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阴契结算,前路未央(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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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魂涧底的死寂,被涧水沉闷的轰鸣衬得愈发沉重。洞窟内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尸腐和一种灵魂湮灭后的虚无气息。天光吝啬地从高处岩缝透下几缕,勉强照亮狼藉的地面。
苏念强忍着胸骨碎裂的剧痛和元炁枯竭的虚弱,将那本残破却触手温润、散发着古老地脉气息的《守山书》上半部残卷,小心地收入背包。指尖拂过那非皮非帛的材质,仿佛能感受到山峦的呼吸和先辈的守护意志。他看向林晚,她正吃力地将昏迷的龙保山扶起,靠坐在岩壁旁,自己也是脸色煞白,摇摇欲坠。葫芦里,唐雨薇的魂息传递出巨大的悲痛和茫然,父亲的获救与兄长的彻底毁灭,让她如同身处惊涛骇浪中的孤舟。
就在苏念准备帮助唐振邦时——
呼——!
一股冰冷、纯粹、带着绝对秩序与死亡气息的阴风,毫无征兆地灌入洞窟!洞内残留的微光瞬间黯淡,温度骤降至冰点!涧水轰鸣声仿佛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只剩下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死寂。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洞窟中央的阴影里。
依旧是那身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玄黑色长袍,宽大的兜帽低垂,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毫无血色的下巴。腰间悬挂着那枚熟悉的、刻满繁复阴文的古朴令牌,散发着幽冷的光泽。正是当初在栖凤苑书房,与苏念定下“阴契”的阴差!
他站在那里,仿佛就是死亡本身。洞窟内弥漫的尸腐和怨气,在他周身三尺之外,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消散无踪。
“苏念。” 冰冷、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如同两块寒冰摩擦,直接响在苏念的识海深处,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契约感应,此地怨气冲霄,凶魂尽散,因果已了。”
阴差那毫无温度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苏念的身体,落在他识海深处那道冰冷的契约烙印之上。“阴间讲求公平。阴契,束缚亦是桥梁。你此行,解盘龙坳之厄,助沉冤之魂得雪,诛邪修,护生魂……此为大善,有大功德。”
随着他的话语,苏念识海中那枚冰冷的契约烙印,竟微微震动起来!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精纯、带着神圣温暖气息的淡金色光芒,如同晨曦穿透寒冰,缓缓自烙印深处渗出!这金光迅速融入苏念枯竭的识海和濒临崩溃的身体!
嗡!
如同久旱逢甘霖!苏念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席卷全身!胸骨碎裂处的剧痛被抚平了大半!枯竭的经脉如同被注入清泉,虽然远未充盈,却不再有那种撕裂的空虚感!更重要的是,灵魂深处那道如同跗骨之蛆的契约烙印,带来的冰冷刺痛感和那沉甸甸的“夺命”预警,竟被这股温暖的金光强行压制、削弱了一丝!虽然烙印本身依旧存在,如同悬顶之剑,但那“剑锋”似乎……钝了那么一丝丝!
十八死劫!这功德金光,竟能削弱那索命的死劫之力!
苏念心神剧震!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功德”对阴契、对那致命死劫的影响!阴差所言非虚!这契约,果真是一柄双刃剑!
“此乃你应得之功,暂寄于契,缓你命劫之锋。” 阴差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波澜,“然,契约根本未变。十八之期,仍为死线。好自为之。”
说完,他那兜帽阴影下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苏念腰间那温养着唐雨薇魂息的葫芦。
“阴魂滞留阳世,终非正途。既遇,便顺手带下。” 阴差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法则之力。他并未动手,只是腰间那枚古朴令牌幽光一闪。
葫芦内,唐雨薇的魂息猛地一颤!一股无法抗拒的、温和却无比强大的接引之力瞬间降临!那月光般的魂息剧烈波动,传递出强烈的不舍、担忧,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苏念……谢谢……保重……照顾好……自己……和我爸……”一道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带着最后的眷恋和嘱托,传入苏念识海。
紧接着,那缕温润的月光魂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从葫芦中飘出,化作一道极其稀薄、几乎透明的女子虚影,对着苏念和林晚的方向,深深一礼。虚影的目光,充满了感激、不舍,最终化为一片平静,随着那令牌的幽光,缓缓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再无踪迹。
唐雨薇……走了。被阴差接引,重入轮回。
一股巨大的空落感和淡淡的悲伤瞬间攫住了苏念和林晚的心。那个温婉、执着、命运多舛的女子,终究还是离开了。
阴差做完这一切,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那冰冷的目光最后扫过洞窟内昏迷的龙保山和唐振邦,并未停留。朝邋遢道士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玄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无声无息地淡化、消失。
那股令人窒息的阴冷气息也随之散去,涧水的轰鸣声重新涌入耳中。
洞窟内,只剩下劫后余生的沉重喘息和无声的悲伤。
……
处理完洞窟内的残局,将重伤的龙保山和依旧昏迷的唐振邦小心安置好,又耗费了苏念不少刚刚恢复的微薄元炁。当三人(加上苏醒后勉强能走的龙保山)互相搀扶着,沿着湿滑陡峭的山径,重新回到盘龙坳村口时,已是次日清晨。
笼罩山村的浓雾淡去了许多,天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下几缕微光。村口那几棵老樟树沉默地伫立着,见证了昨夜涧底的惊心动魄,也见证着此刻的惨淡归来。幸存的村民们早已得到消息,聚集在村口,看到龙保山还活着,虽然重伤,却都松了口气,眼中充满了敬畏和后怕。而当他们看到被抬回来的、昏迷不醒的唐振邦时,神色则复杂了许多。
邋遢道士不知何时已经先一步回到了村里,正歪靠在老樟树下,抱着他那重新灌满了劣酒的歪嘴葫芦,有一口没一口地灌着,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看到苏念他们回来,也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
“啧啧,活着回来啦?命挺硬。” 他灌了口酒,目光扫过脸色苍白、魂魄气息依旧不稳的林晚,又落在苏念身上,带着惯常的嫌弃,“小子,你这小相好的魂魄,被那尸蛊和昨晚的魂战伤得不轻啊,跟个破瓷器似的,全靠你那点星辉和地气吊着。回去不好好温养,留下点魂魄暗伤,以后有你哭的!”
林晚被他那句“小相好”说得脸颊瞬间飞红,羞恼地瞪了他一眼,却无力反驳,只能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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