莲叶边缘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鲜血不受控制地从他嘴角、鼻孔甚至眼角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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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秽之眼，被彻底激怒了！

旋涡旋转速度陡然加快！核心的惨绿色光点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如同地狱的魔瞳睁开！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混乱、仿佛要将空间都撕裂的污秽能量在旋涡中急速汇聚、压缩！粘稠如沥青的墨绿色液体如同瀑布般从漩涡边缘垂落，滴落在沼泽上，“嗤嗤”声中腐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光线变得怪异，近处的几棵枯树仿佛被无形的手揉捏，枝干呈现出违反物理规律的弯曲！

毁灭性的攻击，即将降临！

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的帷幕，带着污秽之眼被亵渎后的滔天怒火，轰然压下！

那急速汇聚压缩的污秽能量，在漩涡中心凝聚成一个令人心悸的墨绿色光团，散发出毁灭性的波动。空间扭曲加剧，光线被吞噬，连声音都仿佛被隔绝了，只剩下灵魂层面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尖啸！

荆青冥强忍着灵魂撕裂般的剧痛和七窍流血的眩晕感，挣扎着站稳。左眼黑莲印记疯狂运转，丝丝缕缕的污秽能量被强行抽取，修补着受损的精神屏障。他看到枯木卫在发出那惊天一击后，庞大的身躯僵立在原地，眼眶中的幽绿魂火剧烈跳动，仿佛在刚才的爆发中耗尽了力气，又仿佛被更高位格的怒火震慑。它那粗糙的木质拳头还深深陷在泥坑里。

“系统！锁定目标濒死有机体！启动‘有机体转化’程序！最大功率！”荆青冥几乎是嘶吼着在脑海中下达指令！他清楚，枯木卫的雏形状态极不稳定，在污秽之眼的下一波攻击下必然灰飞烟灭！唯一的生路，就是在攻击降临前，强行完成转化，让枯木卫拥有更强的承受力，甚至……成为盾牌！

【指令确认！目标：濒临能量溃散的低级污秽傀儡雏形！】

【开始扫描目标结构...结构濒临崩解！】

【开始分析能量残留...核心怨念活性激增，可引导！】

【开始引导污秽能量重塑...警告！外部高维污染源干扰严重！】

【建议：引导目标‘痛苦核心’吸收转化外部威压逸散能量！风险：核心过载崩溃概率85%！】 系统的提示冰冷而急促。

吸收外部威压逸散能量？荆青冥瞳孔一缩！这简直是火中取栗！但眼下，别无选择！

“引导！过载崩溃也比现在就死强！”荆青冥狠声道，同时将体内黑莲的力量催动到极致，疯狂抽取着周围沼泽的污秽瘴气，化作一道道粘稠的墨绿色能量流，注入枯木卫濒临崩溃的躯壳！

“吼！”枯木卫似乎感应到了荆青冥的意图，以及那注入体内的、同源却更加精纯的能量。它眼眶中的幽绿魂火猛地再次炽亮！核心处的怨念光球如同心脏般剧烈搏动起来！一股疯狂的吸力从核心爆发，不仅贪婪地吞噬着荆青冥注入的能量，更如同张开巨口的凶兽，主动去捕捉、撕扯那从污秽之眼方向逸散过来的、混乱而恐怖的威压气息！

“嗡——！”

枯木卫的躯体剧烈震颤起来！构成躯体的死灰色木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深沉、厚重，表面的纹理变得更加虬结狰狞，如同覆盖上了一层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关节处的木质尖刺和瘤节也在“咔嚓”声中变得更加粗大锐利。背脊上那三根指向天空的黑色荆棘，更是疯狂生长，尖端闪烁着幽冷的寒光！

它在变强！在荆青冥不计代价的能量注入和它自身疯狂吞噬外部威压逸散能量的双重作用下，枯木卫的转化进程被强行加速推进！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凶戾、更加沉重的气息从它身上弥漫开来！

然而，代价也是巨大的！

“呃啊啊——！”荆青冥发出痛苦的闷哼。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强行撑开的容器，不仅要承受疯狂抽取污秽能量带来的经脉胀痛，更要分担枯木卫核心吸收外部威压时传递过来的、如同亿万根钢针攒刺灵魂般的剧痛！那是污秽之眼威压中蕴含的混乱、扭曲、充满恶意的精神污染！

他左眼的视野开始模糊，黑莲印记的光芒变得明暗不定。眼前开始闪过无数混乱、血腥、充满绝望的碎片幻象——那是刺客残留的记忆碎片，在核心怨念被强行催化的过程中，被威压污染后疯狂涌现！

他看到了刺客临死前那刻骨的怨恨与不甘：“林师兄……为我报仇……”；看到了刺客腰间那块黑色木牌爆发的刺目白光（元婴级护身符）；看到了林风那张英俊却带着阴冷算计的脸；甚至看到了苏清漪在退婚当日，碾碎青冥草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复杂……

“守住心神！引导能量！压制杂念！”系统冰冷的提示如同警钟在脑海中炸响。

荆青冥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带来一丝清明。他强行将那些混乱的幻象压下，将全部意念集中在枯木卫的转化上。他能“看”到，枯木卫的核心——那团被压缩的怨念光球，正在疯狂膨胀，表面布满了不稳定的能量电弧，如同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桶！外部污秽之眼逸散的威压能量，对它而言既是补品，更是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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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

污秽之眼的蓄力完成了！

旋涡中心的墨绿色光团骤然收缩，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洞穿虚空的墨绿色射线！射线无声无息，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橡皮擦抹过，留下一道道扭曲、蠕动的黑色裂痕！速度超越了思维，目标直指——枯木卫！这个胆敢挑衅高维存在的低劣造物！

死亡降临！

“就是现在！枯木卫！挡！”荆青冥目眦欲裂，用尽最后一丝精神力对枯木卫下达了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