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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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丝光芒消失了，只剩下那扇冰冷、厚重、仿佛亘古永存的青铜门，以及门壁上那些沉默的、古老的纹路。

一切尘埃落定。

解雨辰猛地刹住脚步，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瞪着那扇紧闭的门，仿佛要将它瞪穿。他刚才看到的……是幻觉吗？十七和黑瞎子……被关进了门里？！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淬毒的利刃，瞬间锁定了站在门前、同样望着青铜门失神的张起棂，声音因为极致的震惊、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厉扭曲：

“张起棂！刚才那是什么？！黑瞎子为什么在里面？！十七呢？！你对他做了什么？！开门！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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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在身后沉重地关闭，将所有的喧嚣、质问、杀意都彻底隔绝在外。门内，并非想象中的绝对黑暗，反而弥漫着一片柔和而神秘的蔚蓝色光晕，如同置身于星云深处。

空间广阔得仿佛没有边际，脚下是光滑如镜、却非金非玉的奇异材质，四周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而庞大的能量波动。这里一片死寂，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无数柔和的蓝色光点，如同受到吸引的萤火虫，从前方的虚无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争先恐后地、温柔地没入言十七的胸口，融入那枚正在逐渐恢复光泽的陨玉之中。这番景象，瑰丽而神奇，让紧紧抱着言十七的黑瞎子看得目瞪口呆。

他年轻气盛时也曾闯入过这里，那次经历几乎让他本就特殊的眼疾恶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成为了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诅咒和痛苦之源。

然而这一次，他却感觉到了截然不同的体验！

那双常年如同蒙着阴翳、时常灼痛、需要墨镜遮挡的眼睛，此刻感受到的竟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清凉舒爽！仿佛某种一直侵蚀着他的阴寒力量正在被这门内的能量温和地驱散和净化！

更让他震惊的是，他背后那几年前不幸惹上的仙物，此刻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和刺激，竟然发出一种他能感知到的、痛苦而愤怒的嘶嘶声，那是一种遇到天敌般的恐惧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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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神迹般的变化，让黑瞎子陷入了巨大的震惊和茫然之中。

而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怀中的人忽然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开的嘤咛。

黑瞎子猛地低头——

只见言十七那浓密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艰难地睁开了。

几个月的昏迷，让他日常用来遮掩瞳色的特制隐形眼镜早已被取下。此刻，那双完全显露的、没有瞳孔的双眼，乘满了冰冷银灰色泽，在朦胧柔和的蓝光映照下，如同两颗遥远而漠然的星辰。

这双眼睛初时还带着一丝刚苏醒的迷茫和虚弱，但几乎是在聚焦、看清抱着自己的人是谁的瞬间，所有的迷茫瞬间褪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然后，一个极其虚弱，却清晰无比字眼，从他那苍白的唇间吐出：“放开。”

黑瞎子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冰水浇头。狂喜和担忧还凝固在脸上，就被这盆冷水彻底浇灭。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言十七身体瞬间绷紧的抗拒。

但他没有松手，反而像是害怕失去什么一般，手臂下意识地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声音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和莫名的恐慌而变得沙哑颤抖：

“小老板……”他喃喃着，像是要确认这不是幻觉，“十七……十七……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他语无伦次，只会重复地叫着他的名字，试图从那片冰冷的银灰色中寻找一丝过去的痕迹，哪怕是一丝怒火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