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卧底名单的父子对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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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泽安保株式会社社长办公室。

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为室内昂贵的红木家具和冰冷的电子设备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边廓。黑泽光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中拿着一份轻薄却重若千钧的打印文件。窗外是东京繁华依旧的街景，车水马龙，霓虹初上，一片和平喧嚣的表象。

然而，他手中的这份文件，却仿佛是从地狱裂缝中泄漏出来的一缕毒气，让他指尖冰凉，血液几乎逆流。

这是一份名单。通过他这些年经营安保公司所建立的、游走于黑白灰地带的特殊信息渠道，耗费了不小代价和人情才弄到的东西——公安内部一份高度机密的、正在执行或准备执行长期潜伏任务的卧底人员名单（部分）。

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其中一个化名上，以及旁边附带的、经过模糊处理但依旧能辨认出轮廓和神韵的照片上。

那张脸，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带着混血儿特有的精致轮廓，紫灰色的眼眸即使在模糊的照片里，也透着一股熟悉的倔强和……决绝。

化名：安室透。

真实姓名：（被特殊加密，但他心知肚明）

任务目标：黑衣组织。

状态：已潜入。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上。

“小……谷……”黑泽光无意识地喃喃出声，声音干涩沙哑。他猛地闭上眼，靠在椅背上，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袭来。

黑衣组织……那个如同巨大阴影般笼罩着里世界，神秘、庞大且极度危险的犯罪帝国！那个……小阵深陷其中，甚至可能已经成为核心的庞然大物！

他最小的儿子，他曾经希望其能走在阳光下、维护正义的儿子，竟然以这种方式，一头扎进了那个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去面对那个他曾经称之为“大哥”，如今却形同陌路、冷酷无情的琴酒！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组织的可怕，清楚琴酒——黑泽阵——的行事手段。小谷在他面前，就像一只试图挑战猛虎的幼豹，稍有不慎，便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不行！绝对不行！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必须阻止他！立刻！马上！

他甚至来不及通过常规渠道联系，直接动用了只有极少数核心人员才知道的、用于应对极端紧急情况的加密通讯方式，发出了一个简短而急促的会面请求。地点，定在了城市边缘一处废弃的、由他名下产业秘密掌控的旧仓库。

……

夜色深沉，废弃仓库内部空旷而阴冷，只有几盏应急灯散发着惨淡的光芒，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地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腐朽物的味道。

降谷零——或者说，此刻是介于降谷零和波本之间的状态——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仓库门口。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便装，帽檐压得很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右手习惯性地按在腰间隐藏的枪套上。

他收到了那个加密信号，来自他父亲。这很反常。在他潜入组织后，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牵连，他们几乎断绝了明面上的联系。父亲如此急切，甚至动用了紧急通道，必定发生了极其严重的事情。

当他看到仓库中央，那个背对着他、站在昏暗灯光下的、略显孤独却依旧挺拔的身影时，心中微微一沉。

“父亲。”他走上前，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带着回音，平静无波，“什么事这么紧急？”

黑泽光缓缓转过身。在惨白的光线下，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那双总是带着温和或无奈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焦灼。

他没有绕任何圈子，直接将手中那份皱巴巴的打印纸举起，几乎要戳到降谷零的脸上，声音因为压抑着情绪而颤抖：

“这是什么？！小谷，你告诉我，这上面写的是不是真的？！你要去那个组织卧底？！去……去你大哥那里？！”

降谷零的目光落在那个刺眼的“安室透”和“黑衣组织”字样上，瞳孔骤然收缩。他没想到父亲竟然能弄到这份名单！公安的内部保密机制出现了如此巨大的漏洞？！一瞬间，卧底的本能让他全身肌肉紧绷，杀意几乎不受控制地涌起——任何知晓他身份的人，都是潜在的威胁！

但他对上父亲那双充满了痛心、恐惧而非探究或算计的眼睛时，那瞬间腾起的杀意又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更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

他没有否认，也无法否认。他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父亲那几乎要将他刺穿的目光，声音低沉而冷静：“父亲，你不该知道这个。这违反规定，而且……非常危险。”

“危险？！我当然知道危险！”黑泽光猛地提高音量，空旷的仓库里回荡着他激动的声音，“那是黑衣组织！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吗？！你知道你大哥他……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去那里，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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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上前一步，抓住降谷零的双臂，力道大得让降谷零微微蹙眉，语气近乎恳求：“小谷，听爸爸一次！放弃这个任务！太危险了！你想当警察，想维护正义，爸爸支持你！你可以走明路，一步步晋升，用正当的手段去打击犯罪！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条最极端的路？！”

降谷零沉默着，任由父亲抓着自己。他能感受到父亲双手的颤抖，能听到那声音里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和关爱。这让他坚硬的心防出现了一丝裂缝，但仅仅是裂缝。

他缓缓地、坚定地挣脱了父亲的手，抬起头，紫灰色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如同两簇在寒风中摇曳的火焰，冰冷，却燃烧着某种不容置疑的信念。

“正当的手段？”他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和苦涩的弧度，“父亲，你经营安保公司这么多年，游走在灰色地带，看到的、听到的，难道还少吗？那些隐藏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里的罪恶，那些用常规手段永远无法触及的黑暗，它们会因为我的‘正当手段’而消失吗？”

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黑泽光，眼神锐利如刀：“大哥他……黑泽阵，他就在那里！他已经是那个组织核心的‘琴酒’！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难道就因为他是你儿子，是我大哥，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堕落，继续杀人，继续危害这个社会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黑泽光痛苦地反驳，“可是小谷，你有没有想过，你可能会死！死在你大哥手里！或者死在组织其他成员手里！那样的结局，就是你想要的正义吗？！”

“我怕死。”降谷零的回答出乎意料的直接，他看着父亲，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但我更怕……无所作为。”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却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我希望我的国家没有犯罪，没有血腥，没有无辜者担惊受怕。我知道这只是妄想，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彻底干净。但是，父亲……”

他顿了顿，眼前仿佛闪过了妹妹秋庭怜子站在舞台上，沐浴在灯光下，用歌声抚慰人心的画面，声音里注入了一丝罕见的、属于“黑泽谷”的温柔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