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涅盘碎玉与归途晨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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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幽冥死地，重归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黄泉裂隙中那微弱流淌的忘川虚影，以及其源头那一点仿佛风中残烛的幽蓝本源，证明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并非虚幻。

墨尘盘膝坐在冰冷的黑色岩地上，全力吸收着那缕幽蓝本源赐予的宝贵生机。能量虽微，却如久旱甘霖，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和濒临枯竭的神魂。他不敢有丝毫浪费，每一个周天都运转到极致。

时间在这片失去日月轮转的世界里失去了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缕外来能量被彻底炼化吸收时，墨尘缓缓睁开双眼。伤势依旧沉重，但至少恢复了些许行动之力，不再像之前那般油尽灯枯。他深吸一口冰冷死寂的空气，目光第一时间投向怀中。

九幽碎玉依旧静静躺在那里，蛛网般的裂纹触目惊心，黯淡无光，与他之间的联系也微弱得几乎断绝。方才那场疯狂的逆转透支，几乎彻底毁了这件异宝。

他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苦涩与惋惜。一路行来，这碎玉多次救他于危难，更是连接阿笙残魂的唯一希望，如今却……

就在他心神波动之际——

咔嚓。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脆响，猛地从碎玉内部传出！

墨尘浑身一震，瞳孔骤缩，死死盯住碎玉！

只见那最深邃的一道裂纹深处，一点米粒大小的、全新的混沌光泽，艰难地、却又无比顽强地……亮了起来！

就仿佛无尽黑暗的虚空之中，诞生了第一颗星辰！

这一点新生的光泽，与碎玉原本的幽暗死寂截然不同，它更加内敛，更加深邃，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时的所有可能性，带着一种涅盘重生的、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生机！

紧接着，仿佛是受到了第一点光芒的引领——

咔嚓！咔嚓！咔嚓！

细密的脆响接连不断！

第二点、第三点、第四点……越来越多的新生混沌光泽，从那些狰狞的裂纹最深处依次亮起！

它们如同散落在黑色天幕上的晨星，虽然微小，却坚定不移地驱散着黑暗！

碎玉表面那些蛛网般的裂纹，此刻看去，竟不再像是伤疤，反而如同……某种更加复杂、更加玄奥的全新符文正在孕育成型！

嗡……

一股微弱、却异常纯净温和的吸力，从新生的碎玉中自然产生。

周围空间中，那稀薄无比的幽冥死气、残留的混乱能量、甚至远处黄泉裂隙中散逸出的微弱忘川气息，都如同受到了无形牵引，丝丝缕缕地汇聚而来，被那点点新生混沌光泽贪婪地吸收、转化！

碎玉，正在自主地、缓慢地修复自身！

虽然速度极慢，但这确确实实是在自我恢复！而且，墨尘能清晰地感觉到，碎玉内部正在发生某种本质的蜕变！其气息变得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甚至……与他自身的联系，在破碎与重生中，变得更加紧密和……血肉相连？

仿佛这碎玉，经过此次近乎毁灭的透支与他精血魂念的浇灌，真正意义上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一股明悟涌上心头。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此次绝境中的疯狂赌博，虽然代价惨重，却也可能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机缘！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再次闭上眼睛，不再刻意引导，而是将心神彻底沉入与新生碎玉的微弱联系中，细细感悟着其内部那涅盘重生的微妙变化，并尝试运转《噬魔真经》，配合碎玉，吸收炼化着周围稀薄的能量。

这一次，功法运转虽然依旧晦涩，却不再有之前的滞碍感，反而多了一丝如鱼得水的顺畅。新生的碎玉仿佛一个高效而精密的转化核心，能将任何属性的能量，都转化为最精纯的、带有一丝混沌特性的魔元，反哺自身。

效率不高，却稳扎稳打，根基似乎比之前更加牢固。

就在他沉浸于这缓慢恢复与感悟中时——

“嗯……”

身旁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

墨尘猛地惊醒，转头看去。

林小凡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初醒的迷茫与虚弱，之前的暗影与月白之色尽数褪去，恢复了少年应有的黑白分明，只是更加清澈，也更加……深邃了一些？仿佛经历了灵魂层面的剧烈冲突后，某种沉淀被荡涤，露出了更深层的东西。

“墨……墨师兄？”他声音沙哑微弱，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

“别动，你神魂损耗过度。”墨尘按住他，渡过去一丝精纯平和的魔元助他稳定。

林小凡顺从地点点头，眼神依旧有些茫然：“我……我好像做了很多很长很乱的梦……有一个很冷的声音……还有一个很悲伤的……光……他们在吵架……后来……好像又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来了……”

他断断续续地回忆着，显然对之前体内发生的惊险争斗只有一些模糊破碎的印象。

墨尘目光微凝。幽影和那月白力量似乎因为冲突过剧和母皇的威压，暂时陷入了极深的沉寂，甚至可能彼此制约，反而让林小凡本身的心智暂时占据了主导。

这或许是件好事。

“都过去了，我们暂时安全了。”墨尘没有过多解释，只是淡淡安抚了一句。

林小凡似乎也本能地不愿去深究那些恐怖的梦境碎片，他环顾四周，看着这片荒芜死寂、裂痕遍布的陌生天地，眼中流露出恐惧与不安：“这里……是哪里？我们……还能回去吗？”

回去？

墨尘沉默了一下。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通过那池水漩涡来到这里完全是意外，如今池水早已被地脉暴动摧毁，退路已断。而这片破碎的幽冥死地广袤无垠，危机四伏，想要找到回归人间的路，谈何容易。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了那道巨大的黄泉裂隙，投向了那点微弱的幽蓝本源。

或许……唯一的线索和希望，还在那里。

他扶着林小凡坐起，指着那裂隙和蓝光：“能否回去，答案可能在那里。但那里也很危险，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

林小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那幽蓝的光点，眼神有些发直，喃喃道：“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叫我……”

墨尘心中一动：“叫你？什么样的感觉？”

“很熟悉……很温暖……但又有点难过……”林小凡努力描述着，眉头微微蹙起，“好像……好像忘记了很久的……家？”

家？墨尘若有所思。林小凡体内的月白力量与镜主有关，而那幽蓝本源是幽冥核心，两者之间存在联系并不奇怪。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他正欲再仔细询问——

忽然，他怀中那正在缓慢涅盘的九幽碎玉，猛地轻微震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