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初涉险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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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镇规模不大，以一条主街为中心，两侧散落着些商铺、酒肆和民居，镇民大多面带风霜，衣着朴素，显是常年为生活奔波。萧破——萧玄的步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他这身打扮与寻常路过讨生活的年轻人并无二致。

他用身上仅有的几枚铜币，在镇口一个老丈的茶摊上，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粗茶，就着自带的干粮，默默坐下，看似休息，实则天境灵魂之力如同无形的水波，悄然蔓延开来，捕捉着镇上流动的每一丝信息。

茶摊虽小，却是消息流通之地。周围的谈话声，镇民们的闲聊抱怨，行商们的只言片语，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的耳中，再被他那恐怖的灵魂力量瞬间分析、归纳。

“……黑风寨的那伙人最近又下山了，王老五家过冬的粮都被抢了……” “……听说镇子西边那片老林子里不太平，前几天李猎户进去就没再出来，怕是遇到了厉害的魔兽……” “……唉，这世道，没点本事，难活啊……” “……再过几日，穆家商队要去黑岩城，听说要招几个临时护卫，管饭，还给几个银币……” “……后山那个废弃的玄铁矿坑，最近晚上老是冒绿光，邪门得很，没人敢去了……”

信息杂乱，却勾勒出这青阳镇周遭最真实的图景：资源贫瘠，盗匪横行，低阶魔兽出没，普通人生活艰难。而那“废弃矿坑”、“冒绿光”的消息，则让萧破心中微微一动。异常之处，往往伴有些许机缘，或许能找到些低阶的矿物或能量残余，对他目前这微末的斗气修为，或许能有点滴助益。

喝完碗中最后一口略带涩味的粗茶，萧玄起身，将铜币放在桌上，朝着镇子西边那片被称为“不太平”的老林子走去。他需要一些实战，来真正磨合这具新身体与灵魂的契合度，也需要亲自感受一下这片天地间最底层的能量与危险。那些连斗者都未必达到的魔兽，正是最合适的磨刀石。

步入老林，光线顿时昏暗下来，空气中弥漫着腐叶和湿土的气息，四周变得异常安静，只有脚踩在枯枝上发出的轻微“咔嚓”声。这种环境，对普通人而言足以心生恐惧，但对萧玄来说，天境灵魂感知下，周围的一切都清晰无比地反馈回他的脑海——地下虫豸的蠕动，树梢鸟雀的轻颤，甚至空气中能量粒子的微弱流动。

他并未释放出任何威慑性的灵魂气息，反而将自身的存在感降至最低，如同一个最完美的猎人，悄无声息地向着林子深处行进。

行不过数里，左侧灌木丛中传来一阵窸窣作响，伴随着低沉的“呜呜”声。一头体型壮硕、獠牙外露、皮毛呈灰褐色的野猪状魔兽猛地窜了出来，赤红的小眼睛死死盯住了萧玄，口涎滴落，散发出暴戾的气息。

“一阶魔兽，厚皮疣猪。”萧玄目光一扫，便已了然。这种魔兽攻击性不强，但皮糙肉厚，力量颇大，相当于人类三四段斗之气的修士，在这片林子里，已算是寻常猎人不敢招惹的存在。

那疣猪后蹄蹬地，低着头，猛地发力，如同一辆小型战车般轰隆隆地冲撞过来，两根尖锐的獠牙直刺萧玄腹部。

若是寻常斗之气阶段的少年，面对这猝不及防的凶猛冲撞，怕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但萧玄依旧静立原地，眼神平静得甚至有些漠然。在那獠牙即将及体的瞬间，他的身体仿佛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随着冲撞带起的劲风，以一种恰到好处的幅度和速度向侧面飘开。

毫厘之差！疣猪庞大的身躯擦着他的衣角冲过，狠狠撞在后方的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落无数树叶。

疣猪晃了晃被撞得发晕的脑袋，发出一声更愤怒的嘶吼，转身再次扑来。

这一次，萧玄没有再躲。在那疣猪转身发力、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极其短暂的瞬间，他动了！脚步一错，身体侧进，并非硬撼，而是巧妙地切入疣猪的侧面盲区。同时，他右手并指如刀，指尖之上，那微薄得几乎看不见的斗之气凝聚起来。

他攻击的，并非疣猪最坚硬的头部或背部，而是其脖颈下方一处极其隐蔽的、皮毛相对稀疏的细小区域——那是它气血运行的一个微小节点，也是它全身防御相对最薄弱的一点！这是前世无数战斗积累下的、对万千生物结构的深刻理解，别说一阶魔兽，就是九阶魔兽的弱点，他也了然于胸。

“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听不见的闷响。萧玄的手指精准无比地点中了那处节点。凝聚到极点的微弱斗之气，如同最锋利的针尖，瞬间透入！

那前冲的厚皮疣猪，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赤红的眼睛瞬间失去神采，哼都未哼一声，四肢一软，“轰隆”一声瘫倒在地，气息全无。外表看去，甚至连一丝明显的伤痕都没有。

一击毙命！利用对方冲撞的惯性，抓住其力量转换的微小破绽，以最微小的力量，攻击最致命的弱点！这就是战斗艺术的极致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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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玄看着倒地的魔兽，面色无喜无悲。方才那一瞬间的发力、突进、精准点击，对他这具新身体的肌肉、经脉、乃至那丝微弱的斗之气，都是一次细微的锤炼。他能感觉到，身体对这丝斗之气的掌控，似乎更圆融了一丝。

他并未取走这魔兽身上任何材料，对于曾经拥有过整个大陆最好资源的他而言，这一阶魔兽的东西，与路边的石头并无区别。他绕过兽尸，继续深入。

越往林子深处，树木越发高大，光线愈发晦暗，空气中开始弥漫起淡淡的瘴气，寻常人吸入恐怕会头晕目眩。但对萧玄而言，天境灵魂自发运转，这点微末瘴毒根本无法近身。

途中，他又遭遇了几次袭击。有从树冠扑下的、速度快如闪电的毒爪貂，有从地下钻出、喷吐麻痹粘液的腐食蚯蚓，还有成群结队、牙齿锋利如刀的铁齿鼠……

每一次，萧玄都未曾动用超过斗之气阶段的力量。他或是凭借妙到毫巅的身法步伐，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或是借助环境，如引导毒爪貂撞上坚硬的铁木，引得腐食蚯蚓掉入自己喷出的粘液坑中；对付成群铁齿鼠时，他更是以身法带动鼠群，让它们互相冲撞、撕咬，自己则如鬼魅般在鼠群缝隙中穿梭，偶尔屈指一弹，一缕微不可察的斗之气精准地射入某只老鼠的耳孔或眼睛，引发鼠群更大的骚乱和自相残杀。

他就像一位最高明的戏剧导演，而这些低阶魔兽，则成了舞台上被他随意引导、甚至不自知的蹩脚演员。战斗结束得往往很快，场面有时甚至显得有些滑稽，但其中所蕴含的对时机、角度、力道、乃至对手心理（兽性）的把握，已然达到了艺术的范畴。

若是有见识高超之辈在此旁观，必定会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有人能将低阶战斗演绎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关于死亡的教学。

经过这数次“热身”，萧玄对自己这具身体的掌控越发得心应手，那丝斗之气也在不断的调动、凝聚、消耗、恢复中，变得凝练了少许，甚至隐隐有向第二段攀升的趋势。重筑的根基，开始显现其恐怖之处，每一次消耗后的恢复，都比之前更强一丝。

夕阳开始西斜，林间光线变得更加昏暗。

根据之前听到的传闻和灵魂感知的细微指引，萧玄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坳。山坳深处，赫然是一个废弃已久的矿洞入口，黑黝黝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嘴，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周围散落着生锈的矿车和工具，早已被藤蔓覆盖。而到了此地，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偏向阴寒属性的能量波动，也稍微明显了一点。

就在他靠近矿洞入口，准备仔细探查那所谓的“绿光”源头时。

“沙沙……沙沙沙……”

一阵极其密集、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陡然从四周的阴影中、从矿洞深处潮水般涌出！

下一刻，无数拳头大小、通体漆黑如铁、长着狰狞口器、复眼闪烁着红光的蚂蚁，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瞬间就将萧破包围在了中间！数量之多，眨眼间就覆盖了方圆数十米的地面，并且还在不断从地下、石缝中钻出！

“黑铁蚁，一阶群居魔兽。单体弱小，仅比普通野兽稍强，但…数量无穷无尽，悍不畏死，可吞噬斗气，一旦被围，斗师之下，几乎必死无疑。”萧玄脑海中瞬间闪过关于这种魔兽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