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惊雷断魂、系统残响与生死一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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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元六年五月初三，南津关。南北两线，烽火连天，杀声震野。十四万联军如同两柄巨大的铁钳，狠狠绞向宸国这艘在惊涛骇浪中即将沉没的孤舟。北线，镇北军与蜀军铁骑攻破铁壁关后，兵锋已抵近北门户“落雁坡”，守军苦苦支撑，陷落只在旦夕之间。南线，山越、百越联军在数百架重型投石机和“破山弩”的持续轰击下，对南津关本城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城墙多处崩塌，巷战惨烈程度远超以往。

宸国公赵轩亲临南城残破的箭楼，甲胄染血，目光死死盯着关外如林旌旗和不断逼近的敌军。脑海中，那声来自系统深处的、关于“第纳尔”与“能量”的低语，如同魔咒般回荡，点燃了他绝境中最后的疯狂。火药，这尚未完全掌控的毁灭之力，已成为宸国唯一可能逆转乾坤的希望，也是唤醒系统的最后钥匙！

“陛下！石老急报！”一名工坊学徒连滚爬爬冲上城楼，满脸烟灰，声音带着哭腔，“新一批‘火燧精’提纯时发生爆燃，石老为护图纸，身受重伤！‘惊雷’（工坊对火药的秘密代号）的颗粒化试验……失败了！”

噩耗如同冰水浇头！赵轩身形一晃，几乎栽倒。石老是火药研制的核心，他若倒下，技术突破将难上加难！而颗粒化是提高火药威力和稳定性的关键，失败意味着短时间内无法制造出足以改变战局的爆炸物。

“石老伤势如何？”赵轩强压翻腾的气血，声音嘶哑。

“已昏迷，医官正在抢救……但，但情况危急……”

“命令医官，不惜一切代价，救活石老！”赵轩咬牙，“工坊由石老副手暂代，继续试验，哪怕只能造出最不稳定的粉末，也要造！送到城头来！”

此刻，北线噩耗再至！ 八百里加急军报：落雁坡失守！守将力战殉国，残军不足千骑正退往最后一道隘口“鹰嘴崖”，但陷落已是时间问题。一旦鹰嘴崖被破，北地敌军将一马平川，直扑南津关背后！

南北合围，就在眼前！宸国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后一线！

“陛下！撤吧！趁北门尚未被完全封死，臣等护陛下突围，退入西山，或可保存宗庙……”一位老臣涕泪交加，跪地泣血。

“突围？”赵轩猛地转身，眼中布满了血丝，却燃烧着骇人的光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能退往何处？又能退到几时？今日退了，宸国便亡了！朕，与南津关共存亡！”

他拔出腰间已现裂纹的长剑，指向关外如潮的敌军，声音穿透震天的喊杀，响彻城头：“宸国的将士们！百姓们！身后即是家园，已无退路！今日，唯有血战，方有生机！朕，在此立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杀——！”

“杀！杀！杀！”残存的守军被陛下决死的气势感染，爆发出震天的怒吼，拖着疲惫伤残的身躯，再次扑向涌上城头的敌军！惨烈的白刃战在每一寸城墙展开，血肉横飞！

然而，勇气无法完全弥补实力的绝对差距。 南线联军在兀突骨的亲自督战下，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宸军伤亡急剧增加，防线摇摇欲坠。北线，鹰嘴崖的求援烽火已清晰可见，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绝望之际，赵轩做出了一个赌上国运、甚至可能加速毁灭的疯狂决定！

“吴锋！”他厉声喝道，“点齐所有还能动的死士，携工坊所有试制成功的、半成功的、乃至失败的‘惊雷’制品，无论是粉末还是泥膏，全部集中到北城鹰嘴崖方向！”

“陛下！您要……”吴锋瞬间明白了赵轩的意图，脸色煞白。那是要利用火药恐怖的、但极不稳定的威力，去炸塌山道，阻断北线敌军的通路！可且不说火药是否够用、能否成功，在敌我交错、地形复杂的战场上使用未成熟的火药，无异于玩火自焚，很可能未伤敌，先自毁！

“执行命令！”赵轩目光如铁，不容置疑，“这是唯一能延缓北线敌军、为南线争取时间的机会！若成，可暂解合围之危；若败，不过早亡几日！快去！”

“末将……领旨！”吴锋猛一抱拳，转身冲下城楼。

半个时辰后，鹰嘴崖方向。 残存的宸军依仗险要地势，正与数倍于己的镇北军精锐进行着最后的搏杀。山道狭窄，尸骸枕藉。吴锋亲率三百死士，冒着箭雨，将数十罐形态各异、危险系数未知的火药制品，秘密运送至崖壁几处关键节点下方。安装过程险象环生，已有数名死士因操作不慎或流矢击中火药罐而殉爆身亡。

“陛下！一切就绪！但……引爆时机难以掌控，且威力未知，恐……”吴锋满身血污，声音颤抖。

赵轩通过千里镜，死死盯着鹰嘴崖的战况。宸军防线已收缩至最后一道石垒，即将崩溃。

“就是现在！引爆！”赵轩嘶声怒吼！

吴锋一咬牙，亲自点燃了最长的引线（用油浸麻绳和火燧精粉末勉强制成，燃烧速度极不稳定）！

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知情的宸军将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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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引线燃烧的声音微弱而致命。

一息，两息，三息……预想中的惊天爆炸并未发生！

“失败了？”一股寒意瞬间席卷众人。

就在此时——

“轰隆隆隆——！！！！！”

一声远超以往任何爆炸的、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猛地从鹰嘴崖方向传来！不是一声，而是连绵不绝的、如同地龙翻身般的恐怖轰鸣！整个大地都在剧烈颤抖！南津关的城墙簌簌落土！

众人骇然望去，只见鹰嘴崖主峰一侧，在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中，竟如同被巨神之斧劈开般，大面积崩塌！无数巨石混合着冰雪、泥土，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将山下蜿蜒的山道和正在攻山的数千镇北军前锋彻底吞没！烟尘弥漫，遮天蔽日！

爆炸的冲击波甚至席卷到了南津关北墙，守军被震得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