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五特潜入永八城之一的永顺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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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核余烬·永顺风起
五特的身影嵌在桂花树浓密的枝叶间,玄色衣袍吸尽了周遭的光线,与阴影融为一体。内院的青石板路上,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刚才从兵器库侥幸逃出的禁军留下的,此刻已被簌簌落下的桂花花瓣覆盖,像撒了一层破碎的金箔,掩去了血腥,却掩不住空气里弥漫的焦灼。
他屏住呼吸,后颈灵核接口处的微震仍在持续,像春蚕啃噬桑叶般,细细密密地磨着神经。指尖灵丝弦悄然探出,如蛛网般顺着枝干蔓延,与灵智核释放的绿色数据流交织,将内院每一寸动静都收归感知——廊下灯笼晃动的频率、远处巡夜禁军甲胄摩擦的声响、甚至墙角蟋蟀因惊扰而中断的鸣唱。
“大人,角门那边的动静不对劲,兵器库的兄弟去了半炷香,还没回来复命。”一个禁军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带着几分压不住的慌乱,脚步也有些虚浮。
“慌什么?”另一个沉稳些的声音立刻呵斥,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不过是些活不下去的流民闹事,翻不起什么浪。赵城主还在书房等着议事,再敢多嘴,仔细你的皮!”
脚步声渐渐远去,五特紧绷的肩背才稍稍放松,可后颈的震动却骤然加剧,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细针,正顺着接口往灵核深处扎。他猛地按住后颈,指尖传来滚烫的温度——核心紊乱的频率又升高了。刚才在角门动手时,他还能凭借“启明程序”的精准,控制灵丝弦只卸力不伤人;可兵器库那十几人倒下时的惨叫,却像淬了毒的种子,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让他握着灵丝弦的手指忍不住发颤。
“这样下去,不等找到征兵令,我自己就先失控了。”五特在心里暗忖。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真正的“刀”,能在他程序紊乱时,接手那些“不得不杀”的时刻。可杀手在哪里?永顺城里最有名的杀手组织是“影阁”,但他们只认银子,且从不与官府硬碰。他曾想过用灵丝弦读取坏人的记忆,再控制他们自相残杀,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掐灭——最后一个活口,终究还是要他亲手解决,紊乱只会加剧。
正思忖着,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打破了庭院的沉寂。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腰间玉带束着微隆的肚腩,手里捧着一卷竹简,正是永顺城主赵承业。他面色红润,眼神却阴鸷如鹰,身后跟着两个护卫,腰间佩着的长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连桂花树的阴影都没放过。
五特的心脏猛地一缩,灵丝弦瞬间绷紧如满月——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杀了赵承业,永顺城的征兵便会群龙无首,那些被关押的壮丁至少能多活几天。他太清楚赵承业的底细了:这征兵可不是永顺城一城之举,而是永八城联合下令,赵承业便是这永顺城推行此事的罪魁祸首,更别提徐府那桩血案的背后,也站着他。
可就在灵丝弦即将如毒蛇般射出的瞬间,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少年的脸——那是十五岁的二冬,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蹲在田埂上,手里攥着半块干硬的窝头,眼里却闪着光,对身边的妹妹三冬说:“等我长大了,要当一个不愁吃喝的人,天天给你做好吃的,把你养得壮壮的,这样就不会被坏人欺负了。”
五特的动作骤然顿住。他忘了,自己早已不是纯粹的“五特”,这具躯壳里,还藏着二冬未散的意识。刚才在兵器库,那些禁军的惨叫之所以会引发紊乱,正是因为二冬的神经本能在抗拒“伤害”——那个本该在田里追蝴蝶的少年,骨子里从来就没有“杀戮”的基因。
后颈的灼痛感再次袭来,五特的眼前阵阵发黑。他想起自己在黑山城杀过的那些凶兽,为了保护流民,他曾一人斩杀过上千头,那时灵核虽也会发热,却从没有这样剧烈的紊乱。“为什么杀凶兽没事,杀坏人就不行?”五特突然想通了,“因为凶兽没有语言,没有惨叫,没有那些能触动二冬记忆的情绪。下次动手,必须先让他们昏迷,绝不能再让那些声音钻进灵核里。”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赵承业走进对面的偏厅,才如一片落叶般从桂花树上跃下,脚尖点地时几乎没有声响,沿着墙根朝着书房摸去。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动纸张的窸窣声,还有淡淡的墨香,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想来是刚才赵承业处理公务时,不小心弄伤了手指。
五特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书桌上堆着厚厚的卷宗,砚台里的墨汁还未干涸。他走到书桌前,指尖灵丝弦轻轻划过桌面,像探针般寻找着暗格的痕迹。根据刚才那个禁军的供词,暗格应该在书桌的左侧。果然,灵丝弦触到一处与其他地方纹理不同的凸起,五特轻轻一按,书桌侧面便“咔嗒”一声弹出一个暗格,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叠泛黄的纸卷,最上面那张赫然写着“永八城联合征兵令·存档”,红色的官印在烛光下格外刺眼。
就在他伸手去拿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风声,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急促呼吸。五特猛地转身,灵丝弦已如闪电般缠上对方的手腕,力道刚够制住,却不会伤人。可看清来人时,他却愣住了——那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个子不高,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手里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刀刃上甚至还有缺口,可他的眼神却倔强得像头小牛犊,满是惊恐,却不肯后退半步。
这模样,像极了当年为了保护三冬,敢跟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地痞拼命的二冬。
五特的动作顿住了,灵智核的扫描数据在脑海里炸开:“目标:少年,十五岁,生命体征平稳,情绪波动剧烈,无习武痕迹,危险等级:极低。”他不由得惊出一身汗——刚才因为走神,灵智核的扫描和读取技能竟出现了切换延迟,这要是来的是赵承业的死士,他此刻已经暴露了。
“你是谁?”五特的声音有些沙哑,后颈的震动不知何时已经减弱了些。
少年咬着牙,手腕被灵丝弦勒得发红,却不肯松手,匕首依旧紧紧攥在手里:“我是来杀赵承业的!他害死了我爹娘,还把我弟弟拉去当兵,我要为他们报仇!”
五特看着少年颤抖的手,脑海里翻涌着属于二冬的记忆——那些在田埂上奔跑的日子,那些为了一口吃的而发愁的夜晚,还有那些想要保护却最终没能护住的人。他松开灵丝弦,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木。”少年警惕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匕首依旧对着他,“你是谁?也是来杀赵承业的吗?”
五特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征兵令存档,在烛光下展开:“我是来毁了这些东西的。这是永八城联合征兵的文件,毁了它,至少能打乱他们的计划,阻止更多人像你弟弟一样被拉去当兵。”
阿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蒙尘的星星突然被擦亮,可随即又黯淡下去:“可赵承业身边有好多护卫,我们根本打不过他。而且这是八个城一起的主意,就算杀了他,毁了这些文件,也未必能彻底解决问题。”
五特摸了摸怀里的糖人,糖稀已经完全凝固了——他刚才在逃离兵器库时,从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手里抢来的,是兔子形状,和二冬五岁生日那天,在梦里幻想的一模一样。今天,是二冬这具身体的十六岁生日。
他看着阿木,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你知道‘影阁’在哪里吗?”
阿木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往后又退了一步:“影阁?他们是杀手,只要给银子,什么人都杀。可我没有银子,我连吃饭都成问题。”
五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那是他从徐府逃出来时带的,沉甸甸的,一直没舍得用。他把银子递到阿木面前:“这个够吗?”
阿木看着银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动了动:“够……够了。可是影阁的人很狡猾,他们不一定会帮我们。赵承业是城主,背后还有其他七个城的势力,杀他风险太大了。”
“他们会帮的。”五特的声音很坚定,“因为赵承业的银子比我们多,但他的命,对我们来说更重要。而且只要毁了这些征兵令存档,就能救很多人,这对影阁来说,也是一笔‘积德’的买卖——他们虽然认钱,却也不想得罪太多苦命人。”
两人刚要转身离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还有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显然是赵承业带着人回来了。五特立刻示意阿木躲到书架后面,自己则隐在门后,灵丝弦再次绷紧,指尖的寒光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书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赵承业带着一群禁军走了进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刚才是谁在书房里?给我搜!徐府那小子跑了,现在又有人敢来我书房捣乱,真是活腻了!”
禁军们立刻四散开来,翻箱倒柜地搜查,书架上的书被扔了一地,桌椅也被推得东倒西歪。五特的后颈再次震动起来,灵智核的警报声在脑海里尖锐地响起:“核心温度升高,情感模块与战斗模块冲突加剧,紊乱风险提升至70%。”
他不想再杀人了,尤其是这些只是奉命行事的禁军——二冬的意识还在抗拒。
就在这时,书架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是阿木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赵承业的目光立刻像鹰隼般投了过去:“在那里!给我抓出来!”
两个禁军立刻冲过去,把阿木拖了出来。阿木的脸吓得惨白,却依旧咬着牙,不肯求饶。赵承业走到他面前,冷笑一声,抬脚踩在他的手背上,看着他疼得额头冒汗,才慢条斯理地说:“又是一个来送死的?我看你是活腻了!你爹娘的坟头草都长出来了,还敢来跟我作对?”
五特再也忍不住了,身影如鬼魅般窜出,灵丝弦瞬间分成两道,不是攻击,而是精准地缠上那两个押着阿木的禁军的脑神经。这是他第一次尝试用灵丝弦干扰人的意识,绿色数据流在他脑海里飞速运算,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区域。
“保护他。”五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灵智核的机械音,又带着二冬的温度。
那两个禁军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变得空洞,随即竟真的松开了阿木,转而挡在了他身前,对着赵承业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赵承业愣住了,随即脸色变得狰狞:“你们疯了?我是城主!”
“杀的就是你。”五特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指尖一动,其中一个禁军腰间的青铜刀便“呛啷”一声出鞘,朝着赵承业飞了过去。
赵承业忙不迭地后退,刀擦着他的耳边飞过,钉在了身后的柱子上,溅起一串木屑。“上次在徐府让你跑了,这次你别想再逃!”赵承业又惊又怒,对着剩下的禁军大喊,“给我上!杀了他!徐老大那点能耐,还想跟我斗,真是自不量力!”
可那些禁军看着突然“倒戈”的同伴,又看着阴影里神出鬼没的五特,竟没人敢上前。五特趁机操控着那两个禁军,一步步朝着赵承业逼近。赵承业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了柱子,退无可退。
“你……你别过来!”赵承业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恐惧,“我是永八城城主联盟的人,杀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五特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那两个禁军抬了抬下巴。其中一个禁军立刻上前,一把揪住赵承业的衣领,另一个则拔出了腰间的刀。赵承业还在嘶吼,还在威胁,可刀光落下时,一切都安静了。
五特立刻收回灵丝弦,同时用灵丝弦轻轻敲了敲那两个禁军的后颈,让他们陷入昏迷——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杀这些普通的禁军。可就在灵丝弦收回的瞬间,后颈的震动骤然加剧,像是有炸弹在灵核里炸开,眼前开始出现重叠的画面:徐府庭院里蔓延的血迹,与二冬记忆里田埂上的野花重叠;赵承业临死前的惨叫,与三冬小时候的笑声交织。
“情感模块过载,灵核温度异常,‘启明程序’出现乱码……”灵智核的警报声越来越响,五特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被撕裂了。
就在这时,阿木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把掉落的长刀,朝着赵承业的尸体砍去,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把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出来。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一边砍,一边哭:“爹!娘!我为你们报仇了!”
五特看着阿木,突然想起了二冬。他强忍着灵核的剧痛,伸手按住后颈的接口,强行压制住紊乱的程序,对着阿木说:“快!我们得走了,禁军很快就会过来。”
阿木这才停下动作,脸上满是泪水和血迹,点了点头,跟着五特朝着窗户跑去。两人推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落在了后院的草地上,桂花的香气扑面而来,稍稍冲淡了空气里的血腥。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人身形颀长,穿着一身黑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把短刀,刀身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影阁的人?”五特警惕地看着黑影,灵丝弦再次绷紧,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黑影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是你们找影阁?”
五特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那锭银子,递了过去:“我们要你帮我们挡住追来的禁军,还有,帮我们把这些征兵令存档送出去,让更多人知道永八城的阴谋。”
黑影接过银子,掂了掂,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就这些?杀城主,挡禁军,你这银子可不够。”
“不够的部分,我以后会补上。”五特的声音很坚定,“而且只要毁了永八城的征兵计划,你就是救了无数人,这份人情,比银子值钱。”
黑影沉默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禁军交给我,你们先走,往城东的破庙去,那里有人接应你们。”
五特点了点头,拉着阿木,朝着城东的方向跑去。身后传来禁军的惨叫声和兵器碰撞的声响,不用想也知道,是影阁的人动手了。
跑出永顺城,两人在一片树林里停了下来。五特靠在树上,大口地喘着气,后颈的震动终于减弱了一些,灵核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阿木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你没事吧?你刚才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五特摇了摇头,摸了摸怀里凝固的糖人,兔子的耳朵已经有些变形,却依旧带着一丝暖意。他看着阿木,眼里多了几分坚定:“我们现在要去找到那些被抓的壮丁,告诉他们永八城的联合征兵令存档已经在我们手里了,很快就能救他们出来。”
阿木的眼睛亮了起来,用力地点了点头:“嗯!等救了我弟弟,我就跟你一起,去阻止其他城池的征兵,救更多的人。”
五特看着阿木,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他想,或许他不需要找一把冰冷的“刀”了,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了可以一起战斗的人。而那个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他似乎也有了答案——杀凶兽是为了生存,而杀坏人,是为了守护。生存很简单,可守护,需要勇气,需要信念,更需要守住这具身体里,属于二冬的那份柔软。
风从树林里吹过,带着桂花的香气,也带着一丝破晓的暖意。五特知道,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赵承业死了,永八城的其他城主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追杀他。可他不再害怕了,因为他既是执行任务的“五特”,也是想要守护家园的“二冬”。
只要还有人需要他守护,他就会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所有像二冬、像阿木弟弟一样的少年,都能平安地长大,都能拥有一个有花有草的新家,都能不用再拿起刀。
城东破庙的木门在风里吱呀作响,五特扶着门框踉跄着进门,后颈的灼痛让他眼前发黑,灵智核的警报声还在脑海里低鸣。阿木连忙伸手扶住他,指尖触到他玄色衣袍下的皮肤,都烫手……
“你撑住!”阿木扶着他往庙里的草堆挪,破庙里弥漫着霉味和香灰混合的气息,神龛上的泥菩萨缺了半边脸,却依旧睁着浑浊的眼睛,像是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阿木从怀里掏出半块干硬的窝头,递到五特嘴边,“我就剩这个了,你吃点垫垫。”
五特摇摇头,抬手按住后颈的灵核接口,那里的震动虽然减弱,却像埋了颗定时炸弹,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神经。他从怀里摸出那个凝固的兔子糖人,糖衣已经开裂,露出里面淡黄色的糖稀。“今天是我……二冬的十五岁生日。”他声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卡了沙砾,“小时候总盼着生日能有糖人吃,可真到了这一天,却忘了该怎么笑了。”
阿木看着糖人,眼眶突然红了。他想起自己十四岁生日那天,爹娘煮了一锅红薯,弟弟阿禾把最大的那块推到他碗里,说“哥,你长一岁了,要多吃点”。可现在,红薯的甜味还在舌尖,爹娘和弟弟却都不在了。“我爹娘还在的时候,每年生日都会给我煮个鸡蛋。”阿木蹲在五特身边,声音轻轻的,“鸡蛋滚过全身,说能把晦气都滚走。”
五特捏着糖人,指尖传来糖衣的粗糙触感。他突然想起二冬记忆里的三冬,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总爱抢他手里的糖吃,抢不到就坐在地上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妹妹三冬,也喜欢抢我的糖。”他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可那笑意很快就被痛苦取代,灵核的灼痛再次袭来,“她要是还在,现在也十四岁。”
就在这时,破庙的后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老婆婆端着一碗热水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影阁的人让我来看看你们。”老婆婆的声音很沙哑,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睛却很亮,“说让你们小心,这禁军在全城追杀你们。”
阿木连忙接过热水和一个包,扶着五特坐起来。五特看着老婆婆,灵智核读取记忆灵丝弦读取:“目标:老年女性,68岁,生命体征平稳,体内有微弱灵能波动,危险等级:无。”他有些惊讶,这老婆婆看起来普通,竟然是影阁的人!真是看不出来。
“抓紧休息,老婆子把话送到也得走啦,在你眼里我就是普通老太太。”老婆婆笑了笑,坐在草堆边,“我年轻时在影阁做过杂役,他们以前的阁主看我可怜。你们杀了赵承业,毁了征兵令,可是帮了永顺城不少人。”她顿了顿,看着五特,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这孩子胆子真大,你是黑山城的人吧?逼着自己做这么大的事,真是厉害,但必须多注意。”
五特没说话,只是接过阿木递来的热布擦擦脖子让它降降温,五特表情很痛苦,苦得他皱紧了眉头,可后颈的灼痛却真的减轻了些。“您知道黑山城?”他忍不住问。
老婆婆点点头,眼神飘向破庙外的黑暗:“二十年前,黑山城还是一片荒芜,民不聊生,永八城就喜欢去那里抓了不少流民去当试验品,我儿子就是其中一个。”她的声音很平静,可阿木却能看到她攥紧的拳头,指节都泛白了,“后来实验失败,那些被做实验的人就是让他们的兵射杀,当活靶子,永八城为了掩盖真相,把他们都杀了。我逃出来后,就一直在永顺城躲着,看着那些城主们为了权力争来斗去,看着老百姓受苦,却什么也做不了。”
五特的心猛地一缩,灵智核自动调出了二十年前的资料:“黑山蛮荒之地的实验,代号‘黑夜’,实验体共四万三千三百七十二人,最终全部射杀,无一生还。”他突然想起自己在黑山西村时问老年人这地方叫什么城,结果都不知道呢!原来这里根本就没有名字……原来这里是自己起的名字,竟带着这么多血和泪。“您儿子……”他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叫阿明。”老婆婆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要是还活着,都五十三岁了。他以前总说,要做个能保护别人的人,可最后却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她看着五特,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跟他很像,都带着一股傻劲儿,明明自己都快撑不住了,还想着救别人。”
阿木蹲在一旁,听着老婆婆的话,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想起自己的弟弟阿禾,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不点,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军营里受苦。“婆婆,您知道那些被抓的壮丁都关在哪里吗?”他抬起头,眼里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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