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木轮碾过的地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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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花与代码的温度·第二篇(第五章·木轮滚过晨露时)
晨光把茅草屋顶的露珠蒸成细雾时,五特是被手心的刺痛弄醒的。他趴在木头堆上眯了半宿,青铜刀还攥在手里,刀刃压着掌心的红痕——那是昨晚挖第二个轮子时磨出来的,现在沾了点露水,痒得发疼。
“二哥?”草堆那边传来三冬软软的声音,带着刚醒的鼻音。五特回头,就见小姑娘抱着小白坐起来,头发乱得像揉过的麻线,眼睛却亮得很,“轮子做好啦?”
“还差最后一点。”五特举起手里的空心圆木,轮圈上已经挖好了六个小孔,像给木头睁的小眼睛,“今天把车架拼好,咱们就能推着车去后山了。”
三冬立刻爬起来,光着脚跑到他身边,小白从她怀里探出头,“呜呜”叫着蹭了蹭五特的手背。五特把青铜刀放在石头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细得能看清骨头,用力攥拳时,手腕上的皮肤都能捏出褶子。六岁的身体,亏空了这么久,昨天劈木头时胳膊酸得差点抬不起来,现在连握刀的手指都在发颤。
“等不起啊……”他在心里叹气,灵智核里闪过“奴隶市场”的模糊资料——镇上的奴隶主每个月会在东头的空地上摆摊,死契约的奴隶最便宜,尤其是那些看着壮实、脑子不太活络的,只要十张完整的鹿皮,或者二十斤小米。可他们现在连一张鹿皮都凑不齐,更别说粮食了。
“二哥,你怎么了?”三冬拽了拽他的衣角,小手碰了碰他掌心的红痕,“是不是疼呀?我给你吹吹。”她踮起脚,对着五特的手心轻轻吹气,呼出来的热气带着奶味,痒得五特忍不住笑。
“不疼,”他把三冬抱到石头上坐好,“你乖乖在这儿看着小白,二哥去煮点粥,吃完咱们就拼车架。”
灶台里的柴火很快燃起来,陶罐里的野菜粥咕嘟咕嘟冒泡,五特蹲在旁边,脑子里飞速盘算——赚钱最快的就是做新颖的工具。镇上的人用的锄头都是木柄绑块青铜片,挖地时得弯腰用蛮力;捕兽的陷阱也简单,就是挖个坑盖点草,稍微机灵点的猎物根本掉不进去。他能做带弧度的青铜锄头,省力还挖得深;再做个带触发机关的捕兽夹,用树枝和藤蔓就能拼,肯定能卖钱。
“对了,还有石子。”五特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石子——灵智核里的“弹道计算”模块还在,不管是什么形状的石子,只要他扔出去,准能砸中目标。昨天在后山看到几只肥硕的山鸡,要是能用石子打下来,既能当肉吃,还能把鸡毛拔了做毽子卖,镇上的小孩肯定喜欢。
“二哥,粥好啦!”三冬抱着小白跑过来,鼻子凑到陶罐边闻了闻,“好香呀,比昨天的蛋羹还香!”
五特把粥盛出来,晾了晾递给她:“慢点喝,别烫着。”他自己喝着粥,眼睛却盯着门口的木头——车架需要两根长木条当横梁,得用青铜刀把木条削得平整,再在两端挖好和轮子匹配的凹槽,最后用木铆固定。可他的手劲不够,昨天削木条时,刀刃总是歪,差点把木条劈成两半。
“要是有个力气大的帮手就好了……”五特咬了口野菜,心里又想起奴隶的事。死契约的奴隶最安全,不用怕背叛,只要给口饭吃,就能乖乖干活。最好是那种虎背熊腰、说话直来直去的,别太聪明——他和三冬太小,要是奴隶心思多,反倒是个麻烦。
吃完早饭,五特拿起青铜刀,开始削车架的横梁。三冬坐在旁边,把昨天捡的木屑堆成小堆,小白趴在木屑堆上,时不时用爪子扒拉两下,把木屑扒得满地都是。
“二哥,你看小白在玩木头!”三冬指着小白笑,小姑娘的笑声像刚熟的野果,甜滋滋的。五特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小白把一块木屑扒到自己脚边,小兽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在邀功。
“小白真厉害,”五特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手里的青铜刀却突然滑了一下,在木条上划了道歪歪扭扭的痕,“该死。”他低骂了一声,手腕又酸又麻,得停下来揉好一会儿才能再动。
“二哥,歇会儿吧。”三冬跑过来,用小手帮他揉手腕,“我给你唱首歌,是娘以前教我的。”她清了清嗓子,小声唱起来:“山尖尖上的云,飘呀飘;草窝里的虫,叫呀叫;我的哥哥,背着我,走呀走……”
歌声软软的,飘在晨光里。五特看着三冬认真的侧脸,心里的烦躁慢慢散了。他握住三冬的小手,轻声说:“唱得真好听,等咱们有了车,二哥推着你,你再唱给二哥听。”
“好!”三冬用力点头,突然指着门口喊,“二哥,有小鸟!”
五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只灰扑扑的小鸟落在门口的石头上,正啄着地上的草籽。他心里一动,摸起口袋里的小石子——灵智核瞬间计算出风速、距离和角度,他手腕轻轻一扬,石子“嗖”地飞出去,正好砸在小鸟的翅膀上。
小鸟扑腾了两下,落在地上不动了。三冬眼睛瞪得圆圆的:“二哥好厉害!像弹弓一样!”
“这叫石子暗器,”五特笑着站起来,走过去把小鸟捡起来,“中午给你做烤鸟肉吃。”他掂量了一下小鸟的重量,心里盘算着——要是每天能打个三五只鸟,烤干了拿到镇上卖,一只换半张鹿皮,十天就能攒够五张,再加上做工具卖的钱,说不定一个月就能凑够买奴隶的钱。
“二哥,你怎么不吃惊呀?”三冬凑过来,看着他手里的小鸟,“以前二冬哥哥用弹弓都打不着小鸟,你用手扔石子就中了!”
五特摸了摸鼻子,总不能说自己脑子里有个计算器吧?他只能编了个瞎话:“以前在山里跟着老猎人学的,他说扔石子要看着小鸟的影子,跟着影子扔就中了。”
“哇!老猎人好厉害!”三冬满眼崇拜,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那二哥以后教我好不好?我也想打小鸟,给二哥做烤鸟肉吃。”
“等你再长大点,”五特刮了刮她的鼻子,“现在你力气太小,扔不动石子。”他把小鸟放在陶罐里,又拿起青铜刀——歇了一会儿,手腕不那么酸了,得赶紧把车架做好。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五特总算把两根横梁削平整了。他在横梁的两端挖好凹槽,又把昨天做好的轮子拿过来,试着往凹槽里放——大小正好,可怎么固定呢?他想了想,用青铜刀在轮子和横梁的连接处挖了个小孔,然后把削尖的细木条插进去,用力一敲,木条嵌进孔里,轮子和横梁就牢牢连在一起了。
“成了!”五特试着推了推车架,轮子“咕噜咕噜”转起来,虽然有点晃,却比镇上王爷爷的木车稳多了。三冬跑过来,抓住车架的把手,用力往前推,小脸憋得通红:“真的不费劲!二哥,咱们的车做好啦!”
小白也跟着跑过来,围着车架转圈圈,时不时用头蹭一蹭轮子,像是在庆祝。五特看着兴奋的妹妹和小兽,心里暖暖的,可一想到自己这弱不禁风的身体,又忍不住皱起眉——刚才推车架时,他才推了几步,就喘得不行,要是以后拉着矿石下山,说不定得歇好几次。
“必须尽快买奴隶。”五特在心里打定主意,“下午先去后山试试车,顺便打几只猎物,再采点野菜,晚上拿到镇上卖,看看能换多少钱。”
中午的烤鸟肉很香,三冬吃得满嘴油,小白也分到了一小块,吃得小嘴巴吧唧响。吃完午饭,五特把赤铁矿装进麻布包,放在车架上,又把青铜刀别在腰上,对三冬说:“咱们去后山拉矿石,顺便看看能不能再打几只鸟。”
“好呀!”三冬立刻跳起来,抓住车架的把手,“我来推车!”她用力往前拉,车架却纹丝不动——麻布包里的矿石太重,她根本拉不动。
五特笑着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一起往前推:“两个人一起推,就不费劲了。”车架慢慢动起来,轮子滚过地上的草屑,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是在唱歌。
两人一兽推着车往后山走,三冬走得很起劲,时不时停下来,指着路边的野花让五特看。走到昨天发现野果的灌木丛前,五特停下来:“咱们采点野果,晚上拿到镇上卖。”
三冬立刻跑过去,踮着脚摘野果,小白也跟着在灌木丛里钻来钻去,时不时叼着一颗野果跑过来,放在五特脚边。五特笑着把野果捡起来,放进麻布包——这些野果红彤彤的,看着就甜,镇上的小孩肯定喜欢,一颗能换两个铜板,一袋子就能换不少。
采完野果,他们推着车继续往后山走。走到乱石堆前,五特把车上的麻布包拿下来,开始往里面装赤铁矿。三冬也帮着捡矿石,小手冻得通红,却一点也不喊冷。小白趴在旁边的石头上,眼睛盯着远处的树林,像是在放哨。
“二哥,你看那边有兔子!”三冬突然指着树林喊。五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只灰兔子正在树林边啃草,离他们只有十几步远。他立刻摸起口袋里的石子,灵智核瞬间计算好角度,手腕一扬,石子“嗖”地飞出去,正好砸在兔子的腿上。
兔子疼得蹦了两下,想要逃跑,五特又扔出一颗石子,砸在它的另一条腿上。兔子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三冬跑过去,把兔子抱起来,笑得眼睛都眯了:“二哥好厉害!这只兔子好大,能换好多粮食吧?”
“能换两张鹿皮,”五特走过去,摸了摸兔子的重量,“晚上拿到镇上卖,再加上野果,能换不少钱。”他把兔子放进麻布包,又继续往里面装矿石——这次有了车,能多装些矿石,以后炼铁就有材料了。
装了满满一麻布包矿石,五特把包放在车上,和三冬一起推着车往回走。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只山鸡,五特用石子打下两只,都放进了麻布包。三冬看得越来越兴奋,时不时让五特教她怎么扔石子,可她力气太小,石子扔出去没几米就落地了,逗得五特哈哈大笑。
“二哥,你别笑嘛!”三冬噘着嘴,却也忍不住笑起来,“等我长大,肯定能比二哥扔得准!”
“好,二哥等着看,”五特揉了揉她的头,心里却在想——等她长大,自己这具身体也该长结实了,到时候有了奴隶帮忙,他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回到茅草屋时,太阳已经快落山了。五特把矿石倒进陶罐里,又把兔子和山鸡处理干净,用松枝串起来,架在灶台边烤。三冬坐在旁边,帮他添柴火,小白趴在她脚边,盯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猎物,小舌头伸出来,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二哥,这些能卖多少钱呀?”三冬看着烤得金黄的山鸡,小声问。
“兔子能换两张鹿皮,山鸡一只换半张,野果能换十个铜板,”五特一边转动松枝,一边算,“加起来能换三张鹿皮,再加上咱们之前的鹿肉干,能换四张。”
“四张!”三冬眼睛亮了,“那咱们很快就能攒够买奴隶的钱了吧?”
五特点点头:“只要咱们每天都能打到猎物,再做些工具卖,一个月就能凑够十张鹿皮。”他想起奴隶市场的事,又补充道:“买奴隶要找那种壮实的,不爱说话的,这样才安全,不会欺负咱们。”
“嗯,”三冬似懂非懂地点头,“就像镇上的李大叔那样,他长得好高,力气好大,每次搬粮食都不用别人帮忙,而且他从来不跟人吵架。”
五特笑了——没想到三冬还能说出个例子来。他想起镇上的李大叔,确实是个老实人,可惜是自由身,要是能买到那样的奴隶就好了。
烤好猎物,五特把它们装进麻布包,又把野果也装进去,然后对三冬说:“咱们去镇上卖东西,你乖乖跟在二哥身边,别乱跑。”
“好!”三冬点点头,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小白也想跟着去,却被五特留在了家里——镇上的人怕野兽,带着小白去会惹麻烦。
傍晚的镇上比下午热闹多了,到处都是卖东西的吆喝声。五特带着三冬走到奴隶市场旁边的空地——这里是小商贩摆摊的地方,很多人在这里买卖猎物和野菜。
他把麻布包放在地上,把兔子和山鸡摆出来,野果放在旁边。很快就有人围过来,一个妇人拿起野果,尝了一口:“真甜,多少钱一颗?”
“两个铜板一颗,”五特说,“买十颗送一颗。”
妇人立刻买了十颗,付了二十个铜板。旁边的人看到了,也纷纷过来买野果,不一会儿,一袋子野果就卖完了。
接着是山鸡,一个猎户模样的男人走过来,拿起山鸡看了看:“这山鸡挺肥,半张鹿皮一只,我买了。”他从怀里掏出半张鹿皮,递给五特,拿走了两只山鸡。
最后是兔子,一个掌柜模样的男人走过来,看了看兔子:“这兔子够大,两张鹿皮,我要了。”他付了两张鹿皮,把兔子拿走了。
不一会儿,东西就全卖完了。五特手里拿着三张鹿皮和二十个铜板,心里美滋滋的——这是他们第一次赚这么多钱。三冬也很兴奋,拉着他的手,小声说:“二哥,咱们赚了好多钱,以后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是呀,”五特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咱们会赚更多钱,买好多粮食,再买个奴隶,让他帮咱们干活。”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一阵争吵声。五特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奴隶主正拉着一个壮实的男人,对着围观的人喊:“死契约奴隶,只要八张鹿皮!这小子力气大,能扛两百斤粮食,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只会干活!”
五特心里一动,拉着三冬走过去。只见那个奴隶长得很高,肩膀宽得像门板,胳膊上的肌肉鼓鼓的,脸上带着点憨厚的表情,被奴隶主拉着,也不知道反抗,只是低着头,嘴里小声嘟囔着:“我要干活,我要吃饭……”
“这奴隶多少钱?”五特走上前,问奴隶主。
奴隶主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三冬,皱着眉问:“你买奴隶?你有那么多鹿皮吗?”
“我现在有三张,”五特说,“剩下的五张,我半个月内给你,要是我给不了,这些鹿皮就归你,我还再给你两只山鸡。”
奴隶主想了想,觉得划算,就点点头:“行,不过你得写个欠条,要是半个月内给不了鹿皮,我就把你这妹妹当抵押。”
五特心里一紧,刚想反驳,三冬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二哥,我相信你,咱们能凑够鹿皮的。”
五特点点头,接过奴隶主递过来的炭笔和麻布,写下欠条。奴隶主接过欠条,满意地点点头,把奴隶推到五特身边:“这小子叫石头,以后就是你的人了,你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石头抬起头,看了看五特,又看了看三冬,小声说:“我叫石头,我会干活,我能扛两百斤粮食……”
五特忍不住笑了——这奴隶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虎了吧唧的,只会干活,不会耍心思。他拍了拍石头的肩膀:“以后你就跟着我,我管你吃饭,你帮我干活,行吗?”
石头立刻点点头,用力说:“行!我会干活,我能扛两百斤粮食!”
旁边的人都笑了,一个老人笑着说:“这小子虽然笨,却是个老实人,你买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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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特也笑了,拉着三冬的手,对石头说:“咱们回家。”
石头跟在他们身后,一步一步往前走,像个听话的大孩子。三冬时不时回头看他,小声对五特说:“二哥,石头大哥好高,以后他能帮咱们推车吗?”
必须能……
暮色把山路染成淡金色时,五特牵着三冬的手走在前面,石头跟在后面,肩膀上扛着空荡荡的木车架——方才卖完东西,五特特意让他试试力气,石头单手就把装过矿石的车架举了起来,吓得三冬赶紧拽着五特的衣角躲了躲,又忍不住偷偷回头看,觉得这“新帮手”的胳膊比家里的陶罐还粗。
“石头大哥,你走慢点呀,别踩疼小草。”三冬见石头的大靴子总往路边的草叶上踩,忍不住回头喊了一声。石头立刻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草,又抬头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不踩,不踩小草。”说着就往路中间挪了挪,步子迈得更小了,像怕踩碎地上的月光。
五特忍不住笑——这石头倒是比他想的还实在,就是脑子转得慢,不过这样正好,省得生出事端。他正盘算着明天要做的捕兽夹图纸,就见前面岔路口晃过来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走一步晃三晃,正是村长。
“二冬,三冬,可算碰到你们俩了。”村长老远就挥了挥手,走到跟前才看见后面的石头,愣了愣,“这是……”
“是帮我们干活的人。”五特没提奴隶的事——村里对奴隶的看法向来复杂,多说反而麻烦。他拉着三冬往前凑了凑,“村长爷爷找我们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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