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年7月:暑假在学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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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七月的溽暑,如同一张无形而黏腻的网,牢牢笼罩着空旷的校园。距离江涛回到中山大学南校区,蜗居于那座老旧宿舍楼的307室,已经过去了十来天。时间在蝉鸣的聒噪和风扇有气无力的嗡鸣中,缓慢得近乎凝滞。
校园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主干道上行人稀少,高大浓密的榕树投下深沉的绿荫,只在正午时分被灼热的阳光刺穿,在地面留下斑驳晃动的光点。图书馆大门紧闭,教学楼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篮球撞击水泥地面的“砰砰”声,单调地回荡在空旷的天地间,更显出几分寂寥。那是几个和他一样暑假无处可去或参加短期集训的体育生在挥洒汗水。
江涛的生活,如同这暑期的校园,被刻意简化成了一种单调、近乎隐形的模式。
每天清晨,他会被窗外刺眼的阳光和闷热唤醒。简单洗漱后,他会背上那个装着书本和笔记的帆布包(母亲塞满食物的那个包被他洗净收好,成了储物袋),步行穿过寂静得有些诡异的校园林荫道,去到唯一还开放着几个阅览室的自习楼。那里有空调,虽然制冷效果不佳,嗡嗡作响的老机器只能勉强维持一个不至于汗流浃背的温度,但比起宿舍那台只吹热风的破吊扇,已是天堂。
他强迫自己沉入书本。高等数学的公式、管理信息系统的框架、编程语言的逻辑……这些曾经让他觉得有些吃力的课程,此刻成了他最好的麻醉剂和避难所。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翻动书页的哗啦声,成了隔绝外界喧嚣、也隔绝内心惊涛骇浪的唯一屏障。他学得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努力。因为这不仅关乎学业,更是他“角色”扮演的核心——一个为了未来、努力拼搏的贫困生。成绩,是他维持这层“正常”外衣最重要的勋章。他需要它,也必须得到它。
午饭和晚饭时间,他会离开自习室,走出校门。学校食堂只在特定窗口为留校的少数人提供极其简单的餐食,味道寡淡,选择极少。更重要的是,食堂是熟人可能出现的场所。他选择在校外解决。沿着校门外的街道走一小段,有几家暑假依旧营业的小餐馆和大排档。他通常选择最不起眼、食客最少的一家,点一份炒粉或盖浇饭,找个角落的位置,低头快速吃完。付钱时,他尽量使用零钱,避免掏出那卷父亲给的、或者刚从银行取出的、面额稍大的钞票。每一次消费,他都带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警惕,仿佛在完成某种秘密交易。
傍晚时分,暑气稍退,他会换上洗得发白的运动背心和短裤,走向那个同样空旷的篮球场。那里往往只有那几个体育生在打半场。江涛的球技普通,他加入不是为了竞技,纯粹是为了消耗体内积压的过剩精力、无法宣泄的紧张,以及深夜里常常侵袭而来的无边孤独与恐惧。奔跑、跳跃、汗水淋漓,肌肉的酸痛感能短暂地冲淡精神上的重压。篮球撞击篮板和地面的声音,同伴(虽然只是临时凑数)偶尔的呼喊,成了这寂静世界里唯一能让他感觉还“活着”、还属于“正常”范畴的声音。
然而,当汗水浸透衣衫,脚步变得沉重,一个人走回宿舍时,那巨大的空虚感便会再次如影随形。宿舍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室友们的床铺盖着防尘布,沉默地矗立着。窗外是渐渐沉入暮色的校园,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光晕下,更显空旷死寂。
这种极致的安静和孤独,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他不敢开灯太久,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虽然整栋楼也没几个人)。他不敢听收音机,怕热闹的广播或音乐反衬出内心的荒芜。他只能坐在书桌前,就着台灯的光,看书,或者……发呆。
银行卡和存单被他用几层塑料袋仔细包裹好,藏在了宿舍书架上几本厚厚的、无人会翻动的专业书深处。小熊挂饰被他从脖子上取下,放在枕边——只有在夜深人静、确认绝对安全时,他才敢让它贴近自己,仿佛那是仅存的、能证明自己是谁的微弱联系。
但藏匿,并不能消除它的存在感。那笔钱,像一个巨大的、无形的幽灵,时刻盘踞在他的意识深处。尤其是那50万活期。它像一团活火,灼烧着他,提醒着他财富的存在,也拷问着他要如何使用这份“自由”。
一个计划,在他脑海中反复酝酿、成熟。他需要一点点“启动资金”,来支撑他即将开始的、谎言编织的新生活,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件“道具”,一件能让林丽芳非常开心的“道具”。
随身听!
林丽芳喜欢在自习时听英语磁带,也喜欢听一些流行歌曲。她曾经在逛商场时,在一个玻璃柜台前驻足良久,目光流连在一款银灰色的索尼Walkman上,眼神里充满了向往,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拉着他走开。那个瞬间,江涛看得分明,也记得深刻。那时的他,除了窘迫和无力,做不了任何事。
现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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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买下它!送给她!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它不仅仅是一个礼物,更像是一种象征——象征着他有能力改变,有能力给予,也有能力……。它也是他“新兼职”收入的有力证明!
三天前,他终于下定决心。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他特意选择了工作日的午后,避开了银行可能的人流高峰。他换上了最普通、最不显眼的T恤牛仔裤,戴上那顶用于伪装的、在镇上买的廉价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没有戴墨镜口罩(那太怪异,反而引人注目)。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他再次走进了那家支行。
这次,他选择了一个偏僻角落的ATM机。插入那张蓝色的借记卡,输入密码(他早已修改,不是六个零了),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查询余额”。屏幕上跳出的那一长串数字,依旧让他呼吸一窒。他深吸一口气,选择了“取款”,输入金额:5000。
机器发出嗡嗡的运转声。片刻后,一沓崭新的、散发着油墨清香的百元大钞,从出钞口吐了出来。整整五十张!
第二次又取出五十张!
因为限额,隔天江涛又操作了二次,合计取出了整整2万元
活期账户:500,000.00元 -> 480,000.00元。
一个冰冷的数字变化。但他手中多了一沓沉甸甸的、带着崭新气息的钞票。这是“活”的钱,是可以被触摸、被消费的“证据”。
这笔钱,他分成了两部分。
一万五千元,被他小心翼翼地用牛皮纸包好,藏在了宿舍衣柜最底层、一件厚棉衣的内袋里。这是他的“应急储备金”和接下来数个月“生活费”的现金来源。他计划每个月从中取出一千到一千五百元,用于日常开销(主要是和林丽芳一起时的开销),伪装成“兼职收入”。
另外五千元,他郑重其事地用一个单独的旧信封装好,放在了抽屉的笔记本下面。这笔钱的用途很明确——购买那台索尼Walkman!
接下来几天,他开始不动声色地打听。他去了校门口几家卖磁带和简单电子产品的文具店、小电器店,装作随意询问的样子。得到的答案让他有些沮丧:要么没有索尼的型号,要么只有一些低端的老款或杂牌。他知道,要买林丽芳喜欢的那款最新型号,必须去市区的大型电脑城或百货商场。
今天下午,他穿着普通T恤、牛仔裤、棒球帽。没有带那个显眼的帆布包,只拿了钱和一个可以装随身听的小布袋。他选择了乘坐公交车。
公交车颠簸着驶向市区。窗外是繁华的街景,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江涛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帽檐压得很低,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车内和窗外。每一次车辆靠站,每一次有人上下车,他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一紧。他下意识地捂着裤兜的位置(钱在里面的小布袋里),仿佛那里揣着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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