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艺术墙上的红衣女人 八(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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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冰冷粘腻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呼吸声,戛然而止。

扣在我右手手腕上的、如同铁钳般的力量,猛地一松。

那双近在咫尺、燃烧着暗红幽光的瞳孔,在接触到那粘稠暗红颜料的瞬间,如同被投入滚烫油锅的冰块,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眼欲瞎的血色强光。

“嘶——啊啊啊啊啊——!!!”

一声前所未有的、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混合了无尽痛苦、暴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触及本源的极致恐惧的尖啸声,如同核爆般在狭小的宿舍内轰然炸响。

那声音不再是单纯从小王喉咙里发出!更像是无数个重叠的、非人的、饱含怨毒的尖叫声同时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里挤压出来。

整个宿舍的空气都在疯狂震动!窗户玻璃发出高频的嗡嗡悲鸣。

小王的整个身体如同被高压电流贯穿,瞬间绷直。

然后开始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扭曲到极致的、违反人体结构的疯狂痉挛和抽搐,他的头颅猛地向后仰起,几乎要折断脖颈。

四肢如同提线木偶般疯狂地甩动、抽打,身体重重地撞击在旁边的书桌、床架、墙壁上,发出沉闷可怕的撞击声。

糊在他脸上的那团粘稠暗红颜料,仿佛拥有了生命,它不再仅仅是污迹,而像某种贪婪的、蠕动的活物。

正疯狂地、贪婪地向着他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爆发出刺眼红芒的眼睛——侵蚀、渗透!颜料与他皮肤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滋”的、如同强酸腐蚀皮肉的可怕声响,一股更加浓郁、更加令人作呕的焦糊恶臭和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呃……啊……不……!”混乱的、断断续续的嘶吼和呜咽从小王剧烈抽搐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里,似乎夹杂着属于小王本人的、极度痛苦的哀嚎,以及那个非人存在的、充满无尽怨毒和恐惧的咆哮。

两种声音疯狂地交织、撕扯,形成了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恐怖二重奏。

禁锢消失了。

扣住我手腕的力量彻底消失了。

我连滚带爬地向后蹭退,后背再次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才勉强停下。

眼睛因为极度的惊骇而瞪大到极限,瞳孔中倒映着眼前这如同地狱降临般的恐怖景象。

小王的挣扎越来越剧烈,也越来越……诡异。他脸上的皮肤在暗红颜料的侵蚀下,如同融化的蜡油般开始扭曲、变形。

那团粘稠的颜料如同有生命的藤蔓,疯狂地缠绕、钻进他的鼻孔、嘴巴、耳朵。

而那双眼睛里的暗红幽光,在颜料的覆盖下,如同被投入深海的火焰,疯狂地闪烁、挣扎、试图穿透那层粘稠的污血,却最终被死死地包裹、压制。光芒越来越微弱,越来越混乱。

“嗬……嗬……”他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身体痉挛的幅度开始减弱,但每一次抽搐都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垂死挣扎的无力感。

他双手胡乱地在脸上抓挠着,试图撕掉那些如同跗骨之蛆的暗红粘液,指甲在融化的皮肤上划出道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但那粘液如同活物,反而更加疯狂地顺着他抓挠的伤口向内侵蚀。

终于,在一次剧烈的、几乎将身体对折的痉挛之后,小王的动作彻底停止了。

他像一截被砍断的木桩,直挺挺地、面朝下地砸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砰。

沉闷的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

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身体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着,证明还有一丝气息。

糊在他脸上和后脑勺上的暗红颜料,如同贪婪的寄生虫,依旧在缓缓地、令人作呕地蠕动、渗透。

他的衣服被挣扎时撕扯得破烂不堪,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青黑色的瘀痕和擦伤,有些地方甚至渗出了暗红色的、粘稠度极高的液体,与那蠕动的颜料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焦糊恶臭、血腥味和腐烂淤泥的腥气。

宿舍里一片狼藉,桌椅倾倒,杂物散落,如同经历了一场小型风暴。

死寂。

一种劫后余生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我瘫坐在门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烈的恶臭和血腥味。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胸而出。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手肘、膝盖、后背、后颈、手腕……无处不痛。冷汗混合着灰尘和泪水,糊满了整张脸。

结束了?

那个东西……被那管颜料……封住了?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那具趴伏着的、微微起伏的身体。小王的……身体。

就在这时。

地上那具趴伏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

不是抽搐。是手指。

那只沾满了暗红粘液和污血的手指,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在地面上,划动了一下。

动作僵硬,带着一种非人的滞涩感。

指尖沾着粘稠的暗红颜料和污血,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留下了一道极其短促、极其扭曲的……暗红色痕迹。

那痕迹很短,很潦草。

但它的形状,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刺入了我的眼底。

一个箭头。

一个用暗红污血画出的、歪歪扭扭的、指向……宿舍门方向的箭头。

紧接着,那只手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猛地垂落下去,砸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啪”一声。

身体也彻底失去了所有动静,只剩下极其微弱的起伏。

死寂再次降临。

只有我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在狼藉的房间里回荡。

那个箭头……指向门……

什么意思?它……它想出去?它在……指引方向?还是……一个警告?

极致的寒意瞬间从脊椎骨炸开,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猛地转过头,惊恐的目光死死盯住身后那扇紧闭的宿舍门。

门外……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