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青冥泣血与星火初燃（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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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星木那源自生命本源的哀鸣，如同无形的冲击波，席卷了整个青冥界。并非声音，而是一种所有生灵都能清晰感受到的、世界根基被动摇的悲怆与剧痛。永恒的青冥天光在这一刻黯淡到了极致，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无数浮空岛屿上的发光植物齐齐收敛光芒，灵禽异兽发出惊恐的悲鸣，蜷缩在巢穴之中。

天穹之上，那道横贯视野、狰狞可怖的暗红裂痕，并非静止。它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扩张，边缘不断剥落着青冥界本源的碎片，化作点点消散的流光。透过那裂痕，已能清晰地看到界外那混乱、死寂的虚空，以及虚空之中，那如同山峦般缓缓逼近的、更加庞大、更加令人窒息的阴影！

那是一个难以用言语形容其形态的庞然大物，它仿佛由无数扭曲的星骸、破碎的位面以及蠕动的暗红血肉强行糅合而成，表面布满了不断开合的、喷射着污秽能量的孔洞，以及无数只冰冷、混乱、毫无生机的巨大眼眸。仅仅是其存在本身散发出的威压，就已让界膜裂痕附近的空间不断崩塌、湮灭！其气息之恐怖，远超之前遭遇的任何寂灭兽乃至星轨背后的存在，甚至隐隐凌驾于寂灭之渊底那“归寂倒影”之上！

“蚀渊魔主……的投影……”星玄大长老的声音通过同心佩传来，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虚弱与震骇，“他们……竟不惜代价……将这等存在的部分意志……强行接引了过来！”

蚀渊魔主！蚀渊教团所信奉的、疑似“暗目”麾下最高阶的爪牙之一！即便只是一道投影，其力量也绝非寻常修士可以抗衡！

界膜之外，原本激烈的厮杀声此刻已被那庞然大物逼近的、令人神魂冻结的压迫感所淹没。石锋统领等人组成的防线，在这等存在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力。

“所有人员……撤回第二防线……依托祖星木……结‘万星守护大阵’！”星玄的声音带着决绝，下达了最艰难的命令。这意味着，他们已然放弃了界膜外围，准备依托部落核心进行最后的坚守。

一道道狼狈的流光从界膜裂痕处倒射而回，正是之前杀出的石锋和巡天卫们。他们人人带伤，气息萎靡，不少人的战甲上还沾染着难以祛除的污秽能量，显然在界外的战斗中损失不小。石锋的左臂更是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但他依旧紧握着那柄残破的石剑，眼神如同受伤的凶兽，死死盯着天穹上那正在挤进来的恐怖阴影。

墨尘提着被封印的黑袍人，身形一闪，已回到了观测高塔。他将黑袍人如同丢垃圾般扔在角落，目光凝重地望向天空。

“大长老，有何对策？”墨尘快速问道。他能感觉到，单凭目前部落的力量，恐怕难以抵挡这“蚀渊魔主”的投影。

星玄盘坐于地，双手不断打出道道法诀，引导着祖星木的力量加固着以观测高塔为中心、迅速亮起的无数星辰符文，那是“万星守护大阵”正在启动。他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起伏不定，沉声道：“魔主投影力量虽强，但跨界而来，消耗巨大，且受青冥界本源排斥，无法持久。万星大阵乃上古遗留，依托祖星木与青冥本源，或可抵挡一时……但关键在于，必须切断它与外界的联系，或者……重创其核心！”

他看向墨尘，眼中带着最后的一丝期望：“墨尘小友，你身负重聚之镜影，或可……寻其破绽！老朽会倾尽残力，助你一臂之力！”

墨尘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已无退路。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言，身形冲天而起，直接来到了那不断扩张的界膜裂痕之前，与那正缓缓挤入的魔主投影遥遥相对！

越是靠近，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便越是强烈。魔主投影周身散发出的污秽、死寂、混乱的法则意蕴，不断侵蚀着周围的一切，连光线和空间都在其周围扭曲、腐败。无数只冰冷的眼眸转动，瞬间锁定了敢于靠近的墨尘。

“蝼蚁……镜的气息……令人作呕……”一个混乱、重叠，仿佛由亿万怨魂嘶吼汇聚而成的意念，直接冲击着墨尘的神魂。

墨尘闷哼一声，识海中轮回镜影剧烈震荡，散发出清澈的镜光，才勉强抵御住这恐怖的精神冲击。他不敢怠慢，全力运转镜影，双眸之中混沌光芒流转，“映照”之力全力发动，试图解析这魔主投影的结构与力量核心。

在他的“镜心”视角下，魔主投影那庞大而混乱的身躯仿佛被层层剥离。他看到了无数扭曲、哀嚎的灵魂被禁锢其中作为能源；看到了由破碎法则强行粘合而成的、脆弱而不稳定的内部结构；也看到了在其胸膛偏下的位置，有一颗不断搏动的、散发着浓郁暗红光芒、如同心脏般的核心！那核心周围，缠绕着无数粗壮的、通往界膜之外虚空深处的能量管道，正是这些管道，为这投影提供着源源不断的力量！

那就是破绽！核心，以及能量通道！

但如何攻击？那核心被层层污秽能量与扭曲法则保护，其防御强度恐怕远超想象。而那些能量通道深植于虚空，难以触及。

就在墨尘急速思索对策之时，那魔主投影似乎被他的“窥视”激怒，一只由无数星骸碎骨凝聚而成的巨爪，带着碾碎星辰、污秽万法的恐怖力量，撕裂空间，朝着墨尘当头拍下！巨爪未至，那恐怖的威压已让墨尘周身的护体镜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不能硬接！

墨尘身形化作一道缥缈的流光，间不容发地避开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巨爪拍在刚刚升起的万星守护大阵光幕之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光幕剧烈荡漾，无数星辰符文明灭不定，整个祖星木都随之剧烈摇晃！仅仅一击，大阵就已显现出不支的迹象！

“必须尽快！”墨尘眼神一厉，知道不能再犹豫。他心念电转，瞬间做出了决断！

他并未直接攻击那核心，而是将目标锁定了一根相对纤细、距离他最近的能量通道！

识海中，轮回镜影逆向旋转，那融合了“命运”权柄的混沌光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这一次，他不仅要“映照”，更要“干涉”！干涉那能量通道存在的“因果”！

“命运之丝……溯源于……‘无’！”

墨尘并指如剑，对着那根能量通道与魔主投影连接的那个“点”，虚空一划！一道细微到极致、仿佛不存在于现世、只存在于因果层面的混沌丝线，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沿着某种玄奥至极的轨迹，悄无声息地……切了过去！

这不是物质层面的攻击，而是概念层面的……“断因”！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声中崩断了。

那根被墨尘选中的能量通道，其内部奔涌的暗红能量骤然一滞，通道本身开始变得虚幻、不稳定，仿佛其存在的“根基”被动摇！虽然并未立刻断裂，但其输送能量的效率瞬间大打折扣！

“吼——！”

魔主投影发出了夹杂着痛苦与暴怒的咆哮！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胸口核心的搏动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虽然只是切断了一根相对次要的能量通道，但对它这种依靠外部供能维持的存在而言，无疑是触及了痛处！

它那无数只眼眸瞬间充血，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到了墨尘这个“虫子”身上！更加狂暴的攻击如同疾风骤雨般袭来！暗红色的腐蚀光束、扭曲空间的力场、直接撕裂神魂的尖啸……从四面八方笼罩向墨尘！

墨尘将星辰遁法催动到极致，配合命运之力对危机的一丝预知，在漫天攻击中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险象环生地穿梭、闪避。他不敢有丝毫停顿，不断寻找机会，动用那消耗巨大的“命运断流”，试图切断更多的能量通道！

一根、两根、三根……

每切断一根通道，魔主投影的气息便衰弱一分，攻击也变得更加狂乱无章，但其对墨尘的杀意也浓烈到了极致！

下方，万星守护大阵在星玄大长老和众多部落长老的全力维持下，勉强抵挡着魔主投影逸散的力量和部分攻击余波。所有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天空中以命相搏的那道身影，心提到了嗓子眼。

林小凡不知何时也跑到了塔顶，小手死死攥着，小脸上满是汗水与担忧，他看着在漫天攻击中艰难穿梭的墨尘，又看了看手中那颗“净孽星实”，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那被墨尘扔在角落、本应被彻底封印的黑袍人，其脸上的暗红骨质面具突然毫无征兆地碎裂开来，露出下面一张扭曲、布满黑色纹路的脸庞！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用尽最后力气嘶吼道：“为了主上！镜影……同归吧！”

他整个身体如同充气般急速膨胀，一股极度不稳定、充满了毁灭气息的暗红光芒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他竟然要自爆金丹与神魂，以自身为祭品，引发某种邪恶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