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奥楚蔑洛夫家的面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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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沉。她不死心，又仔仔细细地翻遍了所有口袋，甚至把书包都拿到腿上翻找了一遍，最终只确认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除了那枚100円，她身无分文。

“糟了……” 若禾小声嘀咕，嫩红的唇瓣被洁白的牙齿无意识地咬住，留下浅浅的齿痕。

一股热气瞬间涌上脸颊。她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柜台后正擦着碗碟、面相敦实却眼神精明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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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若禾站起身，小步挪到柜台前。

她微微仰起头，努力做出最可爱、最无辜的表情，脸颊因为窘迫和努力而鼓得像两个小小的、粉嫩的包子，声音也带着点软糯的央求：

“那个……老板叔叔……实在非常抱歉！我……我钱不够了……就剩100円……”

她将那枚硬币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台上，然后双手合十，大眼睛扑闪扑闪，充满了希冀，“但是！我会弹贝斯！唱歌也很好听！能不能……能不能让我在这里表演一首歌抵账？拜托了！我保证会很精彩的！”

老板停下了擦碗的动作，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带着审视，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穿着普通、背着旧吉他、脸蛋稚嫩得像个初中生的少女。

他挑了挑眉，嘴角咧开一个带着明显怀疑和调侃的弧度：“哈？吃霸王餐？”

他拖长了尾音，声音洪亮得让店里其他客人都看了过来，“自从那个什么比赛开始，每天至少有十个人这么和我说过。”

若禾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粉色。

被当众戳穿般的羞耻感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急得连连摆手：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 情急之下，她猛地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慌忙从书包内侧一个隐蔽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片。

那是一张设计低调却质感非凡的银行卡，黑色的卡身上只有简洁的烫金纹路和一个她看不懂的英文标识。

那是玖克在那次街头演出后，塞给她的。当她回出租屋时沉浸在玖克哥认可她天赋的喜悦里，根本没细想。

玖克是除了家人以外，第一个人如此肯定她的音乐梦，不知不觉中若禾已经把玖克放在哥的位置上。

此刻，她捏着这张卡，像是捧着烫手山芋，犹豫着要不要递过去。

密码？玖克哥好像完全没告诉她密码！

她的小脸皱成一团，焦急地思考该怎么联系问密码时，她发现自己好像没他电话。

就在她迟疑的这几秒钟，老板那双精明的眼睛已经牢牢锁定了她手里的卡片。

常年接触三教九流，让他对某些东西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那张卡……那材质，那标识……绝对不普通！

“这不会是——给我看看！” 老板突然出声，速度快得惊人，油光发亮的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就将若禾手里的银行卡夺了过去！

“啊！” 若禾惊呼一声，想去抢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老板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凑到眼前，借着柜台明亮的灯光，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看。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弹出来！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卡片的边缘，脸上的怀疑、调侃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敬畏？

他甚至还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老板猛地抬起头，再看若禾的眼神完全变了。

之前的轻视和调侃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混杂着热切与探究。

他脸上堆起一个极其热情的笑容，声音也拔高了一个八度，充满了发现奇迹般的激动：

“哎呀！哎呀呀！这位小音乐家！这扯不扯，是我不识天高地厚，您都叫我叔叔了我还能收您钱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恭敬地将银行卡递还给还在发懵的若禾，

“抵账？表演抵账？这叫什么话！太见外了！这碗面算我请！必须请！”

他搓着手，眼睛放光地盯着若禾背着的旧吉他，唾沫星子都快飞出来了：

“我这小店啊！格局小了！我一直就觉得，缺少点艺术气息！缺个像您这样的，能调动气氛的气氛组！您这气质，这范儿！往这儿一站，那就是天生的乐手啊！

那什么肉丝、母鸡、麦狗，都只是比您早几年练习，都是冢中枯骨而已。”

他凑近了些，压低了点声音，却带着十二万分的笃定：“而且！叔叔我啊，看人特别准！就您这眼神，这灵气！我敢打包票，您绝对有那个潜力——

成为世界最强的乐手！绝对的！” 他用力一拍胸脯，

“所以，表演！您尽管表演！不是抵账，是给小店增光添彩！让我也沾沾您未来巨星的光！

来来来，舞台……哦不，那个角落，对，把那个桌子移开一下，您随便用！灯光！呃……我把顶灯给您调亮点？”

老板变脸速度之快，像契科夫《变色龙》中的奥楚蔑洛夫，热情像火山喷发，瞬间将若禾淹没。

她捏着失而复得的银行卡，看着老板判若两人的态度，再看看角落里那把孤零零的桌子，小脑袋彻底宕机了。