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巡山见微末，拂尘净魔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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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的步伐缓慢而稳定，行走在阳光铺洒的宗门小径上。玄袍的衣摆拂过新生的灵草，未曾带动一丝微风。他所经之处，时间仿佛凝滞，万物屏息，唯有他空洞的目光缓缓流转，如同漠然巡视领地的古神。

苏清语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示意所有长老弟子保持绝对安静，自己则隔着一段恭敬的距离，悄然跟在后面。她不知道老祖意欲何为，只能以最谨慎的姿态跟随。

秦陌并未走向宗门重地，反而拐入了一条通往偏僻后山的小径。这里曾是宗门旧矿坑所在，浩劫中受损严重，灵气也相对稀薄，平日少有弟子前来，显得有些荒凉破败。

几名正在此地清理碎石、试图修复一处废弃冶炼工坊的外门弟子，远远看到那玄袍身影以及后方恭敬跟随的圣女，吓得魂飞魄散，慌忙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

秦陌的脚步在一处坍塌了大半的矿洞前停下。矿洞深处，隐约传来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污秽感。那是当年魔道入侵时，某件魔器碎片崩落于此，其残留的魔气经年累月侵蚀岩层，形成的极小范围的污染源，平日根本无人察觉。

但这丝微弱至极的“污秽”，却精准地触动了秦陌那基于本能感知的“不悦”。

他目光落向那漆黑的矿洞深处。

然后，再次抬手，对着矿洞方向，轻轻一拂。

如同拂去画卷上的一粒尘埃。

洞内深处，那枚深嵌在岩石中、正丝丝缕缕散发着阴冷魔气的漆黑碎片，无声无息地化为乌有，连带着周围被侵蚀的岩壁，都瞬间变得洁净、坚固，甚至隐隐泛着一层温润的光泽。那令人不适的微弱波动彻底消失。

跪伏在远处的几名外门弟子只觉得一股温和却浩瀚的力量掠过身体，往日因在此劳作而偶尔感到的气血滞涩之感瞬间消散，浑身说不出的通透舒泰。他们惊愕地抬头，却只看到老祖漠然转身离去的背影。

苏清语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明悟更深——老祖并非只关注宏大的“吵闹”，即便这般微末的“不谐”，亦在他的“清理”范畴之内。他对这片天地的“秩序”要求，细致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秦陌继续前行，来到一片因山体滑坡而荒废的灵田旁。这里乱石堆积，土壤灵气流失，一株枯死的古树半埋其中，显得死气沉沉。

他目光扫过，并未感受到“污秽”，却似乎觉得此地的“杂乱”与周围的“有序”格格不入。

他脚步未停，只是走过。

然而，在他走过之后，那堆积的乱石仿佛被无形之手梳理，井然有序地垒至路边；荒芜的土地自行变得平整肥沃，散发出泥土的清香；甚至连那株枯死的古树，干枯的枝桠都纷纷脱落，主干焕发出微弱的生机，树皮变得温润，顶端竟挣扎着冒出了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绿意。

他所过之处，一切不和谐的“杂乱”都被无形地“修正”，归于一种自然而然的“有序”。

跟在后面的苏清语和几位长老看得心神摇曳。这不是法术，不是神通，这更像是…言出法随，意念改物！老祖的存在本身，就是规则的体现！

最终，秦陌的脚步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崖边。这里视野开阔，可以望见远处起伏的山峦和更远处模糊的城镇轮廓。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黑发与玄袍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空洞的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看”，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无人知道，在他那空茫的视野尽头，极远之地，几名凭借秘宝侥幸从上次目光反击中逃脱的窥探者，正惊魂未定地试图再次建立一丝极其微弱的连接，想要确认天玄圣地的情况。

就在他们的神识即将触碰到圣地外围屏障的刹那——

秦陌那投向远方的、空洞的目光，似乎微微动了一下。

没有情绪，没有警告。

只是极其轻微地…“聚焦”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