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因为他是我的夫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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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慈月也被沈知意哄着先去休息了。

只有沈知意这会还清醒着,竟然还有精神在厨房做吃的。

但只有真正了解沈知意的人才知道,她这是心里的那根弦已经绷到了极致,心里越乱,才会越表现出冷静的一面。

才会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听说归一法师也来了,沈知意十分吃惊。

但之前从平章的口中,她听说过归一法师与他的关系,归一法师是陆爷爷的好友,和平章也称得上忘年交,从前平章闲暇之时经常会去归元寺。

猜他应该是为平章而来,沈知意自然不敢怠慢。

擦干净手后,又解下腰上的围布,让秦思柔帮她解开襻膊,主仆俩就先行出去了。

归一法师被安置在主院的一间屋子里。

看到沈知意进来,归一法师起身与沈知意问好,微垂眼眸,口中跟着喊了一句法号。

沈知意之前就跟归一法师接触过几回。

她从前虽然不信佛,但对这位享誉盛名的法师也十分尊敬。

知晓他跟平章的关系之后,就更是如此。

“法师。”

沈知意同样与他做了一个合十礼。

她请人坐,又和他说:“平章还没醒。”

归一法师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庄子里的下人说了。

“贫僧已经知道了。”

归一法师说着,倒是又看了眼面前的年轻妇人。

上回见面,眼前的妇人还做闺阁女儿的妆扮,在大殿中见佛问佛,脸上有隐忍和不忿,像只浑身长了刺的刺猬。

听说平章与她成亲之时,他还颇为惊讶。

如今再见,记忆中那个不忿的少女,像是经历了沉淀,已经变得越来越沉静温婉,眉眼之中那对俗世不公产生的愤懑终于消失了。

她看起来虽然难掩疲惫,但竟然不见忧惧恐慌。

倒让归一有些讶异。

归一并未多看,很快他便收回视线和沈知意说道:“贫僧与平章有些渊源,这串佛珠跟随贫僧许久,劳夫人替贫僧交给平章,望佛祖保佑他平安无事。”

沈知意从前与他接触过几次,自然认出这串手串是归一法师经常佩戴的那串。

看他手腕,果然空空如也。

沈知意心下感动不已。

她起身与人欠身:“多谢法师。”

归一法师:“夫人不必多礼。”

“贫僧不能久待,这便回去了,等平章好了,贫僧再在寺中以茶相待二位。”归一法师说着便把那串手串放到了桌上,而后又起身与沈知意合十一礼,之后也没叫沈知意相送,他自行往外走去。

沈知意见他离去,忙跟秦思柔说:“思柔,你快去送送法师。”

秦思柔点头追上去相送。

沈知意握着那串佛珠在原地目送良久,待看不见归一法师的身影了,才往主院走去。

林慈月已经醒来了。

她还是放心不下,便又来这里等消息了。

林慈月终究还是知道了陆平章的真实情况,在家里就大哭了一场,来山庄的时候就双眼通红。

此时看到沈知意过来,林慈月才勉强拾起一点笑脸,不想叫她看着难受。

“来了。”

她朝沈知意招手。

沈知意点点头,走过去,任由林慈月牵住她的手。

她又看了眼前面的房舍,依旧房门紧闭。

灯笼下,沧海站在灯火通明的屋舍前,与她对视,憔悴的脸微微低下几分,摇了摇头。

沈知意心下一沉,握着佛珠的手也顿时一紧,面上却没显出分毫。

她主动和林慈月说道:“我刚包了些饺子,叫厨房送过来了,姐姐跟我去隔壁吃一些吧。”

林慈月其实不饿,也没什么胃口。

但看着沈知意的脸,林慈月还是不忍拂却,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去隔壁。

没多久,秦思柔就带着人送来了几份饺子。

沈知意跟秦思柔交待道:“让沧海他们也先吃一些,再给张太医和都禄先生他们送进去。”

秦思柔回她:“您放心,都有,奴婢刚已经喊人给他们送过去了。”

沈知意便放心了。

等秦思柔退下,沈知意刚想吃饺子,就发现身边的林慈月正在看着她。

“怎么了?”她问林慈月。

林慈月被她询问,下意识摇了摇头,过了会却还是实话实说:“我还以为平章出事,你会最先倒下。”

毕竟沈知意比起他们,实在是太小了。

林慈月从前一直拿她当妹妹看待,在林慈月的心里,沈知意和谭容一样。

都该是被人悉心娇养呵护的花朵。

没想到现在平章倒下,他们一个个都扛不住,反倒是知意撑起了所有。

想想还有些愧疚。

旁人都觉得知意嫁给平章是享福,是攀高枝。

就连他们最开始也觉得两人有些不般配,身份上太悬殊,何况之前两人还有那样的身份。

可如今再看,这段关系里到底是谁亏欠谁,是谁高攀了谁,还真是说不好。

“知意,我……”林慈月面露愧疚。

沈知意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温和地先行打断了她:“林姐姐,平章是我的夫君。”

她一句话就笼括了所有。

没有委屈,没有不甘,因为陆平章是沈知意的夫君,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林慈月这样聪明的人,自然一下子就领悟过来她的意思。

她几乎是瞬间就红了眼睛。

红唇微颤,话却说不出一句,还是被沈知意笑着握住手,轻轻握了握。

烛火下,沈知意的眉眼看起来十分温柔,唇角也轻轻扬着:“先吃饭吧。”

林慈月红着眼眶说不出话,点了点头。

夜深之后,沈知意便不让林慈月跟着她一起等了,让人先带她下去休息,又问了燕姑的情况,知道没什么大碍,便让茯苓继续在那照看着。

她自己则让沧海帮忙把归一法师送来的佛珠,送了进去。

而她守在廊下。

等沧海出来的时候,沈知意立刻问他:“侯爷怎么样?”

沧海摇了摇头,声音在经过几天没休息好后也已经哑得不行了:“侯爷还没醒。”

怕沈知意担心,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张太医说侯爷暂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如果明天能醒来就没事了。”

沈知意不知道该放心还是不放心,但也知道今天是最重要的时刻。

今天熬过去,陆平章就没事了。

但要是熬不过……

沈知意的心霎时一紧,手又再次攥紧了。

她看了看他身后已经重新关上房门的屋舍,不由问:“我能进去吗?”

沧海面露为难。

“夫人……”

沈知意便知道,自己还进不去。

没等沧海继续为难,沈知意便先收敛思绪说道:“那我先回去,有事记得立刻来跟我说。”

沧海松了口气,轻声说好。

沈知意又看了一眼他身后,这才依依不舍地被秦思柔扶着离开。

这天。

沈知意照旧没睡踏实。

夜里没得到沧海送来的消息,沈知意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紧张。

陆平章应该还没醒。

但至少,他也没出事。

“夫人,这会还早,侯爷那也还没什么消息,不如您再休息会吧。”秦思柔替她梳妆的时候,见她神情木木的,眼睛却不时想合上,不由劝道。

沈知意摇了摇头。

等梳完妆,她还是坚持起来了。

只是起来的时候,她身子便晃了晃。

秦思柔哀声:“夫人……”

“没事,”沈知意搭在她的胳膊上,“我不放心,得离他近些才好。”

秦思柔看她都这样了还坚持去,心里焦灼,却也知晓劝不住她,只能劝着她先吃了一些早膳,待她精神恢复一些之后,才陪着她过去了。

今日守在外面的是赤阳。

他们这几日也辛苦了。

看到沈知意过来,赤阳立刻迎了过去。

从前有些跳脱不够成熟的少年,如今竟然也变得沉稳了许多。

沈知意看着他问:“侯爷如何?”

赤阳回她:“之前属下问过张太医,张太医说侯爷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侯爷这会还没醒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沈知意的心随着赤阳的话一上一下。

“我……”

她刚想问她能进去看看吗?

面前的房门就被打开了,张太医走了出来。

看到沈知意出现在外面,张太医也没惊讶。

沈知意看着他喊:“张太医。”

张太医点点头,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他看着沈知意说:“夫人进来吧。”

沈知意没有一点犹豫,立刻跟着张太医进去了。

都禄先生已经不在房间了。

张太医边带着沈知意进去,边跟她说:“侯爷身上的毒素已经清除了。”

沈知意一听这话,终于松了口气。

她忍不住问:“那是不是侯爷醒来就没事了?”

张太医哑声说:“按理说是这样,不过还得等侯爷醒来后再看看,只是侯爷毕竟坐了两年轮椅,之后要彻底恢复恐怕还得很长的时间。”

沈知意忙说:“他能活着就好。”

她不强求别的,只希望陆平章平安无事。

张太医也就不再多说了。

等陪着沈知意到里间,张太医也没一起留下,只跟沈知意交待一句:“微臣就在外面,夫人陪着侯爷,要是有什么事就直接喊我。”

沈知意连连点头,说好。

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那架子床上的男人身上。

他闭着眼睛,身上盖着被子,脸色苍白无比。

等张太医一走,沈知意更是迫不及待就走了过去,坐在床边看昏睡着的陆平章。

连着三天没见了。

这三天的紧张不安,不能与外人说道的忧惧,在看到他还好好在她面前时,终于消散了许多。

沈知意想和从前一样靠到他的怀里,用力拥抱他,抚平她内心所有的不安。

又怕自己这样做会让他感到不适,只能尽可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改为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看着他。

只有这样触碰到他,感受到他的温度,她才能感到安心。

见到他之前,沈知意以为她肯定有许多话要与他说;可此时真的见到了,看着他,那满肚子的话,搜肠刮肚的,竟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好。

最后沈知意握着陆平章的手,竟安静坐了好一会,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激动的情绪渐渐如潮水般褪去。

沈知意才握着陆平章的手慢慢与他说起话来:“手腕上的佛珠是归一法师拿来给你的,他说等你好了,请我们俩去寺中喝茶。”

“阶安来过,姐夫也来过,我知道最近京城事情多,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林姐姐也来了,她知道了你的情况,很伤心,还总觉得对不住我,我说我一早就知道,陪着你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因为你是我的夫君。”

“燕姑姑也来了,她不放心,知道你的情况后还病倒了,我让茯苓陪着她,知道你没事,她肯定会很高兴。”

“我也很高兴。”

“陆平章,你之前总担心不能陪我太长的时间,现在不会了,以后你可以长长久久地陪着我,我们可以去很多很多地方。”沈知意说着说着还是眼眶湿润,把头靠到了床上,靠到了他的身体旁。

她的声音也渐渐变得越来越沙哑。

“……我还有好多地方想跟你一起去,还有好多事情想和你一起做。”

手指动了几下,沈知意察觉到之后猛地停下了声音,她不敢置信地朝被她握着的那只手看了过去。

但那只手又变回最开始的模样。

沈知意差点以为刚才只是她的幻想。

就当她内心失望的时候,耳旁忽然响起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朝朝,你该看我。”

沈知意在听到这道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呆住了一样。

心跳震耳欲聋,她僵硬着身子坐了起来,果然看到原先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人已经醒来了。

而此时,他正看着她。

虽然看起来很憔悴,但还是尽可能地翘起唇角和她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